“你不要紧张，我没有让你现在就做决定的意思，只不过是在提醒你应该多花一点心思在这上面。毕竟，以你的年纪已经到了该做人生规划的时候了。而且无论是加入南司或者北司，都是为国家效力嘛。”
  晟林这大义凛然的话语，让陈东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反正这正话反话都让晟林给说了，陈东唯有无言以对。
  “喂喂，现在是说这个话题的时候吗？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应该是案情的进展！夏科和张国平的情况怎么样了？”
  面对陈东质疑，晟林的笑容瞬间收敛，故作严肃道：“夏科除了有些精神不振外，其余情况还算良好。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警方应该不会太过为难他。但这案子毕竟有许多疑点，必要的审讯肯定是有的。至于张国平……”
  陈东听到晟林打了个磕巴，于是便心神剧震，颤抖道：“不会是死了吧……”
  张国平如果死在陈东家里，那可真是“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那倒没有。不过……情况确实很严重。张国平受创的部位是心脏和脑部，这两个部位有多重要，你心里应该有数。夏科那一刀捅得挺狠的，直接伤到了张国平的心脏主动脉。再加上夏科在慌乱中把水果刀从创口处抽出，造成了二次伤害，直接导致张国平失血过多。多亏警方及时发现，不然张国平估计已经……另外，张国平的脑部曾遭受重击。根据现场勘验，应该是跌倒时磕到床沿了。这一下撞得也挺狠的，疑似造成了脑干损伤。”
  陈东刚脱离被晟林的大喘气所支配的恐惧，又被张国平的伤势给惊呆了。
  “脑干损伤是啥意思？脑震荡吗？”
  “脑干损伤比脑震荡严重得多，有一定的致死率。我刚接到的消息是，张国平心脏处的伤情基本算是稳定了，但其仍处于昏迷的状态。院方给出的意见不大乐观，因为张国平的昏迷时间是在是太长了。”
  听到这话，陈东紧张道：“也就是说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晟林叹了口气，道：“要是普通人，伤成这样早死了……主动脉受创、脑干损伤，正常人有其一都是九死一生。不过，张国平的身体素质极好，甚至可以说异于常人，所以才能抗这么久。要说这是因为身负超能力的缘故，倒也可以理解。只是……”
  “只是啥？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搞得我七上八下的，紧张得不行。”
  “唉！你知道吗？就在去年，张国平为了筹集母亲的医药费卖了一个肾。而且在两个月前，他还跑澳门去赌了钱，赢了一千来万。这些钱他都用来给母亲治病了，生活上的享受是从来没有。这人吃苦耐劳、极度自律，竟然没一点不良嗜好。母亲住的是高级病房，自己租个巴掌大的单间住。除了上班和睡觉之外，他几乎都在医院里陪护母亲。这样的人，你说我能不叹息吗？”
  虽然陈东之前就对张国平的情况有所了解，可这卖肾之举还是让他极为震动。现在这时代有如此孝心的人却是不多了。不过，这或许代表着张国平活得十分压抑。没准是这压抑的生活让其精神失常，所以才有了审判他人罪行的行径？
  陈东沉默良久后，疑惑道：“这卖肾确实是……不过，去澳门赌钱又是什么情况？还赢了一千多万？难不成是利用超能力……”
  “应该是这样。我之前就有所猜测，再加上你对昨晚情况的描述。张国平应该是拥有操控时空的能力，这能力如果用到赌博上，估计是无往不利吧。一千来万，说多不多，说少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笔巨款了。张国平不但适时收手，没有引起赌场的特别关注，而且也完全没有受到这笔钱的影响。除了给母亲换了高级病房外，他仍然过着社会底层劳务人员的生活。”
  面对这么一个占领道德制高点的人，陈东无疑有着巨大的劣势。平心而论，面对张国平这种“无懈可击”的道德楷模，就连陈东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想到这里，陈东不禁担忧道：“张国平如果醒不来，我的麻烦可就大了，毕竟案发现场就在我家。可要是他醒过来和我对质，在道德上我又明显占据下风。这怎么看都是死局啊？”
  相对于陈东的一脸疑虑，晟林要淡定地多：“正常情况确实是如此。不过，这毕竟是涉及超能力者的事务，我海外事务部的意见还是相当重要的，警方必定会征询。只要张国平能醒过来、脱离生命危险，事情就还有转机。现在咱们只要按捺下心情，等待事情的发展即可。即便张国平的情况恶化，我也可以拜托拥有治愈能力的超能力者来挽救其性命。总的来说，你的情况问题应该不大，至少可以说是在我的掌握中。至于夏科，估计得吃点苦头了。”
  “哦？竟然还有能够治愈病患的超能力者？这样的话，我也能稍稍放点心了。对了，夏科那边是怎么说的？他之前不是喊是张国平自己撞上来的吗？”
  “是的，对于蓄意伤人这点，夏科矢口否认……”接着，晟林便复述了夏科的供词。
  据夏科所说，当晚凌晨1时许，他在睡梦中听到有人敲门。夏科开门后，发现敲门者是张国平，于是便与其展开对质，甚至到了破口大骂的程度。可张国平却始终无动于衷、一语不发，很快便离去了。
  夏科虽然觉得张国平的表现很奇怪，但因为武力值有差距，也不敢就这么追出去。可当夏科再次躺在床上后，张国平又跑来敲门骚扰。如是这般的情形重复了四次，夏科想报警，可手机却没信号。
  之后，夏科便狠下心来追着张国平下了楼。出了公寓后，张国平骑电动车离开。而夏科有一辆跑车停在公寓的地下车库，于是便开了出来。可奇怪的是，以跑车的速度，夏科竟然追不上张国平。另外，根据夏科的事后回忆，马路上没有其他车辆。
  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况，夏科有些怕了，准备打道回府。可刚刚掉头的跑车却撞到了疑似空气墙的物体，导致其抛锚。之后，夏科便遇到了和陈东相类似的被空气墙挤压的情况，最终被张国平裹挟至陈东家。
  当时，夏科并不知道这个半夜开着门的房屋是陈东家。夏科在房间内发现了大量崭新的手机包装盒后，再结合上星期在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手机盗窃案和大楼消失案，于是便断定这里就是张国平窝藏赃物的地方。
  夏科意识到对方不怀好意，遂拿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与其展开对质。不料，张国平瞬间移动似的冲到了水果刀的刀尖上。
  眼见张国平身体瘫软、鲜血横飞，夏科吓得魂飞魄散。考虑到刀柄处有自己的指纹，慌乱之中，夏科便准备抽刀逃走。张国平因此血染卧室，头部也磕碰到床沿遭受重创。
  夏科刚下楼就看到小区内有警车聚集，之后就躲在了小区的花坛内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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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这略显离奇，而又和自身经历如出一辙的供词后，陈东是目瞪狗呆。
  很明显，张国平以自身的鲜血为引，自导自演了这出喋血惊悚剧，并且还十分成功地套路了夏科和陈东。
  对此，晟林做总结陈词道：“警方认为，夏科的供词中多有可疑之处，可信度不高。此次事件，系张国平、夏科、陈东三人分赃不均，或者张国平撞破夏科、陈东二人的盗窃行为所致。另外还有一佐证——两个星期前在花街附近的小巷内，发生了一起醉汉斗殴事件。该事件的当事人恰好就是你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