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东升子
作者:郭尔罗斯      更新:2021-06-11 15:48      字数:2067
  老人用手抹着留下泪水,在女儿桂花和女婿吕生再三追问下胡乱编些瞎话来瞒天过海!毕竟是家丑虽然女儿不是外人,但是现今已是人妻,话说还有女婿在场,他只好掩饰说想起死鬼老头子有点伤感而已!两个小辈不知所以,吕生感觉老太太今天有点怪怪的,知道她一定有事情隐瞒也不说破,急忙说道:“没有事更好了,咱们一起摆桌子吃饭吧”桂花也应承着说道:“行行行昨天从肖大哥家里折来的菜够我们吃两顿了,你把孩子叫醒把衣服穿上咱们好好的吃一顿。”
  这些天天气太冷了,我一直窝在家里不肯出屋,寒假作业刚刚写了一半,剩下的生字和难题就不爱写,这眼下就要开学了如果写不完老妈的一顿鸡毛掸子是躲不过去的。
  妈正在火炕上用破布打着革布,革布是用来做鞋底的。在东北农村人们穿的千层底布鞋都是手工做出来的,制作工艺很是复杂,首先得用白面打浆糊,再用淘汰的破布抹上浆糊一层层的贴在炕桌上,再把它阴干,用纸剪成穿鞋人脚大小的“鞋样子”,把鞋样子按在革布上面再用笔照着画线,用剪刀顺着画线剪下来,四层革布粘在一起再用锥子扎眼,用马蹄针过线缝的密密麻麻的,最后用白布粘贴在鞋底上做面。鞋帮和鞋面则比较省事,把革布外面粘上一整张布,再剪成鞋面和鞋帮,再用粗线行在鞋底上即可。
  爸去镇上变电所上缴电费还没回来,说起这收电费可不是好活,大冷天的还得一家一户的齐钱,个别人家总是拖欠还得做工作,真是不容易啊!
  一推门东升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我见是他便和他打着招呼。这位东升子长我一岁,他和张志一样长大后是位有出息的人物,他爸和我爸是表兄弟,我应该叫他大哥,但我们也是发小所以都直乎其小名,他平时很少来我家,喜欢去张志家里玩,我小时候也很少去他家,因为他家里有一只大花狗非常厉害,我们的友谊是在长大成人后发展起来的……
  “东升子啊?来吧做火炕上暖和暖和,”妈笑着和他打着招呼。他肥嘟嘟的脸上带着笑意和我妈应和着:“嗯呢,大婶。”我妈又问他:“你寒假作业写没写呢?”东升子心里寻思要说写完了吧,小青肯定没有写完,他妈就得骂他,他就得不乐意。索性说道:“大婶,我还没有写完呢,还有十几天开学,不着忙。”我满意的笑了笑心里想到又躲过一劫,随着压力减轻我的人也活泛了起来,上前拉住他的手说道:“现在到处都是雪,咱俩打麻雀啊?”怎么打啊?他反问我。“用扑拉杆”我回道。“扑拉杆”啊!
  这个我会,你去找一根长绳子两根一米长的光滑的木头棒子,再有就是拿点小米子。我一一照着做了,我俩一起除了房门勘察现场,院里的地面冻的硬邦邦的也立不了木头棒子,他脑袋非常好使,略微一考虑就有了主意,他把绳子的一头拴在木头棒子的一端,把它横放在猪食槽子的一角上,又转身把绳子缕直顺着门缝扯到仓子里,然后把小米子扬道木头棒子前面,我俩守在仓子里观察麻雀是否进入圈套中,经过几次实验最终掌握了技巧,一直玩到太阳落山一共打到了六只麻雀,我分给他几只他说:“我不爱吃麻雀,这大雪天的麻雀吃不到食儿,饿的个顶个都那么瘦,本来就不多你自己烧着吃吧!”我知道他比我大一岁所以让着我。人生也许就是这样,当你轻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好好的珍惜!友谊也是如此。记得我们都长大成人后,我对他做了一件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总会感到内疚和自责!
  那一年我卫校毕业了,毕业后回家待业,他一直在家里务农有时候打工赚点钱。我因为没有工作心里发慌,就想去县里找大姨家二哥帮忙安排工作,可是我们俩成天的粘在一起不肯分开,于是我对他说:“和我一起去一趟前郭县大姨家办事,我给你出路费。”当时我们两家都不富裕,往返的路费要二十几块。他一开始还不想去,毕竟也不熟悉大姨一家人,后来在我的祈求下应允了下来,一路无话到了大姨家,吃过中午饭后二哥有意让我留下来住上两天,我也想和他多沟通沟通。可是东升子也得住这里,我心里想到如果多了一个他会很不方便,就想打发他回家,我掏出路费给他时让二哥发现了,就把我拉到里屋问我,你怎么给他掏路费啊?你太老实了这不是傻吗?我看不惯你的做法,去把钱要回来。我当时只想恭维二哥,于是就昧着良心从他要路费,没想到他也不和我计较什么就把来时的路费也一并给了我。
  年轻时候的我也犯过很多错误,唯有这一次过错领我内疚到现在!久久不能释怀!每每回忆起来都会感到遗憾和不安……
  如今我们各忙各的各奔前程,自己也想和他见上一面,可是见了面又能如何呢?是诉说各自离别后各自的生活还是回忆儿时的真谛!我只是不想强求只期待偶遇……
  第二天,姥爷看到我们撒在地上小米儿,用手里的拐棍用力戳着地面骂到:“他妈了个巴子的,不知道日子过净止霍霍银”。我听到了他的骂声一缩脖子灰溜溜的钻进屋里。
  早上吃过饭,老婶来到我们家里和我妈唠嗑,我在一旁听着也不插言。“大嫂,听说老刘家小玲子要和姚家二小子定亲了,你说那老刘婆子那么厉害又怎地,最后还不是攥到了儿女手里了?”老妈接茬道:“可不是咋滴,我也听说了,说是出了正月了就相门户”。“诶呀妈呀!真滴假滴呀?这么着急啊!是不是有啥内情啊?”忽然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意外的同时也为全子高兴,毕竟他不用再为家里事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