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到达约定的地方时，林飞羽已经等了很久的样子了。
  “第二次见面就迟到，你觉得合适吗？”林飞羽冷着一张脸，手里的奶茶已经见底了。
  “呃……迟到了吗？”王牧看了看表，“不是还有五分钟才到时间吗？”
  “既然是和女生见面，男生理所应当要早来半小时吧。”林飞羽顺手把杯子抛到了三米外的垃圾桶里，“当然，你不把我当女生的话另说。”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我来晚了。”王牧有点发懵，一个劲地道歉。
  林飞羽盯着他看了一阵子，不由自主地轻笑了一声。
  “你就这点胆子，一会可别拖后腿。”林飞羽向身后的居民楼指了指，“走吧。”
  王牧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栋居民楼已经没有人居住了——这到完全是他的直觉——但想来是不会有人住的，因为几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守卫在旁边，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昭示着他们不凡的警觉性和身手。
  说是警察也不准确，他们的制服和警察有些微妙的偏差，虽然乍一看很像，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区别。
  林飞羽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王牧在她身后紧跟着，生怕出什么差错。
  “林小姐。”守在门前的两个人向林飞羽低头问好，并递上了一把看起来很老旧的锁，林飞羽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干脆利索地打开了那把锁。
  “请进。”守门的人让出了一条路。
  经过那两人身边时，王牧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的服装。
  看起来的确是一般的警服，但是胸前并没有警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只有白色棋子的微缩围棋棋盘，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无法发现。
  “不用看了，这是齐谷的直属卫队。”林飞羽察觉到了他鬼鬼祟祟的行动，出声提醒道，“齐谷没和你说吗？”
  王牧摇摇头。
  林飞羽拍了一下额头，叹了口气。
  “还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统领……那我来告诉你吧，免得你到时候闯祸。”
  “除了心能者协会的分级制度，心能者还有一种先天的等级划分，一阶二阶是一般的心能者，而到达三阶的心能者被称为‘统领’，一片区域中目前存在的心能者中突破三阶最早的一位称为‘领主’，统领可以干预周围的一二阶同系别心能的作用发挥，而领主的这一权限范围更大，可以跨系别，并且优先于统领，出于这个特性，心能者协会划定了管理范围和管理权限。”
  “统领要服从领主的调遣，领主除了对领地内的心能者有绝对管辖权，还被允许持有私人武装，虽然禁止超过当地的政府警备和军队数目，但是实际上因为私人武装都是精英力量，就算人数少战斗力也是远远超过当地的政府的。作为心能者，走到一个地方一定要注意不能得罪当地的领主，除非你身后有另一位领主撑腰。”
  “咱们的领主，齐谷，算是个恶名在外的大领主了，一般来讲在其他领主的地盘上你不去招惹他们没人敢来招惹你的。至于外面守着的人，是‘星’，齐谷手下一共有八支‘星’作为常驻部队，还有一支最精锐的‘天元’是他的亲卫队，你应该见过天元的队长了吧。”林飞羽伸手顺了顺马尾辫，“就是那个和你们同班的慕梳烟。”
  王牧想起那天齐谷说慕梳烟是自己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只是……他们两个的关系……要说不是男女朋友显然不对劲，单纯的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关系不可能那么亲密，但同时不管是他们两个中的谁都没有明确表示过他们在交往。
  “想什么呢？”林飞羽在王牧头上敲了一下，“到地方了。”
  王牧回过神来，环顾四周。
  是一个很狭小的楼梯间，还算干净，但不免有厚厚的积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走动过了。
  “大概在四天以前，这里的一户人家失窃，丢失了大约价值三万元的财物。”
  “哈？”王牧有些疑惑，“这跟心能者有什么关系？”
  林飞羽翻了个白眼：“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然后男主人觉得奇怪，因为门窗都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于是用dv机监控起了家里的每一处出入口，在那之后，一家人被发现死于家里，死因是失血过多，但是，尸体上没有外伤，现场也没有血迹。”
  “啊？”王牧呆愣半晌，“这不会是那个……就是那个特别有名的在手腕上用刀背划一下然后放水那个吧……”
  “目前看来，很有可能。”林飞羽戴上手套，打开了房门，“我觉得，你的能力在这种事情里会派上用场……”
  “小心！”王牧打断了林飞羽，一把把她从门前拉了回来，林飞羽的手还没离开门把手，王牧这一拽还将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林飞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把弯刀已经捅破了实木的门板，刺到了林飞羽身前不过几厘米的地方。
  林飞羽倒吸一口冷气，毫不犹豫地拽着王牧跑下楼，同时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什么讯息。
  楼外一阵骚动，两名身着制服的“星”跑了上来。和王牧他们在楼道中会合了。
  楼上传来门板被踢开的声音，很明显，那里面的人准备出来了。
  王牧的心跳止不住地加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
  “快走！”他近乎咆哮。
  绝对错不了，即将下楼的那个人，就算是将这里所有的人加一起也不可能对付得了，他不知道那是谁，但是直觉告诉他，那是一个不会比齐谷逊色的存在。
  也就是说，最少，三阶，也就是“统领”。
  齐谷曾经说过，按个人战斗力算，他在三阶心能者中是垫底的，饶是如此，如果他用出三阶心能也可以轻松对抗数名二阶心能者，至于普通人，根本就无法构成威胁。
  三阶的存在，如果齐谷不能立刻赶过来，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
  林飞羽对王牧的判断持怀疑的态度，两名星也是。
  下一秒，一切都改变了。
  墙壁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暗红色光幕，乍一看就像涂满了鲜血，整个楼道笼罩在一种诡异的红中。
  “来者是客，别急着走啊。”
  来源不明的声音回荡在耳畔，令人感到无比的……烦躁。
  王牧甩开了林飞羽的手，再回头的时候，已经是满目赤红。
  “杀……”
  他的口中吐出了野兽般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