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咧嘴笑了笑，“撒，谁知道呢？那玩意儿就是某种规则的具现化，现在也仅仅是拥有了点认知能力，人的感性，人的理性在它身上完全没有套用的价值，它的行为在我们看来也是毫无逻辑，甚至于我们都还无法理解它为何会帮助我们对抗另一些东西。所以直至今日，我也不知道那家伙在当初的交易中是否有留下后手，在我们的生命形态转变的过程中它是否动过手脚，有无在我们接受讯息的时候安插下些棋子。我们，对它知之甚少。”
  “啧。”没能得到理想的答案，爱丽丝的虚影只能很快模糊消散，那一片纯白的空间中又是只剩下了alex一人，他原处呆滞了一段时间，突然翘着个二郎腿从半空坠向空无一物的下方。
  他被些看不见的东西稳稳接住，可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将先前的事迅速抛入记忆库不再理会以后，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几块屏幕浮现在了他的周边，赫然是一些需要关注的对象，史莱姆和逆羽也在其中。
  他完全不去理会史莱姆的示弱，他只是个观测者和调度者，再非必要的情况下，他甚至不会显出身形，他确实对那头异常的史莱姆有一定的兴趣，但也仅仅如此。
  确认没什么错误以后，他挥了挥手指，悬浮这的几块屏幕纷纷散开，在正中央空出了一大块的地方。
  一块硕大的屏幕出现在了正中央，上面映放的，却是一个不出名小主播的户外直播，这算得上是他目前唯一获知外界信息的途径了。
  在外边时，他有各种各样手段进行花式窥伺，可在反攻里头，在这个被拼凑出来的虚构世界里头，他的意志被完全局限住了，单凭他自己根本无法观测到外界，只好通过蹭人家的网线，来看看外边部分地区有无异样。
  只是看了一会儿，他便再度让那位居中央的大屏幕熄灭了，再次亮起时，上面映着的已然成了某著名单机游戏狂战士信条的游戏实况视频，就着不知是从何处掏出了一袋薯片和一个小巧水杯的未知液体，他似乎不务正业地格外快乐。
  自生命形态被扭转以后，他们大部分感知能力都出现了问题——触觉，味觉彻底消失，痛感也基本上是感受不到了，听觉的形式彻底改变，它直接省去了将震动转化为信息的步骤，所以他们所“听”到的东西算得上是最为真实的本质了，那只是纯粹的震动本身。
  他们的形态近似于鬼魂的灵体，可实际上更为难以接触，他们只是虚影，能不被时间记载，也无法被生命认知，现在所表现出的样貌仅仅是他们在转变前的样子，若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化为任何自己了解的物体，分毫不差，唯一的瑕疵或许便是无法触及。他们也可以化作其他些什么，植被，猛兽，山水，甚至是一片单纯的色彩，他们存在于任何地方，也同时不存在于任何地方，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当初对“网”的构想。
  这种生命形式与人类相去甚远，三个人作为人类的认知观念理所当然地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不少，愈发冷漠，愈发理性。
  不过很快，事情就出现了转机，“网”很快就覆盖了整个星球，实装在了每个同调者身上，而三人与这个新系统的契合率也远高于预期，任何将入侵的raid都会被提前预知，通过“网”附带的坐标，可以将人员极其迅速地被调配到目标位点，不再像是以前，单单是到达位置都需要很大功夫，毕竟那时只能靠经纬度报点，而地图精度相对太低，同调者们往往只能在报点位置正上方几千米的地方开个门，再强化自己的视力观察地表异样。
  而当初由于设置时间过久自我保护能力过弱而被弃置的力场也再度被投入使用，相对于raid渗透所需的那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安装力场所需的时间约莫只是其五分之三，剩下的十来分钟足够同调者们给力场发生仪套上几个高强度的防护法术，顺便还可以读个条搓个大，给即将到来的raid一个重大惊喜。
  由于提早预知和力场对raid的大幅度削弱效果，它们降临的那一片区域幸存者大量增加，目击者数目也大幅度上升，这大大加重了做收尾工作者的工作负担，若是有大型raid出现在了城区，他们也许去要篡改几万人的记忆。
  于是，众人决定给力场发生仪再附加点额外效果，让所有离开仪器影响范围的普通人类失去一段短时记忆，但会长力排众议，毅然决定用更加费时费力的方法，而理由充分且占了大义，根本没什么反驳的办法。
  “大家也早都看见过了，仅仅是短时间失忆也可能会对个体生活造成一定影响，而当这个数字到达几万，几十万了呢？我们要在找一种新的办法，能够有效地单独将raid的有关记忆排除掉。”
  为了解析人类记忆在大脑和灵魂上的反馈，会长他们零零总总偷了数千个死刑犯或是其他社会性死亡的人，而这个工作量巨大的任务最终是落在了alex他们三人头上，在某些人的疯狂暗示下，三人将一部分记忆纳为己用，摄食时的感官，进行娱乐行为时的愉悦，受创的痛感，受挫的烦闷，诸如此类的记忆，多少刺激几人更像人类了一点，与此同时，他们也没有摸鱼，排除与有关raid记忆的方式，他们仅仅只花了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便是提出了相应大致概念和构想，很快，力场再一次受到更新，安插了全新的功能，顺便还缩减了一些体积。
  而后在某一名醉心于各类陷阱的同调者的启发之下，三人学会了触发机制，通过自己的各种行为，来刺激自己记忆中相符合的各种感受，那是一个更为浩大的工程，不过在三人想做人的强烈执念下，这个工程仅仅是两年就完成了个大概。
  一直以来，他们都可以通过其他手段表现得和人类相似，但那于他们三人本身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不论模仿得再相近，终究是不会再有人类时的感官，那一切，仅仅只能让他们感受到更多的痛苦罢了。
  alex之前做的那些，比如响指又或者进行娱乐行为和进食，都是触发器，那些本毫无作用的行为也被赋予了新的效果，虽说都是虚假的，是剽窃而来的记忆和感官，可那已经是他们唯一的手段了。
  突然间，alex吐了一口空气，“oh!shit!为什么还有咖喱口味的薯片？现在的人都是什么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