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
  早就该过去了。
  也应该过去了。
  她不是从前的她，他也不是从前的他。
  “我是昨天晚上才想起来的。”李寒月垂头看着自己脚下的软绵的地毯，无意识的拨弄了几下上面的花纹，很软和，石弘文是个会享受的人，他所用的东西几乎都想要用最好的。
  石弘文闭眼不语。
  李寒月继续开口说道：“其实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果认真说起来，不是你，我也不会认识顾思阳。”
  石弘文侧头看着她，“什么意思？”
  “当年你追白卿卿追得勤，白卿卿追李寒泽追得疯，她跑到江城去读的高中，你也跑过去了，不过最后你去的是另外一个高中。”
  他当时为了追白卿卿，知道白卿卿到江城读高中后也追了过去，可是也不知道情报是怎么错了，他就读了别的高中，和顾思阳一个高中。
  “白卿卿整天有事儿没事儿缠着李寒泽，我看了生气，就想去找你帮你搞定白卿卿，可谁知道……”她没有碰见石弘文，而是碰见了顾思阳。那个时候的顾思阳就如同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一样，在人群中闪闪发光。
  她一眼就看中了他。
  “我那个时候还不怎么知道李家的规矩，总以为自己是和普通的玄门中人没有区别，就一心想要和顾思阳两个人在一起。”
  石弘文心里一颤，他想起顾思阳曾经对他说过，他一眼就看中了一个女孩儿，那是内敛的顾思阳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一个女孩子，自此之后，他经常说起那个女孩儿，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那个女孩儿的名字。
  每一次，他想着要去看看那个女孩儿时候，总会出现一些状况，而他那个时候一心想要搞定白卿卿，也没有放多少心思在顾思阳的身上。
  李寒月抬起头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后来，我知道了李家的规矩，也是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其实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个孤独终生的人，我……喜欢顾思阳，我甚至已经计划好了，我们两个日后人生的每一步。可李家不准，我反抗过，斗争过……”可那个时候的她，不过才十七八岁，怎么也争斗不过庞大的李家，老爷子给她吓了咒印，在她准备和顾思阳两个私奔的时候，生生的剥离了她脑袋里顾思阳的记忆。
  而也是在恢复了记忆之后，她才知道，当初就是李寒泽打听好了一切的，他打听了顾思阳的生辰八字，也偷偷从她那儿拿到了顾思阳的头发。
  “咒语完成，我的人生里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顾思阳一样。”
  可即使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大概心里还是明白的，所以自那之后，她教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换男朋友的速度和石弘文换女朋友的速度有的一拼。
  她处处和李家作对，对老爷子也是一反常态的不再恭敬。
  她把李寒泽对她的好当作理所当然！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多年。
  她脑袋不记得，可心里很明白。
  李寒月说完这一切，转过头看着石弘文，“顾思阳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石弘文缓缓的坐起来，看着李寒月。
  她……这算是在对他诉说当年的感情，是想让他放弃，还是……别的意思……
  两人四目相对，大概是李寒月说清楚了自己心中所想，神色也不再像刚才那般难过，她沉默了几秒之后，继续道：“可我知道，十年过去了，我和他回不去了。”这十年之间，她变了，他也变了！
  他身边多了一个郑思思，而她身边也有了孩子和……石弘文！
  她很明白！
  “所以……”
  石弘文的心狂跳，仿佛要跳出喉咙一样。
  石弘文脖子上的鲜血还在流，他白色的衬衣，已经有些刺眼的红色，李寒月再看看他双目紧张的盯着她，心里那股戚戚然和烦躁一瞬间就消失了，十年太长了。
  而此时，她能确定有人能够在此时等着她，这个人……
  “石弘文，顾思阳会在我心里一辈子的。”
  “……”
  “你在意吗？”
  “废话，我当然在意！”石弘文大怒，他心里当然是喜欢李寒月满心满眼的都是他，不过话才出口，就见李寒月神色不对，“至少，我的位置要比他多……”他用手先是比了一个尺度，然后又觉得太小了又比，……最后两只胳膊伸直才说，“最少要这么多。”
  李寒月抿嘴要笑，却又猛地忍住，怒斥道：“我又没说要把你放在心上。”
  “那你和我说这么多，是浪费口水吗？”
  李寒月白了他一眼，转过头不语，却又立马转过头看着石弘文道：“还不去止血，想要血尽而亡吗？”
  石弘文嘴角一扬，笑道：“在我这儿只会精进而亡，不会血尽而亡！”
  “……”李寒月一把抽过旁边的枕头抽过去，“你去死！”
  石弘文躲过枕头，大声笑了笑，快步走到一旁，拨通客房服务，“准备一点儿止血的东西送来。”
  总经理要东西，自然是很快就会送来的。
  很快就有人把东西送来，却在看见打开门石弘文身上的血迹是，愣了一下，刚才总经理抱着一个女人进来，大家都看见了，只是……这是不是有点儿太激烈了。
  这……不太好吧！
  不是都说总经理其实有一个未婚妻的吗？孩子都有了，就是一直都没有办婚礼，难道这又是……故态萌发了吗？
  总经理花心成性大家都是知道的，可还是有很多女人前仆后继的过来。
  不过，也对，这总经理先不说有没有钱，就是这长相，睡一睡也不亏啊！
  只是，这就苦了总经理的未婚妻了，都生了孩子了，还没有转正就算了，总经理居然还四处沾花惹草的。
  这要是她的男朋友，估计要打死的。
  石弘文关上门，自己走到镜子前坐下，准备涂抹药膏，李寒月看了一眼，一把转过他的椅子，从他手上接过药膏，道：“你自己是玄门中人，难道不清楚吗？”被鬼魂抓破了皮肤都是要注意一点儿，尤其是带着鬼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