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初到魔都
  江子渊这个春节陪父母、陪师清璇的时间不多。市政府各领导春节期间各种小毛病都会叫上他去看病，一来是看看病，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江子渊跟省委副书记赵一波关系不一般，大家都想通过他攀上省委的关系，有些就以看病的名义送上贵重礼物。他们毕竟是四明市的父母官，自己父母都住在这，江子渊当然也不敢得罪这些官老爷，有叫也必到。江子渊很烦于打理这些官场关系，虚情假义的那一套，他跟师清璇也商量好年后就去魔都发展，以后如果有孩子了，在魔都也可以受到更好的教育。京都是不打算去了，京都动不动都是什么大领导，侍候他们随便一个不小心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想想华佗被曹操杀掉的故事就知道。
  江子渊到魔都发展不打算麻烦齐绾绾了，齐绾绾家族的齐天集团服务的多是高端人士，江子渊帮人看病现在主要并不是为了挣钱，更多的是他喜欢帮人治病，那种帮患者治愈的快感与成就，有时候比患者本身还高兴。江仙彤有个师姐田剑虹正好在魔都经营一家私人中医馆，叫“吉渠堂”，“吉渠”跟“疾去”有点谐音，可能是有指望来这里看病的患者疾病能快速去除之意吧。
  江子渊低调的跟“吉渠堂”的老板田剑虹联系，称自己自学中医，也看过一些病，是无证的民间中医，想到大城市多历练学习一下。熟人介绍，正好医馆也缺人，田总很快就答应了，但她本人目前在京都，要晚几天才回魔都，交待医馆的实习生陈谋帮忙接待，让江子渊先熟悉一下。
  “吉渠堂”中医馆里的坐堂医生，多数是田剑虹从各大医院、学校等挖过来“走穴”的，一个中医馆要生存发展，必须要有几个出名的中医才行，这些名医有的一周也就来半天，有的利用晚上时间来上班。现在国家法规政策允许医生多处执业，不少医生也喜欢到各中医馆“走穴”挣钱。“吉渠堂”中医馆属于中型规模的诊所，共有四层，分别设有内科跟针灸区。江子渊刚来连田总的面都没有见过，还不算正式入职，自然也就没有单独的诊室提供给江子渊。陈谋是一个非常热心的小伙子，他还有半年才毕业，是学康复专业的，目前在医馆针灸区里，帮医生打打下手，在医生的指导下做一下拔罐、艾灸、推拿等辅助工作。
  既然自己看不了病，那就看看别人怎么看病，也间接学习一下，江子渊喜欢把自己的医术心得坦然告诉各位医家，他想当然觉得其它医生也是一样，在中医馆也确实有一些医生很大方地随便他观摩学习，只要求他不要乱说话，不要影响医生的治疗工作就行。但也有医生例外，他会觉得自己的针法是独门针法什么的不外传的，不允许旁人边上学习，江子渊就触犯了这个医家禁忌。
  这日下午，江子渊在四楼针灸区，见一个约40岁，身着白衣的女子爬上楼梯到四楼，脸色略黑苍白，鼻梁上发青。中医馆共四层并没有电梯，白衣女士从停车场走到医馆又走上四楼，路程也不短，略显有些喘起来，她走向黄主任诊室，黄主任立即将他带往边上的治疗室，不到两分钟黄主任治疗室出来，接待其它患者了。江子渊觉得好奇，这么快就治疗完了，他看见黄主任在忙着接诊患者也不便打扰，见陈谋在治疗室内就直接了进去，治疗室有三张小床，见白衣女子侧卧在床，耳朵跟面颊之间已密密麻麻下了十几针。陈谋很热情的跟江子渊简单介绍起来，说是老顾客的，耳朵听力不好，已经来就诊好几次了。江子渊自是不便评论治疗技术的好坏，正要往外走时，这时黄主任带着另一患者起进治疗室，黄主任看见江子渊在治疗室内，厉声问道：“你是谁？怎么在治疗室”。陈谋接过话说：“他是田总的朋友，到我们中医馆来学习看看”。陈谋抬出田总来，是希望黄主任能看在田总的面子上，能消消火。但黄主任显然不买这个账，仍旧对江子渊厉声说道：“医生看病，你瞎参和什么，给我出去”。
  江子渊连喊两声“对不起、对不起”立即退了出来，江子渊觉得自己确实有错在先，在没有事先打招呼征得医生的同意下，私自进入治疗区，自己失礼在先，而且事情还把田总扯了进来。田总跟这些主任中医可不是简单的老板与员工的关系，更多的时候是田总请求着这些主任中医过来上班，简单说是田总要侍候着这些主任中医，而不是主任中医看田总的脸色，陈谋显然还不明白这个关系。
  江子渊安静地站在治疗室的门口，没多久黄主任从治疗室出来了，江子渊上前一步说道：“黄医生，实在抱歉，今天是我鲁莽了，给您诚心道个歉”，并给了一个45度的鞠躬。江子渊平时就没有向强权低过头，只是今天确实是失礼在先，更不想因为这个事扯到田总那，所以他放低姿态，低头认错。但黄主任显然怒气未散，并未理会江子渊，径直走回他的诊室，拿起手机打给田剑虹。江子渊隔不太远，依旧可以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我在看病，他乱跑去治疗室乱学什么，影响医生治疗…….”。
  江子渊原本觉得自己失礼还带有一些歉意，但自己诚意道歉后，黄主任不依不挠仍打电话训斥田总。这么点事情，黄主任至于发这么大火嘛，江子渊变有得有些愤怒起来，但又不宜在医馆发作，他只能快速离去。没多久田总就来电了，田总说话倒是很实在，她说现在中医馆竞争很激烈，稍微有点名气的中医各医馆都在极力拉笼，医馆请到这些主任医生不容易，她是做了不少工作的，脾气好的医生还好处一些，个别脾气大的，平时都得像菩萨一样供着，黄主任脾气就较大，但他名头响，名气大，找他看病的人不少，医馆很需要这样有名气的医生，希望江子渊以后行事注意些。江子渊诚心给田总道歉，给她增添麻烦了，他不想给田总再增加麻烦，主动提出还是不到中医馆工作了。
  很快，江仙彤的电话也来了，她调侃说道：“你今天跑去偷师学艺了？”
  江子渊倒是心态很快调整过来，笑道：“就他呀，水平实在不咱地”，医生之间一般都不会相互攻击诋毁，在自己堂姐面前，江子渊说话就没有顾忌了。
  《黄帝内经素问》第五十二刺禁论篇：“无刺大醉，令人气乱。无刺大怒，令人气逆。无刺大劳人，无刺新饱人，无刺大饥人，无刺大渴人，无刺在惊人。”就是说不要针刺饮酒大醉的人，否则会使气血紊乱。不要针刺正值勃然大怒的人，否则会使气机上逆。对过度疲劳，刚刚饱食，过分饥饿，极度口渴，方受极大惊吓的人，皆不可以针刺。简单说在针刺前，患者的气机应该较平和才能行针的。今天那个女患者走到四楼针灸区里，已见她略喘，应让她休息几分钟，待气机平定后才宜下针。但那个黄主任一见患者来就直接给她下了十几针，这么简单的针灸禁忌，黄主任是不懂，还是急着赶着时间下针好挣患者的钱？
  再者，黄主任给那个女患者治疗耳朵听力有问题，他只用了近取穴，即在耳朵与面颊之间下了十几针，并没有在其它地方远处选穴。人体有三条经络经过耳穴、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少阳胆经，肾开窍于耳，耳朵听力有问题跟这几条经络和肾有较大关系。我看那名女患者阳虚较重，肾阳不足，完全可以灸她的命门穴、肾腧穴、太溪穴等补肾阳，也未见黄主任在胆经、小肠经、三焦经上远处取穴，完全是哪里疼、哪里不痛就扎哪的简单针法。
  还有，那名女患者既以显示出虚症，虚症自然不宜用泄法，而黄主任却给她扎了十几针，这么多针下去，很容易正气外泄的。现在天气依旧寒冷，更应优先考虑一下艾灸优先。《黄帝内经》里说，毒药来自西方，艾炙来自北方、针来自南方，砭石来自东方，按摩引导来自中央。北方天气寒冷适宜艾灸，天气寒冷的地方是不适宜针的，经络好比河流，经络之气好比河水都冻结了，河水不易流动，针也不易调动气机，不易得气。当然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北方的室内反而更暖，也是可以针的。但在魔都这个地方并没有供暖，室内也只有靠空调取暖，取暖效果就远不及北方了，室内温度仍较低，这种温度较低的环境下针效果就不会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