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运来了西番国的牦牛皮，而且已经卖完了，没什么好玩的东西”大汉走了过来，距离杜衡三步的地方停住脚“小公子，我看你是个很好的人，我把雪莲给你，你把药先让给我，可好？”
  “那可不行，今天我借着要取药的名义才溜出来玩会儿，要是药没拿回去，我家老爷子要打我的。”杜衡说“我看你也没受伤啊？为何这么着急要这药呢？”
  “是我家主人…额，要返程了。”
  看样子是他主人受伤了，这汉子这一犹豫就被杜衡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杜衡看看他手中捧着的一个盒子，一朵雪莲正在其中。
  当真是极好的东西，也不知他们是如何保存的，这雪莲竟然并不是干花，而似是刚摘下来的一般。
  青绿色的花瓣，金黄色的花苞，头径足有三十多公分，像个足球似的，还散发着一阵一阵的暗香。
  大汗倒是没有胡说，这种品相的雪莲500两黄金都不多，毕竟这种药对于男子的肾来说，是最佳的补品。
  “原来是要着急赶路啊，我本地的倒也不是很急，老爷子也没病只是要存点药，你这雪莲是好东西，回去给我们家老爷子吃，也确实是不错，可是…”杜衡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说“可我让给了你，我能有什么好处呢，万一老爷子再不喜欢……我岂不是没事找事吗。”
  “这个，没有男子会不喜欢的”哈瓦达本来听着有戏，可面前的小公子又犹豫了，不免有点着急“吃下去，很能干！”
  杜衡见他着急的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了，仍然笑眯眯的重复“我能有什么好处呢?”，说着又重点看了看大汉的脖子。
  大汉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脖子上，挂着一颗黑白夹杂的扁圆形珠子，阳光下，如同古玉一般温润。
  这是他十年前在大荒边缘捡到的，带着它有一种清净的力量，练功仿佛也能快一些。而面前这个笑面虎小鬼，显然是看上了自己的宝贝。
  “这个不行”哈瓦达显然是舍不得，也不多说，又跑去前堂，要拿雪莲跟别人交换。
  杜衡预计他拿雪莲去换，是换不到的，因为这种奇花，在东京府听过的人可不多。
  杜衡也不是贪他的物件，只是这人，委实可疑。
  第一，他主人显然是受了外伤，那么他的主人是谁？为什么受伤？非要买那五百两黄金的高档药，岂能是普通客商？
  第二，他若真是客商，岂能在此地没有朋友，哪怕是合作伙伴也好，异域购买5倍价格，何不让朋友来买？
  第三，西番来此地路途极远，只运一些耗牛皮来回，显然是不值当，获利甚至都不如来回路上的花销。
  第四，他身上的雪莲显然是用特殊手段保存的，且价值不菲，如果到更繁华的地方，肯定高于500两黄金，比如西京。西番国来到东京是要路过西京的，那他的货品为什么不到更有市场和价值的地方售卖？
  可见，这人根本不是客商的护卫，来到东京府时间也不长，有一个受伤的主子，身份不明。这样的人，杜衡自当防着。
  杜衡要他脖子上那颗主子，是因为他养的一只小黑狗嗅觉极好，又经过他的训练，可以寻人寻物。
  这莲花有香气，自然是太干扰寻找哈瓦达这个人了。但那脖子上的珠子，却由一根皮绳挂着，沁满了哈瓦达的气味，最是容易找到他的踪迹。
  小厮来报，那个汉子在门口拦下了许多买高档百宝镇痛丹的人，要拿雪莲花加上八十两银子跟人家换，可惜没有一个人理他。
  谁知道这个稀奇古怪的花是什么，值不值五百两黄金？能买得起五百两黄金三颗药丸的人，首先自己来买药的可能性就少，偶尔自己来取的，又岂会在乎他八十两银子。
  杜衡算算时间差不多，果然，那人又闯进了后堂。
  “小公子，给你。”哈瓦达显然是没有办法了，这次进来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把雪莲花和杜衡看中的那颗珠子递给了他。
  杜衡也不废话，把药交给他。
  哈瓦达拿了药，一刻也不耽搁，拱拱手就走了。
  杜衡也不耽搁，探听情况的小厮观言在马车上跟他汇报了情况，那天法场上果然不太平，居然有十来个蒙面人前来劫法场，好在杜老爷英明，调了弓箭手埋伏在暗处，还令东京府教头等一众好手脱去公服，换上便衣，这才没把人给劫走。
  来的十来个蒙面人留下了三具尸体，剩下的却都跑了，至今也没抓到。
  此事蹊跷，还是得跟父亲相商。杜衡有了主意，立马让车架往东京府府衙去，这个时辰，想来父亲是不会在家待着的。
  杜老爷听说儿子来了，也是惊讶，他儿子从来也没到府衙来过，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便着人带他进了个厢房，自己也过来说话。
  “衡儿，你怎么到府衙来了？”
  “回禀父亲，孩儿听说前几日法场之事，甚是担心父亲，有些蹊跷处，还是想问问父亲。”杜衡确实担心老头儿，这些人连法场都赶劫，还有什么不敢的。
  “无妨，衡儿不必操心这些事情，这几日身体不好，好好将养，为父今天看你气色已经大好了，这便着紧收拾行李，趁着不寒不暖的，速速上京去吧。“杜老爷听见儿子说担心他，也是心头一暖，“常教头正好要去西京公干，过几日，你们便一道走，也好有个照应。”
  “谢父亲安排，今日前来，是为一事，儿子去那惠民和剂局买了些药品防身，没想到遇到一个西番之人，儿子看那汉子，很像兵士。”当下，杜衡把他了解的情况都跟杜老爷说了一遍，当然惠民和剂局是自己的没有说，否则杜老爷该抓狂了。
  “衡儿思虑有礼，我大楚和单狐、西番三国毗邻，若他两国联手，我大楚西陲北境堪忧，先前抓到的单狐国细作，严刑拷打之下，居然什么也没问出来，若证实接应的是西番，那此事得速速禀告陛下。”
  杜同知捋着胡子“可不知这细作为何到我东京府来“，这事儿确实蹊跷，为什么会有数量如此之多的细作，跑到这腹地来，虽然东京府是也是重地，但毕竟不是第一步的战略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