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人粗的盗洞
作者:
一天三支烟 更新:2021-06-10 01:16 字数:2136
既有盗洞,就必然有运出来的盗土。平常盗墓时,为了掩盖行迹,都有专人把盗土远远地运往别处,以免被人瞧出痕迹来。然而这盗洞远在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不用担心被人发现。那挖洞之人定不会浪费力气,把盗土运到远处。我目光转向洞口附近,果然发现了一个土丘。那土丘就堆在茅草丛外,矮矮的冒起一个尖,其余的盗土都顺着山坡滑落成一个扇形,不好估计盗洞的长度了。
“老陶,快看这里。”胖子又咋咋呼呼地吆喝。我返回去,看见胖子伸出手来,手心里有一个小小的东西。
我捡到手里打量了一下:“这是一枚曲别针,在哪儿发现的?”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要知道现在才刚改革开放,国内的物资依然匮乏,像曲别针这种用途比较狭窄的工业产品,极少会出现在苗家寨子里。那就证明这帮盗墓者是外来户。
胖子一指洞口一角的泥土,那里还有新鲜的抠挖痕迹。看来曲别针是一部分埋在土里,说明受过踩踏,一部分露在外面,所以胖子才能看见。
看来要想搞清楚这里面是不是通向苗王的坟墓,坟墓里到底是不是白毛魈的老巢,我们就不得不顺着这条盗洞钻进去一探究竟。
钻别人挖的盗洞是很危险的事情,一来你不知道盗洞里面的情况,被选来挖盗洞的一般都是瘦子,力量有限,这些人为了省力,盗洞越往里挖得越窄,你要光看洞口觉得钻进去没问题,可是到了里面才发现自己被死死地卡在里面,那就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啦。二来就是标准的盗洞施工,每隔一段距离都会给洞壁上支撑,这样能有效地避免塌方。但半瓶醋和懒汉挖的盗洞,就不讲究这些,最后被活埋在里面的案例比比皆是。
这个时候我和胖子的兄弟情义就显了出来,别看胖子平日里吊儿郎当,真到节骨眼上还真不犯怂。他一把抓住我肩膀,把我扯到一边,说:“我先进去看看,你和阿幼朵在外面等着,老规矩,要是里面安全,我就拉三下,隔一会儿再拉三下,要是遇到危险,我就连续拉绳子。”
我说还是我去,毕竟我比胖子瘦不少,由我先行试探一下,总好过让胖子去冒险。我把预先准备好的绳子拴在自己左脚脖子上,这叫“吊斗”,盗洞里外无法通话,就靠这一根绳子来传递信息。
胖子把绳子的另一端在大松树的树干上饶了几圈,死死地打了个活结。这样做的目的是盗洞万一由横向变成竖向,可以保证我不会被活活摔死。
做完准备,我一扎头钻进了洞口。
人一进去,眼前立刻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打开事先握在手里的火折子,轻轻一晃,一股火苗冒了出来,眼前顿时亮起昏黄的光芒。这样做还有一个讲究,那就是在盗洞中,一旦火折子无端熄灭,就有立刻撤出盗洞,以免缺氧窒息而死。
我爬得越来越深,好在这个盗洞挖得很专业,隔不远就会有一个木头支撑,也没有越往里越窄的趋势。
又爬了一会儿,绑在左脚脖子上的绳子忽然一抻。我知道这是胖子在询问我的安全,就收了收左腿,连抻了两下绳子,表示安全。
由于盗洞空间有限,爬起来十分费劲。我爬了估摸有十来米,盗洞忽然转为向下的斜坡。就在这时,我注意到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安置在洞壁的支撑忽然没有了。而且里面的洞壁上居然有树根自然地生长出来。我不禁一愣,这里的洞壁一看就是有了年头,与入口处截然不同,绝不是新近挖掘出来的样子。
我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莫非这盗洞根本就不是一伙人挖出来的,只是又有后来人将之加宽加固了一些而已?
这条旧的盗洞斜斜地向下延伸,爬了一会,洞里的气温忽然下降,泥土也变得有些潮湿。紧接着,一股带着潮气的微风轻轻拂过,给我脸上带来一丝凉意,我心中顿时大喜,这说明墓穴就在眼前!
我精神一振,不由加快了速度。果然没过一会儿,前面忽然出现一个洞口……
从洞口中爬出去,站直身子。我发现置身于一个走廊中,那走廊由巨石构筑,黑油油地通向远方。
我一落地,见火折子的火苗一窜一窜地跳得欢实,这才放下心来,将脚脖子上的绳子接下来,握在手中,朝外面连抻三下,过了一会,再连抻三下。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告诉胖子和阿幼朵里面一切顺利,可以进来了。
拉完绳子,我摸不准这墓穴的深浅,暂时不敢深入,就站在走廊上研究起走廊的结构来。
这个走廊不管是墙壁还是顶部都是由一米宽的条石构建,厚度可想而知。这种取材在各种陵墓建筑中根本闻所未闻。
但是巨石与巨石之间契合的缝隙却打磨得不太细致,好多地方甚至可以看到探出的树木根须来,在石壁上蔓延开,形成了一个个类似于蜘蛛网的图案。
我漫无目的地打量。过了一会,身后传来絮絮索索的声音。回头一瞧,胖子第一个从盗洞里探出脑袋,叫道:“挤死胖爷了,这帮挖洞的真特么孙子,也不考虑考虑胖子的感受。”
我说您这可就是冤枉人啦,自古倒斗的都是什么人?有钱过日子的谁来干这个!那都是家里揭不开锅的穷人阶级兄弟呀!个顶个的皮包骨头,排骨架子。怎么可能会出一个像你这样脱离了阶级,与人民背道而驰的盗墓贼?
我俩一边斗着嘴,阿幼朵也从洞口爬了出来。到此为止,三个方面军经过艰难曲折,总算是在神秘的走廊里胜利会师了!
阿幼朵一进来,也被气势宏大的走廊惊着了,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拢。胖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铝制的小酒壶,拧开盖子,把酒壶凑在嘴边灌了一口。说:“老陶,你以来一口,这里面潮气重的咧,小心得关节炎,阿幼朵,你也……”
他忽然不说话了,我一愣,顺着胖子眼神看去,只见阿幼朵蹲着,把头贴在石壁上,借助火折子微弱的光芒,似乎在看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