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恃宠而骄
作者:八面林林      更新:2021-06-09 14:57      字数:2376
  翌日锦姝起来才看到,那裱花侧窗连带整个窗框都被生生掷在了地上,这人昨日是用尽了蛮力。
  萧广也好不到哪里去,昨日锦姝情急之下,将他整个唇角都咬破,今日众人一见便知所谓何事,这府中还有何人敢这样对自己,早上,他看到了山整个人虽忍着笑意,可连眉毛都在抖动。
  议事完后,他不急不缓的叫住了正要出门的了山,“了山,你留下,我有事与你商议。”萧广说了他的想法,了山这一怔,他要娶阿得倒是意料之中,可这主子竟说,不愿让阿得以妾室之名入门,萧广见他神色犹豫,又淡淡开口道,“阿得的性子,外柔内刚,若是我说让她做妾室,她定是委屈至极,何况我也不愿让她如此。”
  片刻,了山才状似为难的缓缓开口,“主子,这事,怕是有些难办。”萧广见此,扫了他一眼,“难办我才留你在此,不然你以为我找你做什么。”
  见主子话已言及至此,了山也不再拿捏,“办法是有的,一是你可以效仿郡公,先迎了正妻,日后待事成,再让她让位给阿得姑娘,到时候··”不等他说完,萧广便打断说,“不可。”别说阿得等不了,就是他自己也等不了。了山看了他一眼又缓缓说道,“前朝河内司马家曾娶正妻,可舍不得心爱女子为妾,又纳平妻,公子可效仿之。”
  萧广这才如茅塞顿开,自己思索良久,父亲有意与益州结亲,可自己却不愿阿得入府为妾,可以让她以平妻身份先入府,日后自己只宠她一人,自然平妻也可大过正妻。
  有了这主意,午间他便假借用膳之名,去了主院中,萧广平日里不喜与人亲近,也很少主动去陪着一起吃饭,安义和萧岐山瞅着他那嘴上的伤痕,自己人过来人,何事不明白,但见他许久不开口,便打趣,“桓儿,你这嘴上的伤,不会是撞到哪里了吧?”萧广听此,竟难得的红了脸。
  萧岐山见他如此,只说,“你有何事直说便是,难道与自己的父亲母亲说话都要这般思量?”
  见此,萧广放下手中碗筷,正襟道,“父亲、母亲,孩儿确实有事,我想迎院中一女子过门。”
  安义笑道,“这事我早已经应允过你,何况男子到了娶妻年纪,求娶心爱女子本是常事,你怎么反倒害羞起来。”
  萧广见母亲如此说道,也不再藏着,索性跪在桌旁,安义见此忙站起说“你这是要做什么?”
  “父亲、母亲,儿子不单单是想娶阿得入门,我还想给她平妻之礼。”“平妻?”安义重复道,府中纳妾本是择个日子从偏门迎入即可,也不是什么大事,可眼下,桓儿竟说要迎平妻之礼。
  萧岐山听后却是一怒,“胡闹,一个府中的细作,你要娶便也罢了,如何还能配的上平妻身份。”
  “父亲她心思单纯,恐是做不了细作这事,何况她自小便入了萧府,如何就说她一定是细作,”顿了一下,他才又缓了声音说道,“方才母亲也说,我已经到了娶妻年纪,迎娶她本不为过,孩儿只是不愿她做妾室,还望父亲和母亲能看在孩儿平日一片孝心的份上,成全了我。”
  安义缓缓坐下说道,“桓儿,你迎娶她本不为过,只是我们有意与益州结亲,你若娶了她,陈家怕是不肯再将女儿嫁过。”
  萧广缓缓说道,“我知父亲和您忧虑此事,若是您能应允,陈家的亲事,我定亲自去益州说服。”
  萧岐山见他如此坚定,只说,“你若能说服陈家,那么这门亲事,我便应了,只是这女子过门的日子,不可早于陈家姑娘进门的日子,这样也可免去诸多事宜。”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他虽不喜萧广娶院中那女子,可若他能与益州结了亲,这也便不算什么事了。
  萧广忙说道,“谢父亲、母亲体谅孩儿,益州之事,我择日便动身前去。”
  萧岐山那边只见一个利字,萧广答应亲自去益州,他自是无不应允,可坐在一旁安义的心却是攸的警觉起来,桓儿自小性子冷淡,就连对她这个母亲,都难得有几分热络之心,如今对这女子,倒像是动了真心。
  那女子自己先前去看时,确实觉得是个可人,举止仪表,不输于城中的大家小姐,可若桓儿真对她这般言听计从,于自己,于萧府都未必是件好事。
  见父亲母亲皆已经应允,萧广回到府中便径直奔向锦姝房间,屋中锦姝正坐在内室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脚步声,扭头看见是萧广走进,也不问青红皂白,拿起桌角的白色琉璃净瓶便朝他砸了过去,萧广抬手险险接住,也不恼,随手放在门口的圆桌上。
  见他还往前走,锦姝指着门口说,“出去。”萧广也不理会,锦姝扭头转向桌子,正要再扔什么东西过去,萧广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她跟前。
  这小人儿还在生自己的气,若是由着她一直生气,只怕这地老天荒到头时,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锦姝看这人转瞬间已到自己身后,扭头双手向他推去,边推打边说,“萧广,你给我出去。”听到她喊直呼自己全名,萧广倒是嗤嗤的笑了,一把将她正推自己的手拽住,放在胸前,双眼凝视她说道,“阿得,你心里是有我的。”
  锦姝想用力抽出这人拽自己的手,可那边却牢牢锁住,纹丝不动,锦姝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弄疼我了!”
  萧广那边笑意更浓了,“你不但心里有我,你还知道我心里有你,你知道我怕你疼,怕你受伤,所以你才这样说。”
  听他这样说,锦姝一怔,那边萧广已经放开圈着她的手,低头含笑说了句,“阿得,我总会让你看清楚,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便走了出去。
  望着走出去的萧广背影,锦姝怔了好一会,因为他那句,你知道我怕你疼,怕你受伤,所以你才这样说。
  自己刚刚为什么要示弱,要说说你弄疼我了,是因为知道,自己这样说,他便会放开自己,真如他所言,因为知道他心里有自己吗?
  自己从来都是对他萧广,萧广的喊着,而他也未生气,反倒是每次都笑着看自己,昨日她让自己去马场等他,为何自己未去?为何明知道他会生气,自己也可以不去?
  再想到昨夜里他那一句,李锦姝,平日里都是我太纵着你,此刻锦姝脑海里只有四个字,“恃宠而骄。”锦姝未料到,不知道何时,自己已经把把他对自己的一切,视为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对他发脾气,理所当然的觉得他应该顾及自己,理所当然的觉得,他就是该对自己不一样,可这种理所当然是从何时开始的呢?自己也当真像他所说的,心里有他吗?想到这里,一时间竟觉得内心有些慌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