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代价
作者:半瓶子乌龙茶      更新:2021-06-09 14:29      字数:2736
  深夜,一阵急促带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咚咚”的敲门声惊扰了琳的美梦。
  琳揉着睡意惺忪的眼说道:“楠伊,去开一下门。”
  “知道了”楠伊走到楼下,轻轻打开门“谁呀。”
  门外站着的是哭的眼都花了的崔鹖,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裙摆处被踩得不成样子,身上全是土,鞋子都跑丢了一只,全然没有了舞会上瓷娃娃的样子。
  楠伊看着她问:“你这是怎么了?”
  崔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又翻了翻口袋,呜咽了几声,伸出左手在左手写道“皮特不见了。”
  “琳,我出去一下。”楠伊关上门,一把抱起还在哭的崔鹖,往外面跑去。
  风嘶吼着穿梭在钟城的街上,偌大的城市不见一缕光,好像一只沉默又让人恐惧黑色巨兽,它低头嘶吼着,死盯着面前渺小的猎物。楠伊抱着怀里的小萝莉在钟城的街上奔跑着,低头想了想,心说“的确比琳轻不少”。崔鹖脸上像发烧一样,两朵红霞漫在她的小脸上。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楠伊抱着崔鹖问道,崔鹖红着脸缩在楠伊怀里不说话。崔鹖心里正想着”楠伊哥哥身上好温暖啊“完全没注意到楠伊对她说的话。
  ”喂,喂,崔鹖,崔鹖?“楠伊晃了晃怀里崔鹖。崔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拔开手中的笔,不知所措的四处摸索着一个可以写字的地方。楠伊看见了崔鹖的动作,停下脚步来,左手托着崔鹖,右手从身上的衬衫上撕下一块布下来递给崔鹖。崔鹖看了看楠伊,接过那块布条,脸更加红了,连忙低下头用刘海掩盖下自己的羞涩,她颤颤巍巍的在布条上写到”下午他说要出去一下,之后....“还没写完,楠伊就说:”我知道了。”说完摸了摸崔鹖的头说:“别担心,一定会找到他的。”
  皮特蜷缩在那条胡同的角落里,他双目死死盯着地上的一块石头,他表情癫狂如同入了魔一样,嘴里不停嘀咕着:“他们是谁,我是谁,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存在过吗,他们是谁,我是谁......”他如同一个失去控制的缝纫机一样,不断的重复上述命令,在反馈时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能不断重复上述命令,不断加深对这条命令的怀疑,却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一切都是破碎的,记忆是破碎的,对自己的认知是破碎的,对这世界的理解是破碎的,既然所有都是破碎的,既然没有一件东西对自己是完整的,就连自己都不是完整的,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这破碎的躯体零碎的认知又是为什么而存在的,我所不知道的一切是为什么被他们所知道的,为什么他们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过去。那我现在的存在是为了什么,寻找自己的过去,还是作为一个不应该有思想的机器人愚蠢的活下去。我到底该怎么继续自己以后的日子,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继续自己的生活。我还能像之前一样面对崔鹖楠伊他们吗?我又该以用怎样的方式去面对我那不明所以的过去所认知到的一切........
  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楠伊和崔鹖还在寻找失踪的皮特,天渐亮了,一抹阳光渗入了一条阴暗的小胡同,楠伊抱着崔鹖走进那条被金色朝阳铺满的胡同,胡同尽头的角落里,皮特蜷在一起倚靠在墙上,他不再盯着那石头了,他迷茫的看着刚刚升起的朝阳,脸上的表情复杂却又不可描述。
  这时楠伊走到了皮特面前,崔鹖从楠伊怀中挣出来跑到皮特面前,笑着去牵皮特的手
  楠伊也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崔鹖她一晚上没合眼,整整找了你......”“你走开。”楠伊话还没说完就被皮特的话打断了
  皮特一把推开崔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不要来找我了。”
  崔鹖站在砖石上,注视着站在她面前的皮特,此刻的皮特是那么的陌生,好像一个虽未平生的人。泪水再次不争气的从眼眶淌出来,崔鹖擦了擦泪,又对着皮特伸出了左手上面写着“皮特不见了”。
  皮特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字,脸上流露一丝转瞬即逝的动容,可他还是对着她说:“你想说什么?你手上的字都已经花了。”
  崔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手上的字虽然有些模糊,却还能看清那五个字,可是他却说这字模糊了。
  “我不是你的皮特了。”皮特头也不回的大步从崔鹖的身边走了过去。
  崔鹖转头看着皮特走出了胡同,对楠伊亮出了自己的左手掌上面写着:皮特不见了。
  崔鹖长大了嘴哭出了声,你无法想象一个哑巴的哭声,那种声音是那么的让人震撼,是那么的撕心裂肺,就像一只被射中喉咙的狼的悲鸣,悲凉是唯一能形容这种声音的词。
  楠伊抱起了痛哭的崔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乖,别哭了。”崔鹖却哭的更凶了,她紧紧攥住楠伊胸前的衣服。“我送你回家。”
  快到崔鹖家的时候,崔鹖不再哭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这次手心的字真的模糊了。
  李煜建站在琳的家门口,刚送完崔鹖的楠伊从李煜建的背后走了过来。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李煜建的背后传来,紧跟着的是那让他后背发毛的呼吸声,那呼吸声是那么熟悉,就好像埋在他内心最脆弱的那个角落,恐惧那是他无比熟悉的恐惧感,他时常梦见的那种恐惧。
  李煜建猛的回头,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楠伊。“先生你找这家有什么事吗?”楠伊看着一脸惊恐的李煜建。
  “啊,是你啊。不去警局上班来这干嘛?”
  “东桂山。”李煜建看着楠伊惊魂未定的说了这三个字。
  “什么?”
  “没什么,就是来转转,对了x....-26你主人是这家的。”李煜建迅速平复自己的心情。
  “嗯,怎么了?”
  “我一直很崇拜加吉安教授,我能问一下他什么时候在家吗?”李煜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啊,加吉安教授是吗?我还没见过他呢,他一直都在研究所待着。”楠伊也不避讳,就直接和李煜建说了。
  “啊,我本来以为能在这里碰见加吉安教授的。”
  “别叫我x-26了,我有名字了。”
  “啊,是吗?”
  “请多关照,我叫楠伊。”楠伊对李煜建伸出手。
  “请多关照。”李煜建伸出手,两手相触,一阵恶寒从接触处刺向李煜建的大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夜晚,他条件反射似的一下甩开了楠伊的手。
  “啊,对不起,一不小心”李煜建迅速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马上解释道。
  “啊,没事。”楠伊尴尬的笑了笑“那再见了。”
  “嗯,再见”李煜建笑着回过头,心里却在想着:为什么会这么像那个人,脚步呼吸节奏都和那个人好像,任何一点肌肤接触都让我觉得不舒服,算了,也只是像罢了。
  “你又给我打电话了。”那沙哑的声音说道。
  “嗯。”皮特应道
  “这次又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我的过去。无论付出什么我都愿意。”皮特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你能给我什么,你能带给我什么东西?”
  “我会为你工作一辈子。”
  “噗,哈哈哈”电话那头的声音居然笑了。“你又算什么,你以为你值几个子儿?”
  “那你想怎样?”
  “我要你给我你最珍贵的东西。”
  “那是什么?”
  那人轻轻的说:“我要你把崔鹖带给我。”
  “你说什么!”皮特吼道。
  “等你想好再和我说吧。你到底想付出什么代价来和我交换你的过去。”那人说完电话就挂了。
  “还能不能商量一下?”皮特握着冰冷的电话机。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能不能把这最后的美好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