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捞鱼
作者:
糖衣盛世 更新:2021-06-09 05:12 字数:4078
紫宸殿内,景帝看着下首的宋楽,沉声开口道:“确定人在京城?”
:“回皇上,从行迹上分析,是在京城。”
:“可知道藏在何处?”
:“这,臣不知。”
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下去吧。”待宋楽即将要走出紫宸殿的时候,景帝又开口道:“楚玉最近在干吗?”
闻言,宋楽忙回过身:“回皇上,楚夫人近来怀孕身体不适,在加上是双胎,楚将军在家陪着楚夫人。”
:“呵呵,看来出将军近来很清闲啊。行了,下去吧。”挥挥手,景帝又躺在榻上,宋楽没有看见的是,当他转过身后,景帝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看着头顶的黄色帐幔,轻轻呼了一口气,终是这江山重要,祖宗的基业重要,别的都不重要,可若她过的好,这一切也都值了,旁人只看在和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于他而言不过是责任,不过是枷锁。
楚府二房。
:“夫人,这是宫里楚妃递出来的消息。”一个内侍打扮的女子,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肖氏。
如今宫里什么情况,他们二房也弄不清楚,如今该站哪一头,她也不清楚,上一次就是他们没有把握好机会,才让大房那对夫子占了先机,这次,宫里有了女儿,她们二房总要占上一头,挥挥手让人退下,肖氏漫不经心的打开女儿递出宫的信,细细的看着,越看肖氏的脸色越沉,看到最后她的手都在抖。
颓废的跌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纸上的字,嘴里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手背的青筋凸起,脸上的神色都彰显这肖氏心中的恐惧。抖着手将地上的信放在一旁的炭盆里烧了。做了几次深呼吸,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
这厢,听着来的人汇报,楚玉与卢嘉琪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么想到,最后这事竟还牵扯到二房,看来此事还要与父亲相谈,如今知道中间牵扯了二房,不管将来接过如何,他们都要早做打算。
捏了捏娇妻的手,楚玉将人送进屋里,便到了父亲的院子。
院子里,楚威远正在教楚宁练武,看着与自己大儿子有五分像的孙子,楚威远有些怅然,儿子无疑是优秀的,可到底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如今儿子安葬在西北,一家子人如今在京城,也没人去看看儿子,心里到底有些伤心。
看着小小的楚宁认真的练着一招一式,楚威远不住的想起大儿子小时候,那个时候夫人还在世,楚珏又是他们第一个儿子,可这个儿子似乎随了夫人,文质彬彬,他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教小家伙武功,小孩子难免娇弱了些,扎一会马步,身子就摇摇晃晃的,可楚家的孩子似乎有种不服输的倔劲,应是撑着没有倒下。
那个时候妻子身体还好,总是会埋怨他,说他不知道心疼孩子,可他们楚家每一代要继承爵位的孩子,都是如此过来的。
看着满园的苍松,楚威远只觉得一阵恍惚,院子里进来一名男子,高大威武,仿佛是他的大儿子回来了。
:“父亲。”见父亲站在院子里,楚玉上前行了一礼。
走近了看,竟是二儿子,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背过身,不让儿子看见自己的狼狈:“是玉儿啊,这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父亲,儿子前来有一事相告,还请父亲内室详谈。”
听儿子如此说,便也猜到儿子今日来之意,叫小厮将楚宁送到贺氏那边,领着儿子进了书房。
:“说罢,可是二房那里出了什么事?”
:“回父亲,正是。”说着楚玉凑到楚威远身边,声音低低的将今日之事告诉了楚威远。
:“你是说,是宫里的楚妃与先太子的人有联系。”
:“这个儿子可以肯定了,只是不知道二叔二婶在这其中参与了多少,又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混账,我要去找你二叔谈谈。”说着头也不回就要往外走。
楚玉见状,哪里肯放父亲走,如今说了,他们的计划就全乱了,如今还不到说的时候,想救二房,他们有的是法子,只是现在不行。忙上前挡住父亲的去路。
:“父亲,您现在不能去。”
闻言,楚威远哪里还顾得了那些,要将儿子推开,见激发推不开儿子,楚威远狠狠的给了楚玉一耳光,瞬间,楚玉的脸上就显现了一个巴掌印:“糊涂,都是楚家的子弟,哪有看着人走弯路而不劝阻的,这就是你对待家人的态度,你这个不孝子,给我走开。”
楚玉哪里回因着这点伤痛就动摇,脸上的神色平常,身体依然岿然不动:“父亲,不是儿子看着家人见死不救,只是这个时候出手,只是搅乱时局,这天下的局势何时才能安稳,咱们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不用提心吊胆,如今皇上已经布好了网,只等着鱼往里钻,父亲,再这样下去,西北那边可就要乱起来了,到时候京城,西北,百姓们何时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听了楚玉的话,楚威远终是跌坐在凳子上,是啊,是他老了,狭隘了,时局动乱,若是再拖,只会养大了那些人的心,到那个时候再一网打尽,谈何容易,无力的挥挥手,让儿子退下。
:“子晏,你的脸怎么了?是,是父亲的打的吗?”楚玉一进屋子,卢嘉琪就看见楚玉脸上的巴掌印,刚刚楚玉就是去了父亲的院子谈事,这会回来,看脸上的掌印,也知道是男子的手掌。
:“无妨,父亲是太过伤心,才导致情绪失常。”
:“我,我去给你找药。”小心翼翼的抚上楚玉红肿的脸,手指尖接触的那一刹那,卢嘉琪只觉得触手滚烫,可见父亲用了多大的力气,看来二房做的事情还不小。
闻言,楚玉将人按坐在榻上:“别忙了,让孔妈妈他们去就行了,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没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妻子的眼泪从眼眶掉落下来。
:“怎能了,怎的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我说错了什么。”
哽咽着摇摇头,吸吸鼻子:“我,我就是替你不值,二房那里咱们已经够谦让了,他们还不知足,如今父亲也在责怪你,明明是他们的错。”
好笑的将小妻子揽入怀中,轻轻的一吻落在小妻子的额头上:“傻瓜,老人们总说的一句话是家和万事兴,各个家族都得有人,才能代代相传下来,父亲与二叔从小一起长大,兄弟之情哪里是那么容易割舍的,若是你烦了错,想来你那四位兄长也会不遗余力的维护你。”
:“哼,夫君竟那我与二房比,我那些小错,哪里能与他们能比,他们那时贪欲太过。”
:“是,是为夫的错。”好笑的捏了捏妻子的小脸:“对了,这一个月,你都不要出院自,想来那边就要动了,皇上这边一找到人也会主动出击,如今咱们府里也不太平,早前给你说找个会武功的丫鬟,你老是觉得麻烦,说是你身边那个沙果丫头力气大,如今到底是让我不放心,明日我会让观言在这个院子布些人,只要你不出院子,就是安全的。”
:“恩,夫君,我知道了,那会死人吗?”
:“不知道,即便有人死了,也不会是我们的人。”说着打横将小娇妻抱起,放在榻上,替小娇妻盖上被子:“好了,这些事情也不用你操心,你啊,如今只要好好护着自己,护着咱们两个孩儿就好。”
:“夫君,抱我。”:“恩”
楚玉脱下鞋子,连人带被子揽入自己的怀中。
十一月的京城,天气已经格外冷了,没过几天,外面便开始飘起了雪花,今年的冬天,是卢嘉琪穿来以后最冷的一个冬天,屋子里烧了两个地龙,卢嘉琪也觉得不过如此,有意再烧一个,孔妈妈忙将人拦下,只说是孕妇不可太热,这若是火气上来了,可是不好消下去。
没办法,卢嘉琪将自己裹成了球,手里捧着汤婆子,脚下面也放着两个汤婆子,除了每日在院子里走,其他时候卢嘉琪都是躲在被子里躲着。
腊月初,京城的雪格外大,京郊初,几个村子里都因着这场大雪遭了灾,楚玉和卢嘉文带着人四处查访,为的就是不让百姓在这个时候出乱子。
连续三日,楚玉回府的时候,卢嘉琪都睡着了,而卢嘉琪早上醒的时候,楚玉早已经走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今景帝一个月都不上朝了,京城里没有乱,都让大家觉得这安静来到似乎十分诡异。
经过十日的巡逻以及及时救治安抚,郊区的百姓们到底是没有出现什么大乱子,这到底是安抚了京城里一些老臣的心,可悬着的心还未放下,宫里又传出消息,这楚妃的孩子没了,小产出来的也是个男婴,而罪魁祸首直指皇后,这下,彻底是乱了。
按说皇后与楚妃怀着的都是皇上的孩子,若要论个高低,自然是皇后的孩子是最尊贵的,只是这谁也不知道二位到底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如今楚妃小产出一名男婴,大家的天平便开始倾斜,毕竟是皇上第一个孩子,还是男婴,将来很有可能继承大统,如今皇上病种,好不容易有个男孩,这,若是皇后怀的是个男孩一切都好说,可若是女孩,怕是这天下以后还不知道姓什么了。
腊月初十,楚家二房楚威贺,集结了一帮老臣,到宫里跪在太后宫外,求太后出山主持大局,这一跪就是两天,好在这两天天气由大雪转晴,不过在卢嘉琪看来,这帮老谋深算的家伙是看着天气好了,才愿意跪到那里,不然,呵呵。、
而对于此事,皇后与皇后的母家贺家,一点动静都没有。
腊月十五,京城里涌现一对兵马,直指皇宫与贺家,说皇上已经驾崩,而贺家之所以要害了楚妃的孩子,就是为了扶持贺家的孩子,无论皇后是否能平安的产出男胎,都会被贺家换成贺家的孩子。
而在这群人中,为首的男子,身体十分羸弱,倒是眼睛迸射出的光芒,异常光亮,而前朝的老臣,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先太子,看着闯入进城的大部队,街上的百姓四下逃窜,而各府也是紧闭府门,而楚府,有二房做内应,楚府的大门早已被打开,此刻楚玉早已被人早早宣入皇宫。
轘辕斋内,院门紧闭,早在知道有这次动乱的时候,楚玉早早叫人在院墙上设置了陷阱,看似普通的院墙,早早在上面插了铁钉与瓷片,因为做的隐蔽,即便是白日也看不出来,是以即便有内应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再加上院门,早就是楚玉让人特制的,院门有几十个暗洞,若是有人靠近,里面的人可从暗洞对方放箭,或是伸出长矛。
而轘辕斋里,远不像先前想的那般只有几个婆子丫鬟,以及卢嘉琪这个孕妇,小小的院子里站了上百名的将士,而这些人都是楚玉当年回京时候留下的西北军。
皇宫里,打斗声,女子的尖叫声,间或有几个宫殿已经开始冒出火光,紫宸殿外,先太子看着这巍峨的宫殿,神色凝重的呼了一口气,这个宫殿,这座皇城,曾经是他的噩梦,他要装的懦弱,装的无能,让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弟设计自己,陷害自己,如今,他就站在这大殿外,马上,马上这里就是他的了,马上,外面那些人就要对着自己俯首称臣。
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等身后的人推开大殿的门,自己先上前,将门推开,灯火辉煌的宫殿,雕梁画栋,贵气逼人的明黄色内饰,这些都是他年轻时候的梦想,可是这一切差一点,差一点让他那几个好弟弟给抢走了,今日,今日,他就要将这一切夺回来,这一切都属于他的,马上,就都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