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开，我要出去。”
  小敏板着脸，掩饰情绪。
  “别辜负光哥。”罗茜侧身，言尽于此。
  小敏听到这句话，顿住脚步，她想起刚才在后厨看到的场面。
  窃窃私语，耳鬓厮磨，亲呢的刺眼。
  “你喜欢阿光吧。”
  罗茜诧异，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认为。
  小敏冷笑：“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罗茜眉头一紧：“我对光哥没什么。”
  小敏嗤笑，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烧烤店三点打烊，光头佬几个硬是坐到四点才走，店里只剩他们这一桌。
  小敏一直坐在旁边替他们开酒。
  连老板娘都觉得她勤快过头，问罗茜：“小敏跟这些人认识？”
  罗茜不想再多管闲事。
  “不知道。”
  老板娘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看着看着，自己就琢磨出什么了。
  “你过去替她。”
  老板娘和阿光是远方亲戚，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帮阿光看住小敏。
  罗茜不是很情愿，但还是慢慢走过去。
  走了几步，小敏拿钱过来买单，那些人要走了。
  罗茜松口气。
  老板娘也松口气。
  他们走后，罗茜过去收桌。
  铃声响起来，有人的手机没带走。
  罗茜没理，她把桌子清干净，手机孤零零的躺在正中央，不停震动。
  老板娘听见，问：“谁的电话。”
  罗茜把垃圾袋绑好：“客人的。”
  老板娘说：“拿过来。”
  罗茜抽了张纸，包住它，递给老板娘：“沾到油了。”
  老板娘觉得她有点神经，烧烤店哪里不油，平时也没见她这么爱干净。
  手机停了几秒，又开始响，边响边震。
  老板娘接起来。
  “喂。”
  “对，在我店里。”
  “好的好的……”
  她挂了电话，叫住想开溜的罗茜。
  “你把这手机送到对面去。”
  “我要去扔垃圾。”
  “对面也有垃圾桶。”
  罗茜：“……”
  手机捏在手里，像捏着沾满病菌的秽物，让人浑身不适，罗茜强忍想要把它丢开的冲动，快步走出烧烤店。
  马路对面，曾帅倚着车身，手里夹着一只未点燃的烟，看着罗茜一步步朝他走来。
  一阵风适时吹过，扬起她利落的短发，脖子细嫩修长，五官因夜色更迷离动人。
  适当距离站定，罗茜把手机伸过去。
  曾帅没有立刻接过来，他笑了笑：“下班没。”
  罗茜不答，手机往前伸了伸。
  曾帅仿佛看不懂她的催促之意，笑道：“住哪，我送你回家。”
  罗茜看着他，心下突然顿悟，原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把手机留在店里，引她出来。
  目光动了动，见他身后的车窗半开，她寻好角度，两指一甩，力道把握的刚好，手机稳稳落在车内座椅上。
  还完手机，罗茜大步离开，往百米外的垃圾桶走。
  曾帅失笑，跟上去：“你看起来好像很讨厌我。”
  这句话成功吸引了罗茜的注意力，她终于开口：“你说的没错。”
  “……”
  曾帅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她很直白，直白的让人……越来越喜欢她了。
  曾帅不在意的笑笑，脱口而出：“你有男朋友吗。”
  罗茜懒得理他。
  曾帅穷追不舍：“你看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都说讨厌你了，还问怎么样。
  罗茜走的更快，想甩开他。
  可他像块狗皮膏药，越黏越紧：“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罗茜不上当，沉默的丢出垃圾，往回走。
  曾帅亦步亦趋，把话题绕回刚才：“事情做完了？你住哪，我送你。”
  烈女怕缠郎，他的耐心好到惊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夜里很静，路边一个废弃的广告架歪歪扭扭倒在地上。
  罗茜脚步一转，曾帅也跟着转。
  罗茜把架子捡起来。
  曾帅不明所以：“你拿这个干嘛。”
  罗茜对他笑了一下。
  冷冷的，凉凉的，瘆人的笑。
  曾帅一愣。
  当着他的面，罗茜把手腕粗的铁架子一根一根掰断：“再跟着我，这就是你的下场。”
  望着地上那堆废铁，曾帅久久不能回神。
  开玩笑的吧？
  .
  烧烤店后门，阿光拦住要走的小敏。
  他着急，一股脑的道歉：“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好，不该和你发脾气，你原谅我行吗。”
  小敏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垂眸不语。
  阿光摸不准她的意思，试探性的碰了碰她胳膊，想拉她手。
  小敏急忙躲开。
  阿光以为她还不肯原谅自己，又说：“我不会逼你跟我回去定亲了，以后再也不提……”
  小敏脑袋嗡嗡的，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她一门心思全在口袋那叠钞票上，攥的死紧，手心全是汗。
  钱是光头佬临走前塞给她的，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是宾馆房号。
  大家都是成年人，其中意味，不明而喻。
  睡一晚就能换三个月工资，她也不是黄花大闺女，怎么算都是稳赚不赔。
  收钱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现下被阿光这么一拦，七分紧张三分犹豫，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头低垂着，也看不清脸上神色，阿光越说越忐忑，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小敏的手机却突兀响起。
  她心口漏跳几拍，拿出一看，果然是光头佬打来的。
  暂时掐断，小敏抬了抬眸，对阿光说：“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阿光见她脸色似乎不太好，体贴道：“那我送你。”
  “不用。”她清了清嗓，露出一个浅浅笑容，“忙了一晚上你也累了，没几步路，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态度柔和，还知道关心自己，阿光心下大定，清楚小敏不喜欢他太啰嗦，也不再继续多说，惹她不快。
  骑上停在一旁的摩托车，互道一句路上注意安全，阿光先行离开。
  .
  关键时刻，光头佬一点也不中用，她才刚觉出一点感觉，他就萎靡了下去。
  小敏一方面觉得未被满足，另一方面又有点高兴，觉得这钱赚的真是轻松。
  事毕，她进浴室洗澡，几分钟的功夫，房间里竟多出两个男人，都是熟面孔，黄毛和马脸。
  小敏起初没想到别处去，还以为他们是过来找光头佬说事的，紧了紧身上的浴巾，尴尬的退回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