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换跑道，也没有飞起来。”黎路笑笑说道：“我们要解决的老问题依然很多，只是不能因为老问题而停止往前跑。我们现在是一手扯着旧问题、一手抓着新模式，被拉扯着往前走，还是很艰难的，大家都辛苦了。”
  “郭佳和我说，效率转化为效能、效能转化为利润之后有奖励，我很是支持。”陶佳凌笑着说道。
  “我也支持，不过希望这个奖不会引发内卷。”秦染笑笑说道。
  “一个政策不可能只有优点没有缺点，只要优点大于缺点，就值得去做。”黎路抬腕看了下时间后，对陶佳凌和秦染说道：“我去污水厂那边看看，有事给我打电话。”
  “污水厂？”陶佳凌神情一紧，立即问道：“不会是老吴又要搞什么新花样吧？”
  “我们和污水厂应该没有合作了吧？”秦染也问道。
  “还有少量的排污处理在他那边，签了合同的，撤不回来。”黎路转身拿了外套和车钥匙，边往外走边说道：“这次不是合同问题。”
  “那就好。”陶佳凌这才放下心来，抱着笔记本转身回去自己的办公室。惯不得她紧张，上次被人举报，张敏儿不仅被迫卸任，还做好了被重罚的准备。现在全公司提到这事儿都还头皮发麻。
  “我们自己的排污能力可以满足需求的吧？”准备回仓库的秦染与黎路一起下楼。
  “设计能力可以满足，但这个月才刚刚调试到设计排污量，需要再稳定一段时间。”黎路说道：“何况和老吴那边还有合同，和这种人合作，单方面违约不仅要考虑违约金的问题。”
  “也是。”秦染点头，看着黎路笑着说道：“倒是没想到啊，你居然能与吴厂长这种人顺顺利利地合作。”
  “他有他的生意逻辑，理解就好。”黎路笑笑说道。
  “听说姜小姐会来公司是吗？”秦染突然问道。
  “听谁说的？”黎路轻瞥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下去。
  “她离开s&p的事是全行业都知道了的，大家都说，她来敏行，与你夫妻联手，让敏行的规模和影响力都超过董事长时代，化妆品江湖便又成就一段佳话。”秦染说道。
  “我们活着又不是为了给别人讲故事。”黎路淡淡说道：“我确实有意请竹西来公司，但最后我尊重她的个人选择。对我来说，敏行需要她的帮助，但对她来说，敏行却不是她的最佳职业中转站。”
  “来敏行是做老板娘，和去别的企业做职业人定然是不同的，以她的性子，确实会有犹豫。”秦染点头，说话的语气像是姜竹西的朋友，对她熟悉得不得了的样子。
  “我的车在那边，就先走了。”黎路也不答话，下了电梯后便直接往停车场走去。
  他欣赏秦染在工作上的能力，也知道秦染现在对他偶有试探也是因为姜竹西在年前的时候给过她一些含糊的暗示，所以他对秦染除了在任何时候都保持比对其它员工更有分寸感之外，是既不能责怪她的自作多情、又不能直接挑明事实，出卖姜竹西。
  在这件事上，他对姜竹西很是不满。
  *
  排污厂这边的事情，倒是和敏行没有直接的关系。而是张敏儿的绿色能源交易计划在敏行的那次云会议之后，得到市里的认可。有意推动在渝市成立绿色能源交易中心，将渝市的生产环境再往前推一步。
  但在资源上，张敏儿自己不肯拿出太多，希望市里不仅有政策扶持、最好还有资金扶持。事情就在这里僵住的时候，省里的官员过来视察，听了市里的绿色能源交易中心的想法后，认为以渝市现有的整体污水处理能力不足，绿色产业也少，要想真正达到绿色生产，不是通过一个绿色能源交易市场，用利益换醒企业的节能减排意识就行了的，要从整体前端的产业调整、和后端的污水处理技术两方面入手。
  有了省里的意见，市里便将去年张敏儿提交的一份污水区整体改造方案又重新拿出来，先从后端的污水处理技术方面入手，成立一个绿色排放示范区。
  “意思是说，这里不设居民区，只有工厂区和旅游区。居民回流的话，身份是工厂的职员。重新安置也是以职员身份在厂区安排。”高局有意引导张敏儿的思路，让能源局对方案有更直观的理解。
  “是这个意思，同时按居民身份给他们划一片名议上的绿地，每户拥有的绿地只要产生了旅游收益，都按收益的百分比给奖励。”
  张敏儿与高局有默契，在高局几个问题的引导下，已经知道重点要说什么了：
  “这样做是为了解决居民不愿意搬迁的问题，也解决了不能返厂工作、也没在其它地方找到工作的居民能有一份收入，还能让退休年龄的老人对这片地有一份挂念。”
  “我记得方案里有做搬迁补尝，按工业用地计算补尝，是个怎么算法？”能源局的魏局看着高局问道。
  “比商业用地低、比还建用地高。”高局说道：“但这不是主要问题，主要是大家担心失去郊区户口。现在城乡结合部的郊区户口比城里户口还值钱。”
  “也是。”魏局低头边看手里的规划图，边问张敏儿：“这个方案很周到，但我好像只看到补偿支出的预算、居民安置的设想，没有后期完整规划？”
  “是，这方面我不专业，得请专业的旅游公司、园林公司来做规划，而这个规划，还要根据市里给这片区的定位来做，我一个肤浅的商人，还真是做不出来。”张敏儿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不专业是真，要钱也是真，倒也不必自谦说肤浅。”高局轻咳了一下后，哈哈笑了一声，对魏局说道：“张董惯会算计市里的钱。”
  “钱没有，政策可以商量，这个方案值得给政策。”魏局看了张敏儿一眼、又看了高局一眼，似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