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三个人都沉默着，少许之后杜曼玲将手机递回给erin，看着她说道：“你看，结婚了在职场受歧视、不结婚在社会上受歧视，女人总归是被歧视的那一个。”
  “amanda……”erin不知道杜曼玲想说什么。
  “所以，你以为的那些事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有人为了整她而编出来的？”杜曼玲转眸看向tina，眸色清淡地说道：“在这种时候，中国office是她的娘家。”
  “…….”tina愣在那里，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她就算还是有百分之百的心想让姜竹西滚蛋，也不能在在她喊出被性别和婚育歧视的时候有所表露。
  “她在中国office受到谁的歧视了？不都像个女王一样捧着她吗？三年时间，从一个外派的专员升职为部门负责人，她还有什么不满意？”tina轻哼着说道：“像她这样，为了争取自己的个人利益，拿歧视说事，这和狼来了有什么不同？以后真有人被歧视了，人家也只会说活该。”
  “那个人家就是你吧？”一直没说话的erin立即火力十足的将tina怼了回去：“她升职难道不是她自己的专业优、业绩好应得的？她是像你一样越级汇报了、还是像你一样天天往amanda办公室跑找存在感？”
  “我找存在感.....”tina怒急反笑：“除了越级汇报这事儿我是违返了公司的汇报系统外，其它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工作的一部分。erin你不会以为janie以实习生的身份进入公司，又被总部外派到中国office来查amanda，她在总部就是个小白兔吧？”
  “你是对小白兔有什么误解吗？”erin轻扯了下嘴角，冷哼着说道：“职场慕强，我们中国职员都很佩服janie在强手如林的总部一路拼杀到现在的位置，而且......没有违规记录。”
  “天真！”tina冷笑。
  “天真不天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国office现在对这封邮件要有所反应。”在两人争吵之际，杜曼玲将邮件又看了一遍，对erin和tina说道：“她的主要工作地在中国office，虽然她将矛头指向总部，但容易引起中国office歧视她的联想，所以我们必须支持她、必须为她发声。”
  杜曼玲看着脸色极为难看的tina继续说道：“我和janie共事三年，无论我和她的关系如何变化，她从来都不怀疑我的话。”
  “任何时候。”
  杜曼玲的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这话听在erin的耳里，以为杜曼玲是在说一定会为姜竹西发声的事。而听在tina的耳里，则认为她在说赶姜竹西走这事，她说话算数。
  所以她只是要赶姜竹西走，而不想她被泼污水吗？
  可如果不配合总部将审计往她出卖公司的方向去引，又要怎么赶她走？她现在一封指向性与攻击力都十足的邮件，站在已婚亚裔女性的立场向总部高层宣战，不仅审计她需要更多的污点证据、就算有了污点证据，也要更加小心的使用。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难搞。以为她到绝境了，她却又绝地反击。
  tina沉默了一会儿后，对杜曼玲说道：“我的目的你很清楚，至于手段，我可以配合你。”
  “我的意思你明白了？”杜曼玲轻扯了下嘴角，不咸不淡地说道：“我提请对产品开发部在西区工作的审计，你注意跟进一下。”
  “……好。”tina看着杜曼玲半晌，见她已扭头与erin沟通要如何应对姜竹西的这份邮件，并打算再理会自己，当即转身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她总算知道，在杜曼玲这里，自己永远得不到与姜竹西一样的重视与尊重。
  或许是因为自己份量不够、也或许是因为她们对于规则有种偏执的、可笑的重视，以至于始终瞧不上自己这种越级、越位得来的权利。
  *
  “我们不知道janie遇到了什么事，我们要怎么回应？”erin皱着眉头问道。
  “我先去找她谈话，了解她写这封邮件的背景。我再去找她，帮她解决问题。”杜曼玲沉声说道。
  “是不是tina在背后搞她，她现在只是先发制人？”erin回想起tina与杜曼玲最近的密切，加之tina刚才的表现，以及杜曼玲的为人，故有此问－－但她不能直接问是否杜曼玲想搞姜竹西。
  虽然她对tina的态度也算是先发制人的表明了立场，但这事若真的与杜曼玲有关，自已的态度也只能是态度而已，最后姜竹西还是会有事、自己还是得在杜曼玲手下讨生活……
  “tina倒是有那个心也有那个胆，但她没那个脑子。”杜曼玲淡淡说道：“janie的老板gavin离职了，她去了伦敦一趟应该得到了不好的消息，她这封邮件是打算置死地而后生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duk，正好和tina是一路的。”erin说道。
  “你被janie发送全员邮件的行为吓到了，根本没有仔细看她的邮件。你再去多看几遍就能梳理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杜曼玲沉声说道：“我刚给总部写了邮件，提请对西区业绩的审计，方向是产品部设计部做虚假定单模型。这件事我需要再推一推，希望总部的人能借着这个台阶下了，不再为难janie。”
  “我再去读几遍邮件，然后找janie聊聊。”erin在冷静下来后，心里其实是怀疑杜曼玲是否会真心帮姜竹西的。但她自己得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去吧，我提请总部审计西区的事，先不要和她说。”杜曼玲用警告的语气对erin说道。
  “我知道了。”erin心里咯噔了一下，在看了杜曼玲一眼后，不动声色地应了下来。
  怎么看杜曼玲都是赢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