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夫知道这事儿吗？”马如青临走的时候突然间想了起来：“您得给他写个信告诉他一声……”
  这个篓子捅得这么大，姐夫知道了不得了吧。
  马如青很是担心他们之间的夫妻感情。
  不行，这事儿得给姐姐好好谈谈。
  石渐欣走了，马如青干脆又折了回来。
  “姐，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马如青道：“您这样做生意，姐夫对您的意见……”
  “他没有意见。”马如月原以为他有什么好重要的事，结果是说江智远。
  不是没有吧，而是不想管。
  之前的都是小打小闹而已，所以也就懒得理你。
  但这次不同，一不小心可能牵涉到一家人的性命。
  “他不仅没有，而且不敢有。”马如月哈哈大笑起来：“这可是我们约法三章的条件之一，他得遵守这个约定。不管我干什么，他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江智远深深的知道马如月惜命，比他还要惜命。
  她曾经说过，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小事。
  所以，江智远是深深的相信马如月不会拿着一大家子的性命去开玩笑。
  他对她是一百二十个放心。
  意见自然也没有。
  当然，真正有意见也是可以提的。
  马如月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马如青听了姐姐还和姐夫约法三章瞪大了眼睛。
  以前一直觉得姐姐是受了江智远的教导才会变得这么聪明，所以他们兄弟俩对姐夫都很尊敬。
  姐夫不仅教会了姐姐识字也教会了她做生意，更是给足了面子，连带着整个马家都受益。
  结果，听姐姐这么一说，好像她还更强势，在家里占绝对的主导地位。
  也对，京城就是姐姐打下来。
  当然，惹事的也可能是姐姐。
  “你别将这事儿想得那么悲观。”马如月道：“咱们总得将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而且，没有八成的把握我是不会做的。”
  就像嘉靖帝这次的事，若是他不签协议马如月约对不会答应。
  签了就有一个护身符，不签就没有安全保护。
  没安全保护早晚都会送死。
  那还干什么呢，横竖都是一刀子。
  不做抗旨死的就只是她一人；做了没做好责任不清楚死的就可能是全部，连带着诛九族。
  孰轻孰重她还是认得清清楚楚的。
  “姐，娘一直说你福气好，我之前还不承认这一点，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的。”马如青说道：“若不是遇上姐夫这样的人，您再能干也会折断翅膀的。”
  “那也是因为遇上的是他所以我才嫁。”马如月又不是傻瓜，她是个什么性子要找个什么样的人才能驾驭心里明镜儿似的。
  马如青向姐姐竖起了大拇指。
  姐越来越牛。
  送走了弟弟，马如月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了书房写信。
  当然也将她与马如青和石渐欣商议出来的一些内容写了上去。
  并且将自己可能面临的风险也说了一遍。
  还像交待后事一般，说自己若是触怒了龙颜一命呜呼，他怎么着也得给自己守个三年才能娶。
  马如月还将这其中的利弊写得清清楚楚的。
  之所以守三年，是女儿三年后就长大了，儿子也不容易被那个接替她位置的坏女人迷惑加害。
  还有，三个孩子必然在海嬷嬷的看护下长大。
  甚至将家里的财产也一一说了，哪些给谭氏养老，哪些给他留着，哪些用来给女儿做嫁妆……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江智远与马如月的书信往来很方便，几乎是三五天就能收到一封，这全得益于江氏镖局的速度快。
  接到马如月的信时捏着厚厚的一大叠，还道她对自己也诉起了衷肠。
  结果，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凄凉，连阴阳两隔的准备都做好了。
  坐在书房里下笔写家书，却是写了揉，揉了写。
  马如月赶接皇差，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皇差推不掉，这也是没办法改变。
  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防范，让人没有空子钻。
  是的，她和马如青石渐欣写的都很详细。
  不过他还是又补充了几点。
  然后自己亲笔誊写了一遍。
  在写给马如月的信中，江智远让她将自己写的协议递上去，而且一定要向皇上禀明这是他江智远的意思。
  其用意很明显，就是说万一嘉靖帝怪罪，责任他来担。
  “宁死当官的爹不死讨口的娘。孩子们由你照顾我才放心得下。”江智远也写了这样的用意：“我是你的夫君，我是你的支撑，天塌下来由我来撑。”
  马如月看到这儿的时候眼角湿润了。
  江智远不会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但是在重要时刻他会站在马如月的面前。
  哪怕他力量不够，这份心意已让她感觉到特别心安。
  看着江智远写的协议，马如月拿着出来照着一字一字的全部写了下来。
  他护她心切，她又怎么能拉他下水呢。
  坑既然是自己挖的那就自己跳。
  誊写好后马如月又细细的抚摸了两遍这份协议，然后丢进了火笼里。
  一股黑烟所有的纸张都化为了灰烬。
  马如月又写了两份，一份随时揣在身上，其他两份留在了书房。
  在书房里还有点情绪激动的马如月，一走出书房就深呼吸一口气，外面的天依然很蓝，相信不会塌下来。
  既然做好了应接准备，马如月就去找了江智荣。
  “武馆的学员一直是稳中有升；镖局生意很红火。”江智荣听嫂子问起学员的事有些诧异，难道她觉得红利分少了不是？
  “不，红利的个事不用急，我现在要你办一件事，看看咱们武馆学员哪些有潜力……”原本想要在学员中找人的马如月突然间又觉得不妥当：“算了，咱们重新招人。”
  不仅重新招人，而且招的人与以前的全部不同。
  爱好只是作为一个参考，其他的还要综合素质硬。
  要是能识字的就优先录取。
  “嫂子，您这是接了一个大单了？”江智荣看出来了：“对方要求还很高？”
  “是的，很大的一个单子。”马如月微微一笑：“要是接下来，以后我们就不愁没生意；同时，他的要求高对我们来讲也是一个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