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5)血色残阳
作者:帕泽希斯      更新:2021-06-08 00:51      字数:2203
  洛佩兹岛
  医务室里擎天柱就在低温修复仓内接受救护车的全身系统性检查和维护。在密密麻麻的数据和电学组件内,救护车在不断进行调试和更换电阻。
  “prime也真是的,这么不爱惜普神亲手打造的机体。”救护车一直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干嘛要帮虞小姐出逃搞得自己机体大面积短路?不理解但又合情合理……”
  突然他检查到火种仓部位时,发现缺了一小部分,但他只当是战斗损伤,没有挂在心上。毕竟过几天机体会自行修复的。
  他看看手边的那枚微型炸弹,不由笑了笑。那枚炸弹不只是炸弹,还是一个微型数据存储器,里头只有一个文件,就是被盗的那个名单。
  他也不会愚蠢到不会不拷贝的程度,毕竟名单对于他们也是很重要的。但是对于那个镊子上的染色体遗传物质信息他却没了把握,他想看看擎天柱的意思。
  如果确定了虞沫白是艾丽塔的转生体,那她和擎天柱的事就可以板上钉钉了,但未免也对失忆了的虞沫白有些不公平;如果虞沫白不是艾丽塔的转生体,那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塞伯坦人和一个半人类的恋情在现在两个种族面前仍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俗话说帮打出头鸟,两人必定成为众矢之的,卷入新的危险漩涡之中。
  更何况热破,横炮这两个人对虞沫白都有不同程度的好感。横炮还好说,有点与世无争的态度;但热破为人有些性子直,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回路太短可不是好事。
  低温修复仓内的擎天柱开始上线了,蓝色的光学镜挣开时他看见的是有些愣神的救护车。他伸出手拍了拍充满橙黄色保护能量液的修复仓壁,才让救护车回过神来。
  救护车向他比了个还好的手势,毕竟低温修复仓是隔音的。他开始放出保护能量液,两米左右的红蓝色机体慢慢开始显露出来。相比于很久以前的一脚陷一大坑来说,这算是非常有进步的了。救护车将所有人的体重身高按比例缩小,保留了各自的机体形态和涂装,但总算不是以吨位计算体重了,不然形态减小体重不减压强就大了,一踩就是一个深坑。
  每次看见擎天柱的本体都是在洗涤自己在世俗里污染久了的光学镜。完美的黄金分割,修长但又不失力量的四肢。要说最完美到最挑剔的人都挑不出半点不完美的地方就是脸庞和耳部的天线,那张年轻却又因操劳于文案工作而提前催老的脸反而多了些少年老成的气质,救护车不由想他耳部的天线是不是由普神按照自己的模样亲手制造出的,尽显领袖气质,但又不失温和。
  倒不是说擎天柱长的有多帅气,而是那种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举手投足就有浑然天成的领袖气质,所以他生来就是领袖的候选人,注定要成为领袖的强者。
  可惜他是被威震天嘲笑调侃了九百万年的政治菜鸟,现在还有时被他说是妇人之仁。也亏得擎天柱好脾气,有之前的情绪训练。
  “救护车?”擎天柱又发现救护车在发呆了。
  “啊!不好意思我思维调到河外星系去了。”救护车连忙道歉。“要注意休息了阿救,也不是天天要做实验。”擎天柱从修复仓内出来后迅速碳基化,“打扰你半天了。”
  救护车有些敷衍地回答,“会注意的,prime,一切正常。几天后机体会自动修复好的。”
  等到擎天柱出去时,救护车紧紧攥着了手边的那个镊子,叫住他,支支吾吾地说,“嗯……这个镊子是虞沫白用过的,可以提取到生物信息,嗯……我的意思是……嗯……”
  擎天柱伸手善意地打住了他的话,温和地对救护车说“不,不用了,我已经明白了。”
  “谢谢你,救护车。”
  擎天柱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闪身离开了,留下不知为何的救护车。
  新泽西州别墅区
  虞沫白来到了这个和她有着十二年生活情缘的别墅区,这里也是唯一保留有她和父亲埃里克生活痕迹的地方。
  自埃里克殉职去世后,虞沫白就离开了这里到洛佩兹岛生活了一个月,其余时候都在约书亚的家和在英国贝克街的租住房内。但约书亚买下了这个别墅的地皮和使用权,并保留了里头的一切。
  虞沫白并未邀请其他人前来帮忙打扫卫生,她一个人静静地拿出花园门钥匙插入锁孔,听着门锁清脆的开锁声,推开了许久未开而发出的刺耳嘎吱声。
  花园内的石板道被杂草所淹没,尽管有从前的房东照料,但花园里的植物还是大多都枯死了,但虞美人却和雏菊一样在杂草丛生的花园内怒放。虞沫白按照以前记忆中的石板道小心翼翼的穿过花园,不忍心踩到每一株植物。
  好不容易才穿过了花园,虞沫白打开了房门,一股难闻的灰尘气息扑鼻而来,她不由得打了几个喷嚏。眼前的景象的确和八年前一样,没有动一个东西。只是,缺了一个主人,多了厚厚一堆和肆意飞舞的灰尘。
  奇怪的是整个房间没有一丝发霉的气味,但虞沫白并未把这个放在心上,毕竟父亲不喜欢发霉的东西,给自己家里的家具做个防腐处理也是合情合理的。
  走进父亲的房间,那间有着可以看见夕阳的落地窗的房间依旧如初,过了遍棕榈油的办公用品还是原来的位置,墙上挂着的风景画堆了厚厚的一层灰。虞沫白伸手拂过办公桌,办公桌便留下三个平行的干净处,露出棕榈油本来的颜色,和灰尘遍布的房间显得十分突兀,刺痛了虞沫白的眼睛。
  就像她的出现是突兀的。
  桌上还放着一张立起来的相片框,虞沫白轻轻地拿起来拂去灰尘,相片上是年轻的父亲和不过三四岁的自己,以及早逝的母亲——母亲在这上面很清秀很漂亮——站在一架军用直升机面前。父亲的细边框眼镜架在他直挺的鼻梁上,幸福地搂住也幸福看着他的漂亮的母亲和咧嘴笑的自己。
  虞沫白艰难地笑了笑,一滴滚烫的泪水打在相框上,溅出了许多小水珠。她将这最后记有父亲和母亲容貌的珍贵照片贴在胸前。
  窗外,虞美人在怒放,然而物是人非,夕阳已西下。
  残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