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季云初拽了拽他。
  “没有，就算师尊真的不会选我，我也不会让师尊随了我去的。”冷夜从背后搂着他，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了一颗珠子，“这是封魂珠，上次我强行留了师叔一魄，所以他并未消失，等到封魔塔彻底封印的时候，师尊可借安魂灯来安养师叔的魂魄。”
  季云初看着那颗珠子有些沉默，突然他觉得，这样会不会对辜负了覃岚风，毕竟他想起瑾潺的时候是那么痛苦，放下了一切随了他去，现在这算将他们分开吗？他突然犹豫了。
  “怎么了？师尊可是不高兴？”
  “没有，只是有点……我有个问题问你，如果是你随了我去，你会希望别人把你救活吗？”
  “不想，”他十分坦诚，“如果生不能同寝，那不如死后同穴。”
  “那师兄呢？他会希望吗？”季云初将那颗珠子放入了自己怀里，他觉得有些迷茫，他的确是开心覃岚风并没有消失的，可是瑾潺已经不在了，也没有可能再回来了，如果是冷夜回不来了，自己会怎么做呢？
  “阿初？”
  “什么？”
  “你怎么在发呆，这几天你就先待在这里，不要乱跑，你没了灵力，出去不会安全。”
  “那不如你解了我的封印？”
  冷夜起身，脸色变了，“不行。”
  季云初叹了口气，“不行那就不行，算了，你最大，你说了算，对了，小小的眼睛……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
  “可以看见，我当初带他回来，替他寻了双合适的，只是没了紫魅狐的能力而已，他现在，就像一只普通的小狐狸，离不了人。”
  “这样对他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吧。”
  “一会儿，娘可能会过来找你，如果师尊不想见，回了她就是。”
  “毕竟好久不见了，我会见她的，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冷夜仿佛从他的语气中听到那么一点点的不悦，是在气他去忙自己的事不管他吗？
  他抬手在季云初额头点了一下，“乖乖等我回来。”
  季云初摸了摸额头，“去吧。”他怎么好像长大了？
  冷夜刚走不久，飘絮就来了，季云初对她倒是没了最初的愧疚。
  “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你当时为什么要骗我？”季云初看着她，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当年我濒临死亡，只不过闭了气假死而已，谁料你当真了。”
  季云初没有说话，怎么像是他的不对似得。
  “你当真就算了，竟将我埋了，若不是我还有魔气护体，怕是真殁了。”
  “你为什么最近才找冷夜？以前为什么不找他？你知不知道他在慕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季云初想到这里来了气。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在慕家，而且，我也知道他过得不好，包括你把他带走，我都知道，我这些年都在观察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把他带出来？”
  飘絮给他递了一杯酒，避而不答，“尝尝，刚从槐树下挖出来的。”
  季云初接过去闻了一下没有动，“我不太爱喝酒。”
  “我反倒觉得你与我疏远了。”飘絮自己饮了一杯。
  “是吗？可能是时间吧，毕竟时间会冲淡一切。”季云初看了看那杯酒，喝了下去，“我算是你的一颗棋吧，冷夜也是。”
  飘絮只是笑着，什么也没说。
  “我来猜猜看，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让我带回冷夜，又引着冷夜去破封魔塔的封印，之后让他入魔回到魔域，好算盘，不过……”他把酒杯放下，“你应该没打算让冷夜把血凝石给我吧？毕竟封魔塔封印破除，里面的魔气可以让你颠倒乾坤，你想救他？”季云初一针见血。
  “对，我想救他，你真是了解我，怎么？不可以吗？”
  “你这是在赌你知道吗？拿着天下苍生去赌，甚至利用冷夜，你收手吧，赌输了得不偿失。”
  “苍生跟我有关系吗？如果整个苍生能把他换回来，我为什么不换？”
  “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以前的那个飘絮？”
  “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你看错人了而已。”飘絮起身，“对了，我来找你，是冷夜的意思，我想你应该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冷夜找过我，他问了我封了你几天的灵力，又托我多封几天罢了。”
  季云初愣住了，“他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现在的他，不是他，你难道没发现吗？自从他从鬼族回来，他的心魔就不见了。”
  “莫非心魔侵蚀了他本体……”
  “这可就不好说了，也许是他自己愿意的，两种性格融合了，云初，你还真是……自作自受，毕竟他的心魔是因你而生，你的债，你来还。”飘絮在离开之前，又说了一句，“如果你真的为了他，就不要再打血凝石的主意了，那是他的命，你要用他的命去换苍生吗？”
  季云初心里咯噔一声，他仿佛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冷夜会问他那个二选一的问题了。
  “哦，对了，你喝的酒里，被我下了药，你可能近期都没有办法使用灵力了。”
  “可是你也喝了……”
  “云初，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我的药下在了杯口，而不是酒里。”说完她笑了笑，出了冷夜的房间。
  季云初自己安抚了好久的情绪才没有爆发，一个两个都来骗他，飘絮是这样，冷夜也是这样……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人人都当我是个好骗的傻子，可笑我居然还真信了他们。”
  他突然觉得有些无力，趴在桌子上，“血凝石，冷夜，封魔塔，天下……有时候自私一点挺好的，我该怎么办？”他从怀里拿了那颗冷夜给的封魂珠，“师兄，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他手里那颗珠子闪了几下就没动静了，“唉，师兄，原来你也不知道啊，你看看，你把这么麻烦的事情丢给我，”他开始坐着自言自语，“四件就差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