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申请跟人事主管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姬安同意了。
  他们向外走去，青衣行找内部人要求快速审批搜查令和逮捕令，姬安在跟唐茶交代些事情：“你联系下我们自己的律师，再把道院连续自杀案的资料收集一下，咱们这次逮到一个活的证据，多找些人手跟着燕鸣，务必派人保证他的人身安全，他是强有力的证人。”
  姬安瞥了一眼卫斯藏身的地方，似乎想到什么：“对了，说起鬼怪，就一定会想到和尚，咱们这边这方面的人手有些薄弱，你回头问问圆能大师，愿不愿意推荐好友入职，走内部推荐渠道，六年试用期，转正后一次性给予推荐人20%半年薪。”
  想到圆能大师，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同为僧侣的空无大师，接着就联想到空无大师保护着的欧阳动，随即立马意识到他好久没有给欧阳动发视频、催作业进度了。
  姬安叹气。
  他稚嫩弱小的肩膀背负了太多。
  百忙之中，姬安打开展梨的对话框，二话不说先转过去两千块，然后诚恳地拜托她在课后多辅导一下欧阳动的功课，如果欧阳动下次考试成绩能上涨，他就按照每涨幅5%来发阶段性奖金。
  事情交代完，姬安收获欧阳动万分感动的表情包（疯狂辱骂.jpg）x20，展梨500字军令状一封，钱达包顺着味儿来打听他预习进度，以及其他导师们的热情关爱数十句。
  所以，他是真的背负了许多！
  姬安继续忙正事：“我想想还有什么事，哦对了，这次借调过来的人你考核一下，留那种想要赚钱的，有意愿转岗成销售的，你帮我组建一下团队。”
  唐茶疑惑：“销售团队？老板你是指电销还是bd？”
  姬安琢磨了一下：“都组建吧，咱们主打山王城线下业务，国家有意将山王城打造成人造鬼蜮，我只来了几天，就在这里看到了很多商机。”
  “如果发展顺利的话，”姬安野心勃勃，“这将是我们集团除灵兽灵花养殖外第二大业务线。”
  “额老板……”唐茶想要劝他，有信心是好事，但是发展第二大业务线的口号在集团内部喊了几十年，也没见有人变现过，最好不要说大话，容易被人笑。
  姬安看着他：“你不懂，但我可以跟你解释一下这个概念。”
  他随便找了一个空闲的房间，站在窗边，朝唐茶招手：“你过来看，你看到了什么？”
  唐茶迟疑了一会儿：“老板你即将打下来的江山？”
  “……”装作没听见对方的回答，姬安兴致勃勃地诉说着他的商业野心，“是庞大的人口和廉价的人力资源！现在形式已经很明朗了，灵气二次复苏势不可挡，人死后机缘巧合化身活死人，变成鬼再也不是天方夜谭，官方人员现在将所有的诡异事件都归结到一座城，这意味着不久的将来，山王城鬼口将迎来井喷。”
  “我们国家的意识形态注定了官不与民争利，孙离大贤者在世，就一定会继续贯彻落实和平共处条约，这意味着多出来的这些非人类大部分都会留存下来，并且需要下岗再就业。国家包分配都是过去式了，现在这个时间就是我们民营企业的大好机会！”
  他指着窗外，伸出食指，朝着地下的人群遥遥画了一个圈：“其他人进山王城，看到的是诡异，感受到的是惊吓，但我们这种人看到的是商机，感受到的是时代的脉搏！我希望未来，这座城当中，起码有三分之一的非人类从事我们的新业务！”
  唐茶很想冷静，但被姬安说得有点热血沸腾：“那么老板，我们的新业务是什么？快递、外卖，还是跑腿？”
  结合鬼怪的性质，他只能想到这个。
  姬安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愉悦的笑容，轻声说道：“是客服外包。”
  这个回答着实出乎了唐茶的意料。
  瓜分市场，抢占蛋糕，这些唐茶能懂，但业务方向的选择，他就不太明白了。
  他秉承着有问就提：“为什么是客服外包？”
  姬安笑了笑，他面对自己的秘书总是颇有耐心：“我先跟你解释我为什么一开始就摈弃了快递、外卖和跑腿吧。”
  他拿出手机，给唐茶看了几张文档截图：“这是我妈发给我的，我找公司的数据分析师帮我看了一下，近十年出道的顶级流量大部分都是妖族，而且还都是那种干净清爽的，说明大众审美水平没有发生变异，他们仍旧未曾喜欢上长相猎奇的生物。”
  唐茶有一种自己是天使投资人，而姬安正站在ppt演示台前演讲，然后卖力怂恿他投钱的错觉。
  姬安又说：“至于我为什么将新业务定在客服外包，就不得不提起我住万豪酒店时候，关于小姑娘童童的那个故事了，是她给我的灵感。”
  可以听故事了？眼睛亮了一瞬的唐茶下意识摸出一把瓜子。
  姬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说：“……一开始发在网上的，我以为是什么引流小说，结果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那个叫童童的小姑娘曾经被一个女鬼弄到崇明楼盘，听到对方说搞错了工作日，打算重来一次的话，我就猜，这些鬼不仅能和人类短暂地产生正常交互，还拥有构筑重复性场景的能力。”
  说完，他双眼发亮，发出真诚得无以复加的感叹：“阿茶，你想想，能构筑重复性场景的能力，既能跟人交互，又能实时回放，高效处理客诉，多适合做客服工作啊！”
  唐茶深吸一口气，慢慢低头。
  姬老板无疑是个商业鬼才，别人听鬼故事都感慨人鬼殊途什么的，就他想着拿女鬼赚钱，就尼玛离谱。
  而且他一笑，资本家的嘴脸就展露无疑。
  描述了一番可观的商业前景，姬安情绪平复下来，第一时间就提出了要面临的困境：“不过我也明白，要抢占这一块的蛋糕，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很多，鬼怪们的户籍和工作合同有关部门应该会去考虑，这个我们暂时不用担心，基本的福利薪资待遇肯定是比照当地最低薪资标准的。”
  唐茶在一边做笔记。
  姬安赞许地看了一眼，随后伸出三根手指：“我简单总结了一下，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就三样：招人、培训、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