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爷去了趟冥府，回来才知道彼岸酒吧被袭击了。
  老人家有点生气，正打扫着一屋子的狼藉。
  殷晓帮忙打扫着。
  乔爷睨他一眼，说：“你不去追杀那大巫师跟我这儿闲晃什么？”
  “……乔爷，我刚才解释过了，北小烛和大巫师打着打着不知去了哪，都消失了，我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所以回来收拾一下，准备去大理。”
  “哦哦……年纪大了，越发不记事了。”乔爷咕哝一句，继续说：“此去大理路途遥远，都注意安全。”
  殷晓点点头，把手上的玻璃碎渣丢到垃圾桶里后就回房休息了。
  阳光透过窗子洒到床上，殷晓翻了个身，忽然感觉床边有些不对劲，一睁眼，就看到慕子归杵在床边，冷眼盯着自己。
  “……”
  殷晓差点被吓出一身冷汗：“慕姐姐，你怎么走路没声儿？身体好些了吗？”他把指尖的符篆重新塞回睡衣口袋里。
  慕子归退后一步远离床沿，把手伸向他。
  殷晓歪了歪头，眼中尚有还未睡醒的茫然，身体下意识作出反应，把手放到了慕子归掌心——
  砰！
  他忽然被慕子归拧着手腕，过肩摔到了地上！
  殷晓：……
  慕子归：……
  “慕姐姐，这大清早的…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我找你要聚阴符，你把手放上来做什么？想被剁吗？”
  “你又没说要聚阴符。”殷晓小声嘀咕。
  “我来得及说吗？”
  “……”
  殷晓莫名有些理亏，摸了摸鼻子，掏了一把聚阴符给她。
  慕子归拿着聚阴符转身离开，临出门时脚步顿了下说：“你那个学姐，姚凤衣在楼下。”
  “嗯？凤衣学姐怎么来了……”
  殷晓一抬头，就发现慕子归已经出去了，刚才那番话成了说给空气听。
  他挠了挠头，三两下洗漱完，下了楼。
  姚凤衣坐在沙发上，似乎有些局促不安。离她不远处，玄易跪在搓衣板上，双手举着一盆水，只要胳膊晃一下，就会被迫洗脸，看上去很可怜。
  “……”殷晓蹲到玄易旁边，戳了戳他的胳膊，“跪多久了？”
  玄易欲哭无泪，咬牙瞪过来：“两个小时！咱俩还是不是好兄弟了！你居然往我身上贴定身符！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哦，你还没见过我上一部手机的样子吧？被你师姐咔嚓一刀砍成了两半，就在你打那通电话的时候。”
  殷晓绘声绘色地比划。
  玄易：“……”
  殷晓拍拍他肩膀，劝慰道：“你师姐今天看上去很高兴，她小时候那么护着你，你就让她多高兴一会儿。”
  “哎，不是，你哪里看出她高兴了？”玄易一副日了狗的表情，咬牙切齿：“她小时候不是揍我就是在揍我的路上，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护着我了，我给你矫正，免费的！”
  姚凤衣犹犹豫豫地插话进来：“那个，殷晓……”
  “啊，学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殷晓起身走向姚凤衣。
  “他……”姚凤衣探头往玄易那边看了眼。
  殷晓笑笑，说：“他没事，不用管他，一会儿就好了。”
  玄易嚷嚷：“我有事！我要人管！我——咳，师姐，我没事，我不用人管，我就这样呆着挺好……”
  慕子归铮的一声把唐刀插到玄易面前，玄易立马跪得端端正正，面壁思过。
  姚凤衣看得目瞪口呆。
  殷晓习以为常。那年第一次见到慕子归，小丫头虽然浑身脏兮兮的，但是一双眼睛格外干净，内敛的温柔像是一阵暖风拂过心里，留下浅淡的余韵，叫人留恋。
  真不知道玄易这家伙什么眼神。
  殷晓把背上的登山包放到沙发上，见姚凤衣目光望了过来，就说：“我一会儿要出远门，去大理。学姐，你吃早餐了吗？”
  “没吃呢。你好久没去学校了，我有点担心你，就过来看看。”姚凤衣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怅然若失，“天师的工作，有这么忙吗？”
  “有时候忙有时候清闲，说不好。”
  “我看到你们酒吧门玻璃碎了，桌椅也散了好多……天师有那么多也不差你一个，你…不考虑换份兼职？”
  话落，姚凤衣就感觉空气静得让人窒息。
  殷晓露出惯有的笑容说：“别在意，这里的人都是‘顺风耳’，会听到我们的话也正常。去外面吃早餐吧，边吃边聊。”
  “哦，好……”姚凤衣觉得有些尴尬，忙不迭地跟着殷晓离开了彼岸酒吧。
  慕子归瞟了眼他们两人的背影，揪着玄易的后衣领子把人拖走，顺便把唐刀从地上拔了起来，没有放入刀鞘中。
  玄易有点慌：“师姐，做、做什么……”
  “回家取车。”
  “……”
  玄易想，不是要清理门户就好……
  慕子归朝吧台后面的伊洛挥了挥手：“一会儿来接你。”
  伊洛笑眼眯眯：“好的，慕前辈。”
  ……
  慕子归把车停在路边，等了半个小时殷晓才姗姗过来。
  玄易搓着胳膊，“师姐，空调是不是开得有点低，我觉得有些冷。”
  慕子归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玄易怂怂的抱紧自己，真心觉得车里在冒寒气。
  伊洛笑眼眯眯的打开车窗，街上的热浪一下子扑进车里，玄易没防备，突然吸了一口热空气，差点喘不上气来！
  “抱歉。”伊洛笑眼眯眯，看上去毫无诚意，抬起手朝殷晓招了招，假装开窗是要跟他打招呼。
  玄易：……卧槽，这也可以？
  殷晓纳闷的看着贴在后车窗上那两张变了形的俊脸：“你们这是做什么？”
  玄易含糊不清地说：“吸收阳光。”
  “你们是植物吗还吸收阳光。”殷晓越发疑惑了，拉开车门上了车，“慕姐姐，抱歉啊，我来迟了。”
  “聊完了？”慕子归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远处的早餐店，姚凤衣还站在那里，没有离去。
  “嗯。”殷晓把包放到后座，然后系上了安全带。
  慕子归脚踩上油门，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玄易老实待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扒着殷晓的椅背，嘿嘿嘿笑道：“朋友，你跟姚大美女都聊了些什么，一顿早餐吃那么久。”
  慕子归竖起耳朵，有些在意答案。
  殷晓微微往后仰起头，笑笑，说：“你猜。”
  玄易刚要张口怼，车子突然走了个s型，把他想说的话都吓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