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重病者苏醒的时间总是沉闷而压抑，icu病房外这种地方，谁来了也没有办法说笑。
  雪儿不愿让大家陪在这里受罪，推推袁雯雯说道，“雯雯姐，谢谢你们把我送到医院，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明天还要上班，就回家休息吧，我自己在这里等我妈妈就好！”
  袁雯雯看向坐在对面的周远扬，而林茜坐在他身旁，已经开始打晃了，两个眼皮也不由自主的耷拉下去。
  周远扬站起身来，林茜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赶紧去摸下巴，好在没有口水，不至于丢了面子。
  “雯雯，今天辛苦你了，你开车带着林茜回去睡觉吧，我留在这里等高阿姨的消息就好！”
  雯雯摇了摇头，把钥匙递给林茜，“姐姐自己开车回去好不好，我想留下来！”
  林茜白她一眼，“在你们眼里我就那么爱睡觉啊！既然留下来，大家就都别走了，雪儿孤零零的一个小姑娘，我们在这儿给她力量对我来说是积攒一份功德，我也不走反正明天要上班的不是我！”
  袁雯雯吐了吐舌头，“我没关系的！”
  雪儿感动落泪，“谢谢茜姐姐，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想起雪儿的身世，众人默然叹息，一时都不知道该安慰什么话才好，不过这时重症监护室的门开了，白涛走出来，雪儿猛地站起来，焦急说道，“白医生，我妈妈怎么样？她醒了吗？”
  白涛看周远扬站在三个女人中间，打心里觉得别扭，一个是他见到周远扬打人的情景，心里早把他归为坏人那一类，再一个，雯雯，林茜，雪儿三个都是千里挑一的漂亮女人，这场面让白涛这种男人不得不心生妒忌。
  白涛推了推眼镜，黑眼珠在框子里滴溜溜的一转，“醒了，快进去跟你妈说说话吧！”
  雪儿觉得他话语里的味道不对，可是听到妈妈醒过来，也顾不得其他，推开门冲进病房。
  雯雯疑道，“白医生？病人的病情好转了吗？”
  白涛脸带歉意的摇摇头，只说了四个字，“回光返照！”
  众人一同进入抢救室中，周远扬见雪儿跪在雪白的病床前，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手，泪如雨下。
  高阿姨面色苍白，半睁开的眼睛闪烁着一种让人觉得难受的光泽，就好像强弩之末，生命力最后的挣扎一般。
  而两个当班的小护士已经在撤掉抢救仪器之类的东西了，氧气罩摘掉之后，高阿姨抬起手摸了摸雪儿的脸颊，一滴泪水从眼中滚落。
  “雪儿真美啊，可惜我看不到雪儿穿婚纱的样子了……咳咳！这是唯一的遗憾啊！”
  雪儿脑袋无力摇晃，“不会的，不会的，妈妈你快好起来，你别吓我！”
  高阿姨咳嗽两声，仅剩的生命力也流逝了大半，她知道自己时候不多，向周远扬招了招手。
  周远扬会意走过去，俯下身子，尽量把耳朵凑向高阿姨。
  高阿姨已经声若蚊蝇，即便雪儿离得那样进，也没听到她对周远扬说了些什么。
  周远扬站起身来，点头说道，“高阿姨，你放心吧！雪儿从此以后就是我的亲妹子！”
  高阿姨从小看着周远扬长大，知道他是言出必行守承诺的人，只要他点头，就绝不会退却。
  袁雯雯和林茜都已经泪水满面。
  “雪儿，过来，让妈妈再抱一抱，以后就抱不到了……”
  有气无力的话说到最后，高阿姨忽然仰面看了一眼天花板，终于将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吐了出去，在雪儿悲凉的一声“妈妈”中，高阿姨离开了人世。
  雪儿失声痛哭，任何人上前劝阻也没有一点儿作用，十七岁的年纪，父母双亡，上天给了雪儿一副惊艳绝伦的面孔，却给了她如此凄凉的家世，造化弄人，可见一斑。
  白涛走进来，记录下死亡时间，叮嘱雪儿别太难过，通知亲属准备后事即可。
  ……
  三天后，高阿姨的追悼会这天，锦玉物业的殷经理一大早就接到周远扬的电话说要请假。
  殷经理询问请假理由时，周远扬已经把电话挂了，好像他根本就不是请求放假，而只是通知一声。
  殷向涛狠狠的摔下电话，恼怒道，“这个周远扬，太不像话了！”
  王宁正坐在殷向涛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上抽烟，听了这话，赶紧起身，痛心疾首的说道，“经理，谁说不是啊，周远扬这个人来了之后，咱哥俩哪儿有一天消停日子啊，他今天旷工，明天不来不说，还一路升职压了我一头，现在咱物业上的保安没有一个听我号令的，都他娘的反水了！我心里那个憋屈啊！”
  殷向涛深叹了一口气，周远扬来了之后，可谓平步青云，从一个小保安一路成为保安部长，论官衔，只比自己低半级，且他这人不懂逢迎，脾气也大，但是人缘却出奇的好，大有架空自己的势头。
  殷向涛跟他很不对付，早想让他滚蛋了。
  殷向涛打开总公司发来的邮件给王宁看。
  “今天人事部有领导来咱们物业，说是拿着一份新的人员任免合同来的，我在总公司那边的朋友透露给我，多半是为了周远扬来的！你快去收集最近周远扬违反公司规章的证据和文件，这是个机会，咱们好好跟上头反应，争取一举拔掉周远扬这颗钉子！哪怕把他调离锦玉，以后这物业还是咱们哥儿俩的天下！”
  王宁脸上瞬间绽放狗尾巴花儿一般的微笑，“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想什么来什么啊！签到表就在我办公桌上，周远扬所有旷工早退的记录，我都给他整理的门儿清，我这就去拿！哥，周远扬这瘟神只要能离开物业，今晚来个全身的！我请客！”
  殷向涛拍拍他的肩膀，“还是你工作能力强啊！”
  王宁赶紧摸出烟给殷向涛点上，两人狼狈为奸的模样，让人看着好笑。
  ……
  上午十点半刚过，两辆警车和一辆贴有电视台的新闻采访车前后开进了小区大门，吴倩带着一帮警察直接上了物业办公的三层楼。
  前台接待看到七八个警察气势汹汹的就要上楼，赶紧偷摸的给殷经理打电话通知。
  殷向涛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关了电脑的斗地主，赶紧跑出来见了吴倩就鞠躬，“吴警官，你怎么来了，这怎么回事？怎么带了这么多人！”
  吴倩身后不仅有七八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还有电视台的记者摄像，颇有声势。
  吴倩见周远扬办公室的门关着，蹙眉问道，“周远扬人呢？”
  殷向涛一听警察是来找周远扬的，登时松了一口气，“他今天没来上班，吴警官，这小子是不是又摊上事儿了？”
  吴倩回头跟拿着麦克风的美女记者对视一笑，说道，“是啊，还是大事儿呢，殷经理，麻烦你打电话把他叫回来！对了，别说我在这儿！”
  吴倩这么说，殷向涛真以为周远扬犯了天大案子被警察通缉，电视台追踪报道呢。
  “好的吴警官，我知道，不能打草惊蛇对吧，你放心，我就说公司有紧急任务，让他回来，请大家来我办公室布置一下，那小子一进门，咱们互相配合把他一举拿下！”
  吴倩和同事们哈哈大笑，“殷经理，你想的可真周到！好，就按照你说的，咱们先去殷经理这儿坐坐，吕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殷向涛殷经理，是周远扬的领导，殷经理，这位是我的朋友，南州电视台的记者，吕品！”
  美女记者莞尔一笑，露出一排姣好的牙齿，礼貌性的跟殷向涛握手。
  “殷经理你好，周远扬是你的员工对吗？这么说，您应该算是很了解他了，我想请您说一下，这个周远扬平时生活里是个怎样的人啊？”
  殷向涛登时摆出一副准备痛说革命家史的派头，高声说道，“这个周远扬啊！我有一肚子话平时说不出来，正好警察记者都在，我要把我所有知道的，一五一十，全跟你们说出来，王科长，去给大家沏壶茶！”
  吕品很高兴殷向涛如此配合，示意摄像摆好机位，开机采访。
  正当这时，一个清脆响亮的女人声道，“请问哪位是殷经理？”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一位颇有高级白领气质的女人立在门前，身旁站着两个提着公文包的男女，都是颇为干练的派头，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模样。
  怎么今天这么热闹？殷经理心里嘀咕，嘴上却说，“我就是，请问你找我什么事？”
  女人走上来，不喜不笑的说道，“我是金鼎总部许总的高级助理，你可以叫我陶秘书！我代表集团人事处来下达一份子公司人员任免协议！”
  殷向涛猛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许总的高级助理啊，那可是许总眼前的大红人，可不是他这种子公司小经理能比较的。
  “陶秘书大驾光临，哎呀呀，这怎么话说的，您怎么不提前打电话通知我一声，好让我下楼去接你啊，陶秘书，快请坐！”
  殷向涛见这屋里坐满了人，也没有别的地方好坐，直接把自己的老板椅让出来让陶蓓蕾坐下，又把王科长轰到旁边，让陶蓓蕾的两个助理坐了下来。
  陶蓓蕾在总部可谓身居要职，记者的报道总跟公司的声誉息息相关，看到摄像机上的电视台几个字眼，陶蓓蕾本能的起了一层提防心，“殷经理，这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个人得失事小，公司声誉事大，殷向涛当了几年经理，这点儿道理还是门儿清的，有记者闹上公司怎么说也不是光彩的事儿。
  陶蓓蕾在这儿，殷向涛赶紧把责任全部推倒周远扬身上，说周远扬自打来了就不好好干活，矿工早退是常事儿，还经常拉拢保安对抗领导。
  一条条说出来，陶蓓蕾云里雾里，时常想出口让他闭嘴，记者吕辰也示意摄影师暂时不要开机。
  吴倩听殷向涛说的这番话更是眉头大皱，给周远扬发了一条微信，“在哪儿？快回公司，你们总公司有领导过来，殷向涛在拆你的台呢！”
  几秒之后，周远扬简短回复，“五分钟后到！”
  黑色的卡迪拉克开进物业之时，几十个保安夹到聚拢过去，开车门递烟就不在话下了，就差铺上红毯迎接周远扬到来的了。
  周远扬见到兄弟们，一扫阴霾，挥手说道，“都别闹，我妈爸在车上！”
  他话刚说完，刘志涛赶紧拉开后车车门，“小顾，快扶周大爷下车！”
  几个保安热情的把周父周母架了出来，这场面可把二老惊讶坏了，不过心说孩子在单位混的不错，也为他开心。
  周远扬一身黑西装，爸妈也都是黑衣服黑鞋子，显然是刚从葬礼归来，保安们都没意识到，副驾驶上还坐着个女孩子。
  周远扬拉开副驾驶的门说道，“雪儿，出来透透气吧，别在车里闷着了！”
  雪儿擦去眼角的泪，听话的点点头，走出来站在周远扬身后。
  她清秀的面孔宛若芙蓉出水，着实让保安兄弟们大吃一惊，纷纷闹哄起来。
  吴倩再殷向涛办公室看到他，便从窗口挥手。
  周远扬点头致意，跟刘志涛说道，“行了，都回自己的位置好好干活，殷经理说今天又总公司的领导过来，都别给我丢人！”
  刘志涛摆着胸脯保证，“放心吧！”
  周父说道，“很久没见殷经理了，这次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要打个招呼，咱们远扬工作的事儿，殷经理可是帮了大忙的！”
  周母点头，“应该，就是咱没带什么，人家不会怪罪吧？我跟雪儿去买点儿东西，一会儿送上去你看行吗？”
  人上了年纪，就怕做事不周到，二老合计给殷经理送礼呢，周远扬摆摆手，“殷经理是我领导不假，可是今天总公司来人，领导的领导在这儿，你们二老想让我犯错误啊？”
  周父懊恼的说道，“瞧我这脑子，那算了，我们在车里等着，你自己上去吧，见了领导好好说话！”
  正当这时，一个欢快的声音从殷经理的窗口传来，“周远扬！”
  周远扬抬头一看，见陶蓓蕾俏生生的立在窗口冲他挥手，见了他满心欢喜，一脸艳滴滴的笑意。
  周远扬一怔，旋即笑道，“原来是这位领导，我当是谁呢，爸妈，来的这领导是个熟人，外面怪热的，一起上去吧，雪儿也一起上去，我正好让殷向涛给你安排暑期打工的事！”
  周母难为说道，“领导在，咱就别去了，再给儿子丢人！”
  周远扬架着母亲的胳膊就上楼梯，“老妈说的是哪儿的话！”
  他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里面的慢慢一屋子人，甭管记者警察，齐刷刷的起立行注目礼。
  周远扬倒没觉得有什么，父母二人却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大的排场啊？
  殷向涛躲避周远扬的目光，躬身迎上来跟周父握手，“老哥哥，你怎么来了！不通知一声，我好下去接你啊！”
  殷向涛跟谁都是这么一套说辞，生拉硬套攀关系。
  周父赶紧躬身回礼，他年纪虽然比殷向涛大了不少，可是之前在锦玉上班的时候只是个小员工，而殷向涛从上班开始就在管理层。
  “殷经理太客气了，这些日子承蒙你对远扬的照顾，一直也没找到机会来感谢，你别怪罪就好！”
  殷经理看向周远扬，笑容登时一僵，阴阳怪气的说道，“老周啊，这个你可谢不着，周远扬他自己可是很有主见，做事儿从来不跟我请示，他犯了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周父周母都是一怔，他们听出殷经理话里有话，寻思远扬做了什么大错事惹得殷经理这样不高兴？
  殷向涛说道，“老周，你快看看吧，这位是吴倩吴警官，这位是咱们南州电视台的记者吕辰，他们都是为你儿子来的！具体周远扬做了什么，让他自己说吧！”
  周父一看屋里的阵仗就觉得不对，被殷向涛这么一说，真以为周远扬做犯了什么弥天打错，眉头大皱，“远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远扬见一屋子人都在看他，尤其王宁的眼神最为狡猾。
  那眼神仿佛在说，“臭小子，看你这回死是不死？”
  周远扬径直走到陶蓓蕾旁边，后者两只小手娇滴滴的搭在身前，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周远扬直接将殷向涛的老板椅拉出来，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一屋子人全站着，那真是目瞪口呆。
  “吴倩，叫你的人出去等着，腾地方让我爸妈坐下！”
  他这命令的口吻，惊得众人下巴都要掉地下了。
  周父见他跟警察说话这么没礼貌，立时火大，“远扬！怎么跟吴警官说话呢！我们不用坐，站一会儿累不死！”
  几个年轻警察更是大眼儿瞪小眼儿，吴倩背景雄厚，加入警局后屡屡立功，现在谁见了不得尊称一声“吴警官”或者“吴姐”！周远扬一个物业保安，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跟吴倩说话。
  两个警察雄赳赳的往吴倩身前一站，那架势仿佛在说，“吴姐你说句话，我们立刻把他放倒！”
  没成想吴倩的话更让人大跌眼镜。
  她竟赶忙点头，回头跟身后的警察说道，“小张，把盒子给我就行了，你带着大家先出去！人太多，屋里挤不下了！”
  殷经理眼珠子瞪得像八月十五的月亮一样圆，心说吴警官怎么这么听周远扬的话呢？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可是吴倩发话了，也只能灰溜溜的往外走。
  周远扬目光锐利，盯着摄影机旁的几个人一看，除了吕品，几个男人都被他看的心里发毛。
  “你们干什么的！我们这里是工作单位，你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拍摄，谁允许了？王宁，你他妈干什么吃的，不问清楚就让记者进来拍摄？”
  周远扬毫不客气，言语刚劲爽快，摄影师感到一股强烈的威压，喉咙咯噔一声。
  王宁更是瞠目结舌，赶紧向殷向涛投去求救的目光。
  “做了错事就要勇于承担责任，你跟王科长吼得着吗？你自己看看，警察，记者，还有咱们集团的陶秘书，都是为你办的破事儿来的，现在你爸妈也在，你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摊上人命官司了？”殷向涛唇枪舌剑，直指周远扬，还把那个“又”字，着重一说，好像生怕屋里其他人不知道周远扬曾因为过失杀人蹲过班房似的。
  殷向涛的话中带怒，周远扬当然权当放屁，可周父却吓了一跳，焦急问道，“远扬，你这几天在外面干什么了？”
  “爸，你别听姓殷的故弄玄虚，我这几天一直跟雪儿在一块儿，安排高阿姨的后事，哪儿有功夫干别的？”
  雪儿往周远扬身前一战，细声软语的说道，“我可以作证！”
  周远扬对吴倩一笑，“看见没有，我妹妹可以作证！”
  吴倩白他一眼，旋即一笑，而殷向涛却仍然自说自话，“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你要是老老实实的，陶秘书怎么会亲自来宣读罢免你的决议？你要没做什么，警察记者怎么都为你而来？”
  殷向涛咄咄逼人，吴倩又犯坏，笑嘻嘻的说道，“是啊，你当然做了什么，要不我们怎么会来啊！”
  这一句可把周父吓坏了，“远扬，你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爸，我是真的真不知道，陶秘书，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陶蓓蕾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总板着面孔，一副精明强干的模样，可是跟周远扬说话时总面带笑容，轻声软语的，完全是两副面孔。
  “许总安排了一次人员调动，这次事关重大，要专门派人来宣读文案的，我刚好有空，就来跑一趟喽！怎么见到我你不开心？”
  周远扬轻声一笑，“开心，当然开心，爸，这是集团总裁的秘书，上次出勤，她帮了我不少忙！我们算是不错的朋友，她能来，我相信一定不是坏事！”
  周父看俩人关系似乎不是上下级，而是不错的朋友，心里有些宽慰。
  陶蓓蕾热情的说道，“叔叔阿姨好，我叫陶蓓蕾，你们不要担心，他呀，是被我们许总点名升职了呢！”
  “什么！”
  这两个字，同时从周远扬，殷向涛，周父的嘴巴里说出来，三人却是不同的心情！
  陶蓓蕾让助理用刀片切开文案的密封，取出加盖着集团钢印的任免文件说道，“周远扬工作能力突出，为总公司投标成功做出卓越贡献，兹任周远扬出任锦玉物业总经理一职！”
  殷向涛宛如中了一道晴天霹雳，周父周母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反倒是周远扬淡定的异乎寻常，仿佛事不关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