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最是难舍仇人死
作者:彼得弗里曼      更新:2021-06-07 03:59      字数:2425
  蒋汉森跟乌鸦的生意,从一瓶82年的拉匪开始。
  因为他刚到的时候,先看到的就是82上的拉菲,而不是乌鸦。他对这种酒很熟悉,从没见过这种酒开始,他就很向往这种酒。
  这是有钱人喝的酒,他是穷人!
  这跟“开好车的人不一定有钱,有钱的人不一定开好车”不一样,拉菲贵得离谱,就算有钱人不一定都喜欢喝拉菲,但常喝拉菲的人一定都有钱!
  所以他赚了第一桶金的时候,就买了一瓶拉菲,跟他弟弟把家里最大的饭碗拿出来一人倒了两大碗。一大口下肚,他俩觉得拉菲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好喝!
  这就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不喜欢喝它。可没办法,有些人就是身不由已,比如有钱人,倘若你不喜欢喝拉菲,人家就不认为你有钱。你若没钱,别人就看不起你。所以蒋汉森为了有钱,只好忍受拉菲的摧残。
  很久以后,他想换种红酒尝尝看,可刚喝一口就吐了。拉菲虽然不好喝,可别的红酒还不如拉菲好喝!
  从那以后,他喝红酒只喝拉菲,他觉得这也是其它有钱人选择拉菲的原因。
  他跟乌鸦没什么缘分,有缘分的是拉菲。当看到桌上一瓶打开的拉菲后,就想到跟弟弟第一次喝拉菲的时候。
  他想到蒋汉林,可蒋汉林现在死了!
  乌鸦手里托着高脚杯,不停地摇晃着杯里的红酒,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好像能把酒盯出花来!
  蒋汉森走到他对面,坐下,没有说话。
  乌鸦仿佛没看见蒋汉森,依然盯着酒杯瞧。
  “我早就听说,森哥喜欢喝拉菲,所以今天特别让小弟买了一瓶,82年的,绝对不假。可我喝了好几口,怎么也瞧不出这酒有什么好喝的!”
  乌鸦说。
  蒋汉森拿过杯和酒瓶,倒了一杯拉菲。黑帮无论谈生意还是谈叛,绝对不能示弱。所以每个大佬看起来都装得很屌,至于他们的性格是不是像外表那么狠不得而知,至少他们要让别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那样才不会有人惹自己。
  而蒋汉森到哪都不见外,越是遇见利害的对手表现越从容。你狠,他比你更狠,这样他才能活下去。所以到今天,蒋汉森还活着。
  他喝了一小口拉菲,在嘴里含了两下,咽下去。
  “我也觉得拉菲没什么好喝的。”蒋汉森说。
  “那你为什么还喜欢喝?”乌鸦问。
  “因为当你再去喝其它牌子的时候,才觉得拉菲确实好喝。”蒋汉森说。
  “哈,哈……”
  乌鸦笑道:“森哥不愧是森哥,能撑起江家的江山者,唯你我耳!”
  蒋汉森没有说话,他今天不是来闲聊的。
  “森哥难道没有什么事儿要问我?”乌鸦奇怪道。
  “有些事儿,即使我不问,你也总要说的,否则你根本不会约我,也没那个时间浪费。”蒋汉森道。
  “爽快。”
  乌鸦朗声道:“森哥不愧是江家最会赚钱的红棍,就凭刚才这几句话,我请森哥看一部电影!”
  乌鸦一声招呼,几个小弟就在桌子上摆了一个投影仪,5米远的地方打了一个幕布。蒋汉森在干正事儿的时候一向话不多,他知道现在就是乌鸦要给他看的东西。
  “啪”!
  投影仪被打开,里面出现一个女人。
  这是个非常不堪入目的影片,几个大男人折磨一个女人。蒋汉森的生意很多,唯独不涉黄。因为他知道母亲是怎么养活他们俩的,一看到这些生意,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蒋汉森坐不住了。
  “你叫我来,就是让我来看夫妻动作片的?”
  “当然不是!”
  乌鸦笑道:“森哥误会了,不是我低俗,而是只有夫妻动作片,才能触动男人的神经,才能让男人说出他们平时不会说的话。”
  “快,放重点的,”
  乌鸦对着小弟一喊,小弟赶紧快进。蒋汉森看见一帧一帧的画面经过,就到了一个男人趴在地上说。
  “那一天,由我和浩南带队,一共去了五个人……”
  蒋汉森的脸色瞬间暗了下去,两只眼睛就像两团愤怒的烈火。不同的是,那两股列火不是红色的,而是散发蓝光的地狱之火,仿佛要烧毁世上的一切!
  随着脸色越来越阴沉,蒋汉森的目光也越来越阴暗。等影片看完的时候,他的表情俨然成了从地狱里逃出的恶魔!
  “山鸡在什么地方?”
  短短七个字,他说的声音很低,很沉,却让你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透出一种可怕的恐怖!
  “森哥要的人,我怎么舍得杀了他呢?”
  乌鸦说完,对着手下喊道:“快,把鸡爷给森哥带上来!”
  几个人下去,抬上来一个麻袋。麻袋里的一坨东西连动都没动,麻袋口被绳子牢牢绑住。
  “咣当!”
  麻袋被扔在蒋汉森面前。
  麻袋口的绳子被打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从麻袋口钻了出来。
  如果不事先知道,你根本看不出他还是个人。你看到的,只是一团暗红漆黑的血包着的一团东西。他看上去连动都没动,又仿佛还在小幅度的颤抖。
  “他就是山鸡?”蒋汉森问。
  “是的。”乌鸦说。
  蒋汉森走过去,扬起一脚,踢在山鸡的头上。练了二十多年的功夫,蒋汉森的腿力何其大?一脚把山鸡踢出两米多远,躺在地上。
  山鸡这时才微微动了几下,原来蜷缩的身体慢慢在地上颤抖。可他现在连话也说不出,挨打连反抗都没有,好像发生的一切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蒋汉森走到山鸡跟前,一掐他的嘴,发现舌头早被割掉了。再看他的脸,眼睛已被捅瞎,耳朵也被割掉。整个人躺在那儿,活着还不如死了!
  蒋汉森把手一扬,只说了一个字:“刀!”
  乌鸦给旁边的小弟使了一个眼色,一把开山刀递到蒋汉森手上。
  “山鸡,我们蒋家兄弟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既然你们先杀了我兄弟,也怪不得我对你心狠手辣!”
  山鸡仿佛听到了他说话,在地上轻微地动了起来。那样子看上去显然害怕至极,正拼尽全力往蒋汉森相反的方向挪腾。
  看他努力的样子,蒋汉森知道山鸡的手筋和脚筋早被挑断。于是举起开山刀,眼睛闪过一股狠毒的凶光。
  “唰”!
  刀已落,但并没砍在山鸡头上。但凡有深仇大恨的人,蒋汉森是舍不得一下就把他砍死的。只见他把刀拿起,又砍下,再拿起,再砍下,一共砍了五六十刀,一身几万块钱的西装已被喷得满身是血,身下的山鸡任谁也辨认不出是个人的时候,他才停手!
  他仿佛很累了,直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桌子前坐在椅子上,拿起酒瓶往杯里倒红酒。突然一滴红酒溅了出来,正好落在手上。可乌鸦看去,蒋汉森满手都是山鸡的血,根本看不出那滴红酒溅在什么地方!
  蒋汉森端起杯,一饮而尽,杯上只留下几个红红的指印!
  “说说吧,约我来到底要谈什么生意?”
  蒋汉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