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家宴
作者:恻隐Dr      更新:2021-06-06 23:17      字数:3865
  穿过那道厚重的石门,余央再次进入游戏世界。
  令他意外的是,游戏并没有按他设想的方向发展,没有所谓的存档和读档,而是按照某种轨迹在自动前进,而自己也会在进入游戏后,多出不少新的记忆,就感觉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这时,余央发现自己正和蹇义坐在一辆马车上,好像要去什么地方。
  “大人,我们这是去哪里”,余央开口问到。
  蹇义微笑着回答到:“余神医来我府上有些日子了,为我诊病,想必也有些劳累了。今日我叔父宴请族中老幼,机会难得,你跟我去走走。”
  “你叔父,以前没听你说起过啊,请问是谁,还请大人给我说道说道”,余央拱手作揖。
  蹇义突然神采飞扬,声调高仰,说到:“我叔父乃是当今右相--蹇叔。”
  “蹇叔,右相”,余央飞快的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突然他好像有了答案,他开始庆幸自己在电脑上看过秦穆公时期的历史名人。
  余央问到:“你说的可是那个因百里奚入仕的蹇叔?”
  “你说得没错,我叔父和百里奚共同辅佐主上”,蹇义很骄傲的说着。
  我勒个去,余央根本不会想到,这游戏剧情居然发展到了这一步,简直就是一步登天的感觉。
  按照历史记载,这蹇叔应该七十多岁了,德高望重,余央一时间有些紧张。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一座气派的府邸,这就是传说中的右相府。
  这时,陆陆续续已经有人往里面走去,家臣们验过蹇家特有的要牌,蹇义将余央登记为贴身侍卫,便直接放行。
  都说蹇叔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看来这一点游戏里面是没有变的。
  这府邸外观气派,内里却简朴而幽雅,通过正门继续往里走便能看到一片农田和一间茅庐,足见此人的情操和修养。
  “别跟丢了,这里我也不是常来”,蹇义转身对余央说。
  “什么意思,不常来,这不是你叔父家吗,怎么会”,余央不解地问到。
  “哎,惭愧啊,我德行还达不到叔父的要求,跟紧了”,蹇义说完继续往里走,然后和前边几个亲友打招呼去了。
  走了一会儿,众人穿过一段回廊,便来到会客大殿。
  只见那主位空着,宾客们于两侧案几前落座,侍卫人等站于身后,又等了一会儿,宾客齐聚,家臣喊到:“大人到。”
  众人齐刷刷地盯住门口,这时,一个头发花白,面色光泽,神采奕奕,步伐稳健的老者带着两个随从便走了进来。
  众人立刻行礼,余央也跟着模仿动作,蹇叔示意他们落座,一点没有权贵的架子。
  等他落座后,众人这才坐下,余央想坐被蹇义拦住,说到:“注意规矩。”
  余央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只好站着看吃,心里相当不爽。
  蹇叔简单说了几句客套话,宴会便正式开始,仆人们开始依次上菜,有水煮菜、烤猪肉、汤羹、蒸鱼、水果等,余央一眼便看上了那烤肉,他已经闻到了它的香味。
  上菜结束,一个中年男子拍了拍手,便有几个歌者和舞者来到殿前。
  这时,另一个中年男子又拍一下手,歌舞表演便立刻开始了。
  歌舞助兴,对余央来说完全是个新事物,吸引力十足,他目不转睛,那表情简直就是乡巴佬进城。
  拉了一番家常,酒至三巡,宴会气氛已经是相当快活,那两个中年男子便开始向众人敬酒。
  这时余央才知道,这两人其实是蹇叔的儿子,一个叫蹇丙,字白乙;一个叫蹇术,字西乞,其实就是后人称呼的白乙丙、西乞术。
  宾客们纷纷应酒,气氛好不快活,只是余央一肚子郁闷,想吃又不给吃,还罚站这么久。
  待两人敬酒结束,蹇叔突然问到:“可都吃好、喝好?”
  众人纷纷应好,他又接着说到:“承蒙主上厚爱,委我重任,才有今天才华得展。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主上招贤纳士,我蹇家族人也不例外,你们正值壮年当为主上分忧。今天我就来看看大家实力如何,以便日后推荐于主上。”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精神抖擞,表现欲直线上升,立刻有人接话道:“我等定不辱蹇家威名,右相请放心。
  见众后辈如此踊跃,蹇叔很满意地掠了掠胡子,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笑着说到:“我蹇家后人果然没有怂包,哈哈哈哈,白乙丙现在由你来主持。”
  “是的,父亲”,白乙丙回到,然后环视一圈,给门口一个仆人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
  很快,这殿中便撤走了歌舞和菜肴,各案几上重新放置了水果和坚果,几个仆人抬进三张书案顺序放于殿中。每张书案上均放置有一支照型特别的毛笔,几卷竹简,砚台和墨块。
  蹇家后辈们见这情形纷纷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余央也有些好奇,不停地打望那蹇叔,突然蹇叔和余央的目光产生了交集,余央赶忙转移了视线。
  殿中摆放完毕,白乙丙说到:“今主上广招贤士,我等客臣应当为主上解难分忧,今日家父希望大家在此各写一句话,概括对秦国将来走向的建议。”
  白乙丙此话一出,殿里突然议论声四起,蹇义和旁边两位互相商量着。
  约莫过了五分钟,蹇叔默默看着殿中一切,缓缓喝了几次杯中酒,白乙丙指着书案说到:“请大家上前,有没有谁愿意先来啊。”
  “我先来”,一个座位靠近蹇叔的后辈起身应到,随后又有两个后辈走到了书案前。
  仆人们早已用水调好墨,那人拿起毛笔,点了点,然后落笔写到:“东出击晋。”
  当然,这字体--秦篆余央是认不出来的,毕竟和简体字还是差别太大了。
  随后另外两个人分别写到:“固守函谷,御戎于北;广练精兵,和晋而出。”
  见那三人写完了,蹇义越发紧张,当初依仗蹇叔的威名,在秦国也已经衣食无忧,爵位在身,闲散惯了,他从没有做过这方面的思考,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才能。
  眼见蹇义慌张之态,余央上前捏了捏他的肩膀,微微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说到:“不要慌,听我的便好。”
  蹇义侧身小声问到:“余神医,你还懂这个?”
  余央说到:“没有问题,保你叔父满意。”
  蹇义一下就平静下来,说到:“余神医,请你助我。”
  余央为掩人耳目,故意转身咳嗽了几声,才侧头小声向蹇义说了一句话。
  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蹇义最后还是上了台,很快便写下了建议。
  众人落座,白乙丙将竹简一一呈予蹇叔过目。
  只见,蹇叔先是不停地摇头、皱眉,看得众人也是心里打鼓。
  突然,他眉头舒展,面露喜色,目光转向众人,来回扫视,看得人心里发怵。
  “西降戎狄,徐图东进,渐取大业”,蹇叔一边念一边点头,突然抬起头来说到:“蹇义,写得不错,这样你来给大家细细分析一下。”
  听蹇义这么一说,众人把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来蹇义身上。
  蹇义慌忙起身,有些不连续地说到:“这就是先打倒西面的戎狄,再攻取东方的土地,慢慢成就伟大大事业。”
  “这是你写的吗?”,蹇叔目光逼视着蹇义。
  “我~,这~,我,我,叔父,这的确是我写的,但是~,但是~”,蹇义开始犹豫起来。
  “但是什么,但是,快说!”,西乞术急躁的问到。
  众人再一次将目光聚集在蹇义身上,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额头渐渐渗出密密一层冷汗,然后叹来一口气说到:“其实,这是我这位朋友给我的意见,你们还是听他说吧。”
  余央只好对着蹇义皱了皱眉头,蹇义拱手作揖,说到:“还请余神医帮忙解围。”
  蹇叔目不转睛地看着余央,其他人也是上下打量,余央突然有一种自己是动物园里被人集体参观的动物的感觉。
  他叹了口气,只好说到:“戎狄的部落和小国众多,长期突袭国家边地,抢掠粮食、牲畜,掳夺子女,给国人造成很大的苦难;虽然他们好战、善战,但是生产落后,披发衣皮,各有君长,不相统一,正好给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我秦国要雄踞一方,那里是个良机。”
  “接着说,接着说”,蹇叔高兴地用手不停地指向余央。
  余央顿了顿,眼看压不过众人好奇的目光,只好继续说倒:“西戎诸部落中较强的是绵诸(在今甘肃天水市东)、义渠(在今甘肃宁县北)和大荔(今陕西大荔东),其他小国实力远远不及此三国,我们只需要先一个一个灭掉这三个强国,其他弱国就更不足为虑了。一旦获得西戎千里之地,我大秦便有了强大而稳定的后方,实力强大之后再往东,必然是顺势而为,势不可挡。”
  “大秦,这个说法现在有些大了,呵呵,不过听着好听,来接着说”,蹇叔是越听越感兴趣。
  余央有些无奈地说到:“就目前形势而言,我秦国虽强,但与晋国、楚国、郑国、齐国等实力相差无几,现在东进以硬击硬,犹如搏命,若西戎趁机来犯,更是两面受敌。今周天子有诺在先,奉命而为,取西戎名正言顺,届时据守函谷,便不惧诸王来犯。其他细节太多,就不一一赘诉了。”
  “精辟,独到,与老夫不谋而合,但是目前有一个困难,就是我们不熟悉西戎各部,如果冒进恐有变数”,蹇叔合掌问到。
  “这个不难,据我所知,我大周有不少奇人客居西戎,若是能找到这么一个人,破西戎诸国指日可待”,余央本来想说不久以后就会有一个叫由余的人来到秦国,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
  “甚好,甚好,蹇义,你这位朋友哪里人士,师从何人”,蹇叔问到。
  “回叔父,我这朋友其实是个医者,那日我晕倒在地,他路过,上前几下就救了我的命,关于他的家室,我还没问过”,蹇义说完,把目光转向余央。
  这锅甩来,蹇义也很无语,只好继续道:“我余央本是城郊庶民,略懂一点医术罢了,未曾拜师,挫技,不足为道”,余央说完,拍了拍蹇义的肩膀。
  “庶民?”,听余央这么一说,殿上顿时议论纷纷,但余央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蹇叔给白乙丙使了个颜色,白乙丙便立刻让众人安静下来,等待蹇叔说话。
  “余央,既然你懂些医道,那你过来,为我诊治诊治如何”,蹇叔微笑着,非常诚恳地说到。
  “这不好吧,我只是略懂一二,并非真正的医者,还请大人三思”,余央心里打鼓,他虽然熟读中医典籍,但他从未替人诊过脉,更不要说处方了。
  蹇叔并没有就此作罢,反而继续邀请,白乙丙和西乞术也很快来到余央跟前,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余神医,你就不要推辞了,为我叔父看上一看就行”,蹇义见情况有变,立刻上来解围。
  “好吧,我且试试”,说完,余央便随那二人来到蹇叔身旁。
  这时,仆人端着一盘水,拿着一块干手布,走了过来,“请贵客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