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修行者(一)
作者:
黄芪先生 更新:2021-06-06 23:10 字数:13114
29.修行者(一)
发布会当天,陶教授请了吴教授、谷教授等十几个中医前辈来捧场,并作了演讲,场面还是很热闹。郑蓉蓉虽说以前曾经和郑天方一起出去开新闻发布会之类的活动,但这样露天的发布会,还是头一次。见到高教授,就拉着高教授的手,聊这聊那。高教授问郑蓉蓉干什么时候要个孩子,郑蓉蓉告诉高教授自己不要孩子。没想到高教授早就见惯了京城人的这种丁客一族,是一种很正常的社会现象。
开完发布会回到了市区,陶教授觉得吴炳华来一趟京城也不方便,于是和吴教授、谷教授商量着拜师的事,过了两天,还是由毛援军主持了拜师仪式,吴炳华一次性拜了吴教授和谷教授为师,通过吴教授和谷教授来指点吴炳华的针灸。拜师现场,陶教授是引师的身份出现,先由陶教授开场白,陶教授列举了叶天士师从十七人,终成一代大家的故事,叫吴炳华好好学习,力争突破。
拜师完,郑蓉蓉把高教授的态度讲给吴炳华听。面对这么一个多元的社会,想想自己一家人从松源小山村里出来,真是从骨子里的短见。郑蓉蓉说“以前你妈总是催你娶老婆,你谈恋爱的目的也是为了娶老婆。并且娶了老婆就要生儿子,生女儿都不行,现在倒好了,中国男性人口多出这么多,有多少人要打光棍了?网络上的报导,农村很多大龄男人打光棍,你说为是为什么?”
在山村里都是干重体力活,争山界、争地界、争田水,全靠打架,没个男人的确不行,但如今山村里的人都出来打工了,女人干女人的工种,男人干男人的工种,女人再不要依附于男人,性格上也强势起来,吴炳华听叶红说自己龙口村到松源县城里打工的夫妻,十之六七都离婚了。回想起自己小时在山村里,见某个女人穿裙子都被村民指指点点当笑话,如今社会的全面开放,离婚、同居,等等男女关系的多样性,还有同性的结婚,早就不能和小时山村同日而语。
吴炳华想了很多,心情烦烦的,站在窗户边上抽烟。
郑蓉蓉从后面抱着吴炳华,温和的说“没钱花了?你的性格也太硬了,爸爸都说了这事他来安排,你还是一定要自己死扛。”郑蓉蓉毕竟不是钱朝霞,她不懂吴炳华的心思。吴炳华说“我想离开南江,回乌伤,陪家人。我太对不起艳红了。”郑蓉蓉叹了口气“我不想留你在南江,你是要出去的人。我知道你对我没有真感情,你对我的好其实是一个医生在为一个患者治病。现在我的身体彻底好了,人也比以前开朗了很多,不再那么爱哭,胆了也大了。你可以丢了我,但你不能丢了朝霞姐姐。不过,我知道你是丢不下她的,哪怕她嫁人了,你的心里还是只有她。”
吴炳华真的辞职了,郑天方在南江大酒店为吴炳华践行。郑天方对吴炳华说“今后这酒店和医院属于蓉蓉了,我自己一直留着的这个套房,属于你了,我老了,觉得精力体力远不如前,健康上的事,还是交给你。还有蓉蓉,怎么做不要我来多说。”
郑天方回去了,吴炳华到了酒店套房里,吴炳华交给郑蓉蓉一大堆笔记本,足足有三十来本,全是吴炳华为郑蓉蓉用手写的健康日记。吴炳华说“我们相识十年,这是你这十年的健康情况,全部都在这里面了。”郑蓉蓉接过笔记本,吴炳华又交给郑蓉蓉一打笔记本。郑蓉蓉大吃一惊“这又是什么啊?这些年你窝在南江,看你天天忙,就写这日记?”吴炳华说“这是小树苗的成长日记。我观察这小树苗的成长来感悟中医医理,有所收获,原来很多没弄懂的问题都豁然开朗起来。此时我明确的知道,中医的理论根源在于“易学”,但对人体五脏、三焦的元气运转模式,还有命门等概念,还有些迷糊,我接下来借用《易学》先天八卦,结合这些年的治病心得来进一步研究,定要把这这个问题弄明白。如果你有空,就代我把这小树成长日记继续下去。”
郑蓉蓉哭得很伤心,吴炳华哄着“乌伤到南江又不远,也就一小时的路程。你哭什么啊?”郑蓉蓉擦干了眼泪,笑了起来“你带着我认识了这个世界,认识了健康,认识了生命。我还是很开心的。”
吴炳华写了这么多年的书,都是熬夜完成,人长胖了不少,真的感觉到非常疲惫。打算在家里好好修养两个月。付建明来访,说自己在做健康管理公司,来问问吴炳华。吴炳华劝付建明别干,因为太专业了,不是说认识几个人就能干得起来。当官和做生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职业,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人,下海经商不见得就是能人,何况是专业性这么强的行业。付建明告诉吴炳华,武林很多人都在辟谷,生意也很好,所以他也打算做辟谷,吴炳华笑了起来“辟谷,不就是饥饿疗法?现在人生活条件好了,富贵病很多,适当的饿一下对身体是有一定好处的。但如你所说长时间不吃东西,这万万不可取。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别到时弄出什么麻烦来,没法收场。”付建明叫吴炳华为他把关,如果万一有什么事发生,可以进行急救处理。
人生很有意思,初到长山时,有人来叫吴炳华出诊拿药不付钱,吴炳华总觉得难为情拉不下面子。事情经历多了,才发现人和人之间相处,有时候拒绝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吴炳华拒绝了付建明的请求“我现在真的很多事要做,不再是为了赚几个钱养家。”付建明说“兄弟,没有你撑着,我做这些项目心里发慌啊?”吴炳华说“天下生意千万种,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做健康产业啊?”
付建明又告诉吴炳华,雷大春也病倒了,患的是膀胱癌,找史海龙治疗,越发严重。后来去京城找陶教授治疗,但陶教授有事出国,现在正在省外一个世外高人那里治疗。吴炳华当作不知道,不作任何回应。
行医这么些年,一路风风雨雨的过来,吴炳华明白谁都不是神仙,医师仅是一个凡人,社会上每天都有人死去,也有人出生。以此反复推动着社会前进。所以听到别人说谁谁谁生病在哪里治疗的话,早就淡然。
过了一个多月,曹真真微信里告诉吴炳华,说他和孔梦霖在做辟谷治疗,人的精神很好。吴炳华知道孔梦夫妻两久失眠而精亏,再辟谷,势必会造成严重的营养不良而生大病,告诉曹真真,千万不能辟谷。人的精神好是虚阳上浮的表现,所以人反而会觉得精神好,并不是真的精神好,吴炳华对曹真真说“世上没有越饿元气越充足,只有越饿越虚弱。你们夫妻两久失眠,本就精气亏虚,再饿肚子,这是不对的。”但曹真真告诉吴炳华,孔梦霖的妹夫也在辟谷治疗,听来武林推广辟谷的人说,辟谷可以饿死癌细胞。吴炳华知道要发生大事了,癌症是一种慢性消耗性疾病,但还是力劝曹真真不要辟谷,曹真真被吴炳华说得有些发火“你这人啊,平时这么傲,看到能力比你强的还一点不谦虚。”吴炳华知道有钱人,是要别人去哈巴狗一样的巴结着,捧着,才会觉得对方态度好,吴炳华淡淡的把曹真真的微信和电话号码一并删除了。
吴炳华在家里,安静的看看书,有病人来诊,收点诊费养家,有空带着吴雨洁玩,一切应酬的事全部推辞,时不时的去南江和武林走走,日子过得倒也舒服。
一天练伍全来访,原来中国散打四分之一决赛在武林举行,潇湘散打队也来参赛。徐老师已经有二十来年没见过面了,吴炳华和练伍全一起到了武林。这是国家体委举办散打界的高水平赛事,吴炳华看得热血沸腾。比赛结束后,吴炳华对潇湘散打对一个七十五公斤级的选手挑战,徐老师大笑了起来“炳华,你一个四十来岁的人,并且当年还只是一个业余练习者,加上多年没练,和一个二十来岁的职业选手打,这不是找死嘛?”吴炳华戴好了拳套,一定要比划一下。徐老师叫一个小美女来当裁判,徐老师对吴炳华说“这小美女,叫阿洁,三十岁,你别看她娇嫩,她可是中国女子散打的骄傲,她全揽了这她这极别的所有金牌。你这家伙,还说要挑战七十五公斤级的专业选手,我怕你连这小丫头都打不过,不出一回合,就被一姑娘家放倒了。”
但吴炳华还是要和男子选手打,没想到对方拳重腿沉,虽说自己的运作还不算慢,但格挡对方的拳打脚踢,让自己的胳膊又痛又麻。打了不到两分钟,吴炳华已经气喘得不像样了。对方突然身后一退,对吴炳华说“大叔,我让你先休息五分钟,我们接着再打。”阿洁大笑起来,调皮的说了句“不过,今天才知道什么叫累得狗一样。”学着狗累了伸着长长舌头的样子。
吴炳华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打不过。”逗得边上的人笑得肚皮都痛。
练伍全说“华哥,我们要服老了,拳怕少壮,我们早就过时了。”
吴炳华脱了拳套坐下来聊天,向徐老师问起了苏长功的近况。徐老师告诉吴炳华,苏长功退休好几年,只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几乎不来体院,这是两年前见到的样子。
因为练伍全武馆有事要急着回去,徐老师也体院里有事要回去,阿洁现在是当散打教练,并且请了一星期的假,加上第一次来到折水。吴炳华当起了导游兼车夫,带着阿洁在折水玩。阿洁很野,要去海边看当年戚继光抗倭的战场。吴炳华根据史料文献,吴着阿洁到了海边,虽说只看到一片海滩,但阿洁还是开心得像小孩子一样,面对大海哇哇大叫。
吴炳华得知阿洁还没有结婚,并且打算把终身托付给散打事业。阿洁对吴炳华说“现在的中国年轻一代失去了血性,太娘们,少年娘则国娘。我要以一个女子的身份证明武学精神,唤醒民族的血性。”阿洁问吴炳华,怎样理解武学精神,吴炳华说“武学,不是以打架输赢来论,这种精神是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是一种蓬勃的朝气,一种生命力的表现。”阿洁竖起拇指“有理,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这些年回家过年,村民总是问我‘阿洁,像我这样的人能打几个?’听了真是让人无语。什么时代了,还只把思想停留在打架上。他们根本不理解当年孙文所提的‘尚武精神’,唉。”阿洁一声叹息,惆怅的望着天空。
不一会,阿洁又说“我现在当教练,这是一份责任,一份使命,不再是什么爱好。我要让武学精神在中国代代相传。”
阿洁这是对国家对民族的一份责任和一份使命,吴炳华觉得自己也应该把中医的发展当作自己的一份责任和一份使命来完成。那怕是家人的反对,也要去努力实现。
吴炳华觉得自己对中医又有了些新的发现,并且都认真的做好记录,又打开了电脑,开始写第三个系列的中医学丛书《医道传真》。
一天夜里,钱朝霞加了吴炳华的微信,这下可把吴炳华乐坏了。钱朝霞告诉吴炳华她在国外身体很好,但吴炳华很想通过视频看看钱朝霞的样子,钱朝霞不同意“我知道你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医书还有一部分要写,晚上还要再熬夜。你现在离开南江了,晚上熬夜时,我这边刚好是白天,我适当的陪你聊聊,以免你太累。”钱朝霞发来了几张相片,吴炳华开心的对着手机的相片亲了又亲。
虽说没有看到钱朝霞真实的生活样子,但有了钱朝霞的音信,吴炳华兴奋得打了鸡血一样,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武林看钱世杰,并把这重要的消息告诉钱世杰。没想到钱世杰只是很平淡的告诉吴炳华,叫钱朝霞联系吴炳华是他的主意。
吴炳华刚从钱世杰家出来,曹真真打来电话“我这个月经是怎么啦,来了两个月还不停的,医院里说有感染,吃了些药,现在月经总算是停了,但这胃整天堵着很难受,还反酸,陈中信给我用西药治效果不好,去看了几个中医,也没治好。你有有什么法子?”吴炳华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武林,就去看下曹真真,见曹真真瘦了很多,两颧潮红,脉细数无力,两尺无脉。吴炳华叹了口气“你这笨丫头,更年期就要到了,还去饥饿辟谷,真的不要命了?”曹真真说“当医生啊,总是高兴把病人的病情说得严重些,这样方便收钱,你要知道,现在我自己也在办医院,陈中信给医师培训时就是这一套。”吴炳华感叹着说“难怪陈中信经营民营医院一直做不起来,他这一套早落伍了。你还是劝他去哪家公立医院里上个班的好,这陈中信只适合在官方医院里混吃的,叫他创建医院吃不消。”曹真真没好气的说“你这样的人,自己不来帮朋友的忙,还来说风凉话,拆我的台。”
吴炳华在孔梦霖家喝了杯水,没给曹真真开了个方就走了。可当吴炳华开车刚离开武林上高速后不久,陈中信来电话,告诉吴炳华孔梦霖因为辟谷又见严重失眠,用安定等镇静药治疗,但引起人的注意力和判断力下降,导致生意上亏了不少钱。吴炳华按了下车载狼牙,挂了电话顾自己开车回家。过了三四天,陈中信又来电话,说孔梦霖的妹夫病危在住院,能不能出诊一趟。
吴炳华平静的说“出诊,总得要付诊费的嘛?诊费到账了,我马上就出发。这年头,空头支票我是真的见多了。”陈中信说“你啊,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记得当年你刚学校出来进松源人民医院时的一身朝气;后来在阳光医院也是一腔热血,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功利了?难怪史海龙会说你就是一个恶棍,抽烟、喝酒、打架、乱搞护士。”吴炳华毫不客气的说“你在我这里得不到好处就是我的功利,那你自己呢,当年我白为你干一年,你就这么高雅了?你啊,六十岁了,是一个小老头了,以前我敬你是一个同行业的长者,真想不到你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年我和叶涵谈恋爱,她是怀孕了,后来是分手了,这是很正常的社会现象,怎么在你们的眼里就成为搞护士了?你拿走我一年的提成,我在场面上有没有说过你半句不好听的话?”
吴炳华到了长山,刚好周林生和沈局长来访。这些年周林生和沈局长每年都会来长山几趟,但吴炳华平时在外面忙都没遇上,这次终于相遇,见两人都老了,头发全白。看看时间过得太快,叶红和吴绍贤也一样的头发花白,四个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来。
沈局长见到吴炳华,甚是开心“炳华,我们有三年多没见过面了吧,每次来你家,你都不见。钱厅长时常提起你,说你每星期必去武林看望他们。这么多年了,这份心,真的太难得。有时我在想,现在的年轻人啊,整天只知道赚钱,情义真的太薄了。去年过年前我回了趟老家喝喜酒,出门在外打工的年轻人,一个个都开车回家过年,相互攀比炫耀,拼命吹嘘,难道人活着仅是为了这些嘛?我当时真想训他们几句,后来想想算了,我只是一个退休了的老头子而已。还是养好自己的身体,让晚年健康点,活得痛快点,少给子女增添负担,这就是一个合格的老人。”
周林生接过话说“是啊,我们老人要健康,你们年轻人更要健康。我听你妈说你这些年天天熬夜写书,已经出版十来本,还在京城开了发布会。你有这份赤子之心是好的,但先要在健康的前提下努力。一个行业的发展,不是靠你一个人的力量能完成,这需要国家的政策等一系列的引导和配合。现在的中医,你看看,什么伪科学,什么科学讲不清,还说乌鸡白凤丸的鸡肉和其它鸡是一样,等等问题,都说明中医已经边缘化了,中医师也成为了边缘化人群。可是国家也没有拿出一个合理的政策出来,你一个民间中医,能有什么作为?”
过了半年,中医立法了,对民间中医的政策也很好。向艳红开心的说“老头,你的执着,终于看到希望了。”吴炳华叹了口气“什么希望,接下来会和当年的气功热一样,打着中医旗号的大师全出来了,某某名医是什么派,跟一个深山里的高人学习,反正你等着看吧,接下来的中医面临一片混乱,大街上、媒体上打着中医旗号的各类广告到处都是。各种关于中医健康方面的小道消息充斥于网络上,但病人还是一样的救医无门。”向艳红不解的问“国家扶持中医,怎么还会更加混乱?我真的听不懂。”吴炳华解释说“有很多聪明人是看着政策走的,看国家扶持什么就干什么,前些年看到国家扶养老,开了多少养老院,后来又怎样呢?没有真才实学者,为了拉拢生意,自然就会找各种各样的说话题来宣传自己,病人不辨真伪,到处碰壁,最后是人财两空。你就等着看中医大师满天飞吧,中国人最高兴弄什么大师了。中医要发展很难,难在人才缺失。没有专业人才谈发展,就是一句空话。”
向艳红听了吴炳华的解释,一方面觉得自己嫁给一个医师健康方面有保障,另外又想到还有很多人在糊涂的死去。听到吴炳华把这话说得这么露骨,有些担心的说“以后这样的话在自己家里说说就是,场面上就别说了。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吴炳华气愤的说“他妈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要唤醒民众对中医的认知。”向艳红叹了口气“你啊,就一疯子。”
次日早上起来,吴炳华上完厕所后,觉得肛门口疼痛,拿镜子照,原来是肛门朝会阴方向有一个黄豆大的溃疡。吴炳华穿好了裤子,从镜子里发现自己的头发枯黄,两鬓白发增添了许多。吴炳华知道自己长期熬夜写书太过,伤了肾气,强忍着疼痛,到了药店里买了支外用药膏,配了些中药给自己吃。从此以后,原来只是头痛、胃不舒服,又增加了肛门口的时常溃疡。
何杜鹃是一个心细的人,叫向艳红关注下吴炳华。吴炳华知道如果说出来自己身体不好,一定会遭到家人的极力反对,不再让自己写书。所以当向艳红问起时,也只是平静的说没事。有一次,向艳红把吴炳华拉到房间里问“我老实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啦?”吴炳华说“我自己是一个医师,能有什么事嘛?”向艳红叹了口气“你别骗我了,你内裤上都有脓的。你晚上睡得晚,早上我起来上班,你有时还没醒来,我会偷偷的把你下面摸一下,都是软软的,你才四十来岁,还是一个技术很好的中医师,连晨勃都没有,就这样的身体,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你快把裤子脱下来给我看。”
吴炳华无奈的脱下了裤子,向艳红看了下,在吴炳华的屁股上打了一掌“你不要命了,哪有这样不断的熬夜。你白天开长途车出诊赚钱养家,晚上回家了还这样的持续熬夜写书,会猝死的。这些年,媒体上已经报导有很多年轻人过劳猝死。你如果死了,还不如让你去找蓉蓉或朝霞过日子,最起码我们的孩子还有个爸爸在。如果你这样过劳猝死,只会是中医界多了一个笑话。”吴炳华说“我真的想为中医界做点有意义的事,我写的书,最起码不是像那些为了职位晋升东抄西抄的书,我全部源于真实的临床治疗升华出来的。以前出来的书,反馈回来,有很多中医师都把我的书放在案头上,作为临床治病的参考书了。你想一想,我又多医治了多少人啊。”向艳红说“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男人,你不能出事。专家教授写书是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的基础上写,并且大多都是他们的学生完成,最后写上他的名字而已。你呢?你是在经常开长途车出诊赚钱养家的基础上熬夜写,谁吃得消你这样的折腾啊?”
吴炳华真的很疲惫了,眼睛酸涩,脖子和肩膀也又僵又酸,特别是左边的肩膀,小时在山村挑担过多,时常会酸麻,有时开车打方向盘都累。更要命的是肛门口的溃疡,反复发作,没想到这次一个多月还没有愈合。吴炳华给自己开了些中药,煎好一袋袋方便携带,开车出去玩了十来天,溃疡才渐渐愈合。
冬天来了,吴炳华觉得比以前要怕冷,特别是额头,得用一块布包着才能入睡。向艳红又心疼,又恼火“写多少了?”吴炳华说“已经写两本了。”向艳红问“还有多少没写?”吴炳华说“还有两本。”向艳红又问“你能不能就这两本拿去出版就行了?”吴炳华说“不行,要完成的事,就一定要完成。”
一天郑蓉蓉来乌伤看吴雨洁,女人的敏感向艳红知道吴炳华和郑蓉蓉不再是单纯的医患关系。向艳红把郑蓉蓉拉到房间里悄悄的说“炳华白天忙于赚钱养家,晚上长期熬夜写书,现在他的身体可是真的熬伤了,你能不能劝劝他,我真的怕他倒下。如果他能听你的话,我和炳华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让他跟你回南江。”郑蓉蓉很无奈的说“我劝也没有用啊,这世上能劝他的人只有一个。”
钱朝霞回国了,一看到吴炳华枯黄的头发,形体也胖起来不少,心疼的问吴炳华“你到底怎么啦,变成这样子,还是一个为人治病的医师?”吴炳华说“你看到了没,各类旗号的中医神人充斥于整个中医江湖。病人真的很可怜,到处寻医治病,到头人财两空。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把先天八卦来推演中医的五脏、三焦和气血运转问题有些眉目了。”钱朝霞白了吴炳华一眼,没好气的说“眉你个头,我可不想你死,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再说了,你还要为中医做更多的贡献,你如果就这样过劳猝死,就少做了很多事。你这人性格太硬了,郑天方医院里的股份不要,开个发布会也不让人家出钱。现在倒好,为了养家开着车到处奔波,再晚上熬夜写书,你能不能变得柔和一点啊?当年爸爸看你有志于医,才推荐给郑天方的,通过他的财力把中医做得更好。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
吴炳华听到钱朝霞说“我们”,钱世杰说到钱朝霞也说“她们”。吴炳华满心的疑惑,但知道钱朝霞的脾气,如果她不想说的事,怎么问也没用。但钱朝霞却发现在吴炳华眼神的变化,笑了笑“你这贼头贼脑的,又在想什么啊?还不从实招来。”边说着就要去抓吴炳华的耳朵。吴炳华趁机搂住了钱朝霞的腰,吴炳华感觉到钱朝霞比以前更温顺了,像水一样的温顺。
钱朝霞对吴炳华说“我们去南江吧,看看你养的那棵树,现在长得怎样了?”
吴炳华拉着钱朝霞的手,漫步在古木屋边的林荫路上,一只松鼠窜过去,又回头看着吴炳华和钱朝霞。钱朝霞说“你很久没有回来了,松鼠都不认识你了。你作诗给我和松鼠听吧。”吴炳华感叹说“我也很久没有作诗了,你去了国外,我就失去了诗意。这样吧,我今天作现代散文诗。就叫‘南江的冬天’吧?”刚好树上掉下了一串熟透了的枳椇子,吴炳华捡起来,摘下一颗递给钱朝霞,又摘了一颗自己吃。
吴炳华脱口而出:
南江的冬天,是一个美丽的冬天。
我每次开车从小南门进来,门卫一声“吴大爷来了!”
在树丛中停好车子,走进健康服务站。大声的叫着“我来了,我来了,快。鲜花、红地毯、鞭炮……”
在这个多情的冬季,我来了。
打开诊间的门,病人一拥而进。
“莫急,莫急。”我边说边往茶杯里放茶叶,边点上嘴巴上的香烟。
感冒、月经不调、关节痹痛、心脏病、皮肤溃烂、肝硬化、红斑狼疮、奶汁不足、小儿早育……好办,好办。
病人走了,呷两口茶。走到门口大叫“徐老头,小包,早餐消化好了没?”嘴巴里叫着,顺着就走出去,边走边叫。叫得屋顶瓦片上的灰尘沙沙的掉下来,一群群麻雀冲向蓝天。
一圈走下来,一个个都忙着,就着石条而坐。
屁股凉凉的,回到了小时候的小山村,一样的古房子,一样的石条,一样的坐在哪里。不同的是现在手中多了个茶杯和香烟。
小包也提着茶杯走了出来,“叫什么叫,你这匹狼又在叫了?我要吸纳太阳之精华。”我站了起来“生命在于运动,是活动时间到了。一个医生,没有强健的体魄,怎么为病人服务。”徐医生也走了出来“来,让我来指点你几下。”
我开心的取来了乒乓球和球拍。
汗不断的流,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
来了三个美女,大的近七十岁,面色萎暗,眉头紧锁。小的三十几岁,模样娇艳不可方物。我说“去,找老张按摩。没看到本大爷在打球嘛?”娇美妇女嗔声说“我们要找你,张医生太老了,要找你这帅哥。”小包接过话“他帅嘛?”老徐也说“他帅嘛?”
娇美妇女说“我妈妈说他很帅。”我回答“在边上给我数球,等本大爷打球,把大周天打通了才会看病,要不看病不准。”
大小三美女怒目而视,我全当没看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全身是汗。“小包,陪徐老头子玩玩,我去陪三大美女玩玩。”
喝了两口茶,“阿姨,把不舒服的通通说来,我一次性为你解决。”老美女说“我全身是病,头痛、头晕、胃胀、便秘、腰痛、失眠、没力气、关节痛……反正全身没有一处是好的。”
我边把脉,边吟着“啊,这是一个富有诗意的季节,我的心醉了,似花,似絮……情被寒风扰动,心为这飞舞的香樟叶而痴情。”
老美女笑了出来“你是把脉还是作诗啊?”我说“亦脉亦诗,脉就是诗,诗就是脉。你的脉似花、似絮。天高云淡,阳光折射。追风、追云、追梦?啊,我的梦,梦在何方?还你的圣洁,还你的妩媚,让你一个七十岁的美女重返光阴。风啊,吹乱我的头发吧。你那冷月冰封的双眸,带出那一点伤感和淡淡的愁绪,温柔着这个冬季的朦胧。”
三大美女笑了,笑弯了腰。
“啊。”老美女伸长了舌头,舌像暗瘀而老。我闭目凝思,聆听天籁般的娑娑声。
取笔疾书:党参、生白术、茯苓、枳壳、半夏、菟丝子、狗脊、巴戟天、泽泻、丹参、当归、鸡血藤。
我的思绪已经飞到那蜿蜒的山间的小路,落叶,在北风中舞动。
又进来三个病人。
老美女“行了?”我回答“行了,七天后再见。如见美了,在我脸上亲一个。”
大笑,边上所人有大笑。这笑声像要冲淡这寒冬的肃杀北风,但天道循环,没有冬天的肃杀封藏,那来春天的升发?
老美女不笑了“我老了,下次叫上我媳妇一起来,让我女儿和我媳妇两边一起亲你。”
举起双手,指指着自己的面颊比划着。
群人再笑,寒冬也没有一丝寒意。
三大美女走了,再进来的几个病人也走了。
漫步在古民居的林阴路上,向东走不到两百米,就是月亮小湖,糊里的泥鳅不知躲在哪里冬眠。
郑老爷子说我是属泥鳅的。
边上的小山岗还是那样的青翠,就是少了夏日的蝉鸣。
突然一阵北风吹来,我脸觉微热,心速急跳。“难不成有人在偷偷想我?”
是有人会想我的,因为冬天,这是来春精彩的前缀。
山上的枳椇子熟了,一串串落下来。我捡起来吃,像小偷一样的吃,我怕松鼠会骂我偷他的食物。我环顾四周,还好,刚才的松鼠没有没有发现。
甘甜中带有丝丝酸涩的味道,想起了《本草纲目》说它:味甘、性平、无毒,有止渴除烦,去膈上热,润五脏,利大小便,功同蜂蜜。止呕逆,解酒毒。
完了,我的酒白喝了,还是回公馆陪小倩吧,还有千年狐仙在等我的创作。
一杯茶,一根烟。
香烟熏得我泪流满面,我调出了电脑中留存的病案,十指飞动。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写什么,更不知道我写了些什么错别字。
依稀间的那些往事,一一回到了眼前,是那样的模糊,又是那样的清晰。
夜里,树丛中的古屋,阴森可怖。我穿梳期间,一阵冷风袭来,我精心呵护的小树苗晃动了几下,头顶的香樟沙沙响了几下,想必是狐仙来作伴。
我微笑的走向暗处,寻找另一个世界的生命。
三大美女又来了。
娇美妇女“奇迹,我母亲的忧郁症,就一个星期大见好转。她一回想你叫她亲你的脸,就笑得他身体气血通畅无比。我知道你借打球不理我们,让母亲怒气冲开气结,再以喜来舒缓心脉。后辅以中药调理。”
老美女告之“一切安好,就是不时稍有疲劳。”
我治医数年,历经无数权贵,人生何尝不是处处冬天?
钱朝霞打了吴炳华一掌“好啊,你这混蛋,我在边上还直接的提起什么三大美女,看我过会怎么收拾你?”
晚上郑天方请客,钱朝霞见郑蓉蓉的神情和往日不一样,但也全当没看到。晚上回到房间,钱朝霞伸手抓住吴炳华的耳朵“从实招来,你和那小妮子怎么回事?”吴炳华老老实实的把一切全招了。钱朝霞叹了口气“人生就是这样子,如果我当年不出国的话,我们的人生都改写了。但我不后悔出国,国外看到了很多国内没看到的。中医要走出国门,非常的困难。以往只是一些大学教授出去交流,但也仅仅是停留在口头或书面的交流而已,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针灸在国外还好,汤药这块,就是一个笑话。全是一些不入流的民间中医在招摇撞骗,只会更加败坏中医的名声。而国内的中医情况,听你所说,也是人才稀缺,真正能治病的大家极少。很多人总觉得国外的月亮比中国的圆,其实不见得是哪么回事,中国是有很多问题,但哪个国家是完美的?他们虽说是发达国家,但很多方面还不如我们中国。我们明年就回国,不再出去了。”
一听说钱朝霞明年就回来不再出去,吴炳华兴奋得心脏都要跳出胸口,一把抱起钱朝霞,按倒在床上。
吴炳华搂着钱朝霞“孩子多大了?”钱朝霞说“比雨洁小十八个月,叫钱大宇。明年要上一年级了,所以我把孩子带回国培养。我们是中国人,还是在自己的国家成长更好些。过会我叫阿姨微信视频,让你看看大宇。”吴炳华紧紧的搂着钱朝霞“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
钱朝霞的微信响了,吴炳华看到钱大宇大大的眼睛很有神,脸颊嘟嘟的,嘴唇厚厚的。钱大宇问钱朝霞“妈妈,边上这个叔叔是不是吴爸爸啊,和相片一样啊?”吴炳华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在微信视频上聊了会,钱朝霞看看时间差不多关了手机。一把吴炳华压在下面“我肚皮上剖腹产留下的疤痕你要负责给我消掉。我当时是属于头一胎高龄产妇,生不出来,只有剖腹产,都是你不好,当年回国后来就有了。你又结了婚,害得我只好出国生。”其实钱朝霞的手术缝合已经很细致了,是因为吴炳华作为一个中医师整天摸脉,所以手指很敏感。
钱朝霞紧紧的粘着吴炳华“我不要你和艳红妹妹离婚,我当时让孩子姓钱,就打算这样过了。艳红虽说比我整整小十岁,她的容忍度,我是打心里佩服。你也少了当年的戾气,更加包容,我和爸爸看到都很欣慰。你现在以一种责任心和使命感在做中医,真的很好。你现在所犯的这些错误,是一个正常男人都会犯的错,在国家利益面前,这些小事真是微不足道。还纠结着这些琐碎的人,其实还是一些没活明白的小百姓。陶教授叫你为国,虽古人说医是小道,但民为国之本,民命之所系全在于医,又哪里是小道呢?你也不必要过多的自责,好好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答应我,以后十二点半之前一定要睡觉,不能再通宵达旦的熬夜了。爸爸电话里告诉我,说你身体很差,我急得哭了。蓉蓉小妹,她原来是你的病人,也是你的知己,有空劝劝她嫁人吧。虽说这是一个多元化的社会,但对女人来说,钱真的不是唯一。以前我不太理解,有了大宇,我现在终于知道,他比钱重要多了。你和蓉蓉的事,其实她已经告诉我了,她说你迷迷糊糊中还是叫着我的名字,所以才那样子。记住了,好好对待自己,好好对待艳红妹妹。你有这样的妻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
第二天一大早,曹真真来电话,说是找到一个针灸很神的人,用很粗的针在肚皮上直接扎到子宫里。吴炳华说“针灸上我还真的不知道有这样的针法,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试了。”曹真真说“人家是昆仑派第二十七代传人。”吴炳华说“中医上没有这样的派别。当然,如果武侠小说看多了,以武侠小说里弄个名头来做宣传,也是好的。”曹真真说“你啊,别以你的小人之腹去渡别人的君子之心,人家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救人。哪像你,开口就是出诊费。他在一个道观里修行,不过我和梦霖看到他的道观,真的很旧,我家老孔心善,就捐了两百万重修道观。但这和治病无关,是我们自己自愿付的。”吴炳华平静的说“你给我来电话,就是来和我说这些嘛?”曹真真说“是啊,梦霖的妹夫昨天死了,都是因为你不出手相救。你想一下,这也是一条人命啊,你们当医生的医德都去哪里了?”吴炳华什么话也不说,挂了电话,把曹真真的电话号码加入黑名单。
曹真真的来电,钱朝霞听得清清楚楚,很无奈的说“中医的发展,真的非常难,反正这样子吧,我们凭自己的力量,能做多少做多少。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是最最重要的事。”
吴炳华和钱朝霞刚吃过早饭,季梅来电话,说是药吃完了来改方。吴炳华告诉季梅来南江。过了两小时,季梅到来,吴炳华见季梅的脉像平和,人也丰满了些许,给季梅开了药方后,三人坐了聊了会,季梅说“你不是辞职了嘛?怎么还在南江?依我说,你还不如去陈中信那医院里把中医肿瘤做起来的好。以你的手艺,不出一年武林就有房子了。”吴炳华笑了起来“我现在躲着,也有人送钱上门,还要看我的心情好不好,心情不好的话对方送钱来还不接。我为什么要去为别人干呢?”
不一会,郑天方和郑蓉蓉过来,吴炳华和钱朝霞向郑天方告别,送钱朝霞回武林。季梅听说吴炳华要去武林,有些不愉快的说“早知道你们要去武林,我就不买回去的高铁票了。不过,我还是想坐你们的车回去吧,这样我到了武林就不要挤地铁。”
在去武林的路上,季梅很好奇的问这问那,主要还是关心吴炳华的收入,都认识些什么人之类的内容。这些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打听自己的收入和人脉关系,吴炳华早就习惯这方面的话题,一路上随机应付着。把季梅送走后,吴炳华和钱朝霞一起去看钱世杰。
罗莉烧了一大桌菜,吴炳华见罗莉还多放了几双筷子,搓了搓手“看来今天我是有口福啦?阿姨你的手艺也越来越好了。”罗莉白了吴炳华一眼“你到现在还叫我作阿姨?”吴炳华很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跑到了客厅上。钱世杰拍拍自己边上沙发的空位“来,炳华,坐下。今天是朝霞她舅舅一家人过来,你们还没有见过面吧,过会多喝几杯,她舅舅的酒量不错的。”
过了几天,钱朝霞要出国,吴炳华送走了钱朝霞回乌伤,把钱朝霞的事,详细的告诉了向艳红。向艳红没有吵,也没有闹,反而是很理智的和吴炳华商谈着“对这事,你能坦诚相告,我还是感到欣慰,你也不失一个男子汉本色。你总是说人心是自由的,这年头结婚离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们这些年过下来,虽说没有什么惊喜,但一家人还是和和气气,你虽说在外面忙的多,但对我以及对我父母还是很好。也尽到了一个男人的责任,我在单位里和同事之间稍有不对,你也直接为我撑腰。我知道,你对朝霞是情感,对我是责任。这事你自己选择吧,如果需要,我们去民政局把字签了就是了,结婚前我和你在一起吵了这么多架还是没有分开,就看上你是一个爷们,不过雨洁要跟我。”
吴炳华一夜没睡,心里万分的煎熬,向艳红也一夜没睡。天快亮了,吴炳华对向艳红说“我不离开你,我选择责任。我娶你了,就要为你负责,守望着你。比如中医,我并不是爱好,而是当年我父亲生病没地方治才学。我对中医也是一份责任,所以我没日没夜的熬着。”
向艳红听到吴炳华的决定是选择责任,开心的在吴炳华的脸上亲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爷们,不会丢下我们娘俩不管的。不过,朝霞说得也对,你是应该劝蓉蓉嫁人。要不,以后我们这个家就没个安宁了。对雨洁的成长也不利。十来岁的孩子,很懂事了,我们尽量别去影响她的成长,让孩子的童年多些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