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细水流长
作者:狼酷      更新:2021-06-06 22:48      字数:4256
  “搬十六张差不多了。”
  搬了十几张,他又问:“二十张够不够?”
  孙华民说:“不够。”
  后搬了三十四张,装上了靠山,周老板说:“装靠山剪好了。”
  贾励按照老样子,搬了一块钢板,孙华民量好尺寸,固定靠山,一头拧紧了,贾励当是好了,胖子问孙华民:“推几张?”
  右侧一头拉了出来,孙华民意识到这样不行,说:“这一头还没有固定好,你拉它干吗?”
  贾励重新将钢板摆正,他固定好另外一头,二人又剪板,这活既苦,又累,钢板厚,到靠山,钢板就拱起来,最后二张,剪下来,孙华民拿了一把圈尺,量了一下,又少了一公分,他走到后面,靠山边上画了一个白色的圈,螺丝松了,往前敲了二下,又重新拧紧。
  周老板走过来,装车了,关了剪板机,周老板说:“老贾,去拿十个细的轮胎。”
  到了仓库,贾励一个放在肩上,一个拿在右手手上,来到货车旁边,孙华民和胖子在装车,贾励问:“老曾,轮子放在上面?”
  “放在旁边。”
  贾励又到仓库拿了二只轮子,周老板自己也拿了一个轮子,车子装十辆斗,轮胎往上提,放在车上,胖子在车上,装斗,装轮胎,轮胎放在后面,孙华民也去搬了蓝色的轮胎,他装轮胎放到车上,贾励又问:“胖子,够不够了?”
  “够了。”
  胖子又出车了。
  二个男人又回去剪板,一张钢板相差很多,孙华民不放心地说:“尺寸重新划一划,分一下。”
  贾励划了线,他量了量尺寸,重新划了一下,按线剪了下来,他说:“这板没法剪了。”
  贾励去叫荆二永,孙华民点上一根烟,焦急地等待着他过来,顺便拿一根烟交给他,剪了几十张,去搬后面的钢板时,贾励摔了一脚,当贾励身体将要倒下去的时候,一道彩色发亮的光环闪了过去,菩萨显灵了,佛光普照,一阵狂风吹了过来,贾励和孙华民惊慌失措,不知是何物?贾励信佛,一看是一尊大佛,从天而降,伸手扶住贾励和钢板,贾励扑通一声,双脚赶紧跪了下去,捣蒜一样叩天拜地,口口有声:“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只听一念,“阿弥陀佛”,一个大佛一跃而起,从天飞去……
  孙华民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贾励只好如实相告,他看到后面满了,把剪下来的钢板,往后搬,他夹了一头,贾励夹了另外钢板一头,放好了钢板。
  孙华民看了看,觉得只有二张,搬后头的一张钢板时,发现一张没有剪,他看看不对,贾励说:“是一张没有剪!”
  “那你为什么不吭声?”
  “我又不知道你这么做?反正,到时划线剪就可以了。”
  他抵头不语。
  贾励去弯边档板,孙华民又说:“快搬过去弯了。”
  弯好了2.3毫米的边档板,3.5毫米的边档板太厚了,贾励拿了铁丝,弯了几十张,下班了,周老板说:“装车。”
  装了薄底黄铜,薄斗,装好车,三三两两的男人,来到工场间,换衣服,洗漱,贾励数了数配件,施而诚也下班了,他说:“毕竟人是要休息的,人的气力更不上。”
  沈艺颢还在做,最起码要做到晚上六点钟,他小孩多,负担重。
  贾励搬边档板时,钢板夹住了大腿,洗澡时,贾励有二大块红色的血印,挣钱也没有办法。
  施而诚又叫了:“拿几捆48厘米,42厘米。”
  贾励拿了几捆,他又说:“多拿一点。”
  到了堆场处,贾励又拿了几捆,放在他旁边。他又说:“腿也没有了。”
  贾励搬了过去,刚好堆得高高的,他在电焊,贾励一面搬着东西,一面叫着:“小心,小心。”
  贾励担心火星溅到眼镜的镜片上,他的电焊火星大,四周都溅了起来,远处看去,像一朵朵盛开的花。
  搬了斗,到外面堆场,去叠好,荆二永也搬了一辆刚漆好的斗,放在旁边,他的背搭上,都是油漆,净是红红的一片,他能搬一辆是一辆,也省得我们去搬。
  周老板说:“再剪十个定做的斗,同昨天一样的。”
  孙华民心慌意乱地说:“快把边档板搬了,要剪定做的斗。”
  贾励把前面和后面的边档板,搬了过来,叠好,二人剪定做的斗,贾励划线,78厘米,就一直划下去,又在上面划了二个48厘米,作为后档板和底板,胖子又叫了:“嫖师傅,快一点。”
  胖子开心得不得了。
  剪好后,又划线,剪了二个39厘米,二个48厘米,推到剪板口,剪了下来,昨天剩下的几张板,孙华民也剪了,剪完了,贾励马上弯了边档板,一张左,一张右,贾励数了数张数,共计九张,“那对的。”
  弯了后档板,贾励发现少了一张,看到一张铁锈的板,问孙华民:“这张是不是?”
  又说:“少一张。”
  他说:“你快弯了,要做了。”
  贾励又去弯了,他拿来了铁锈的后档板,贾励也弯了,放在一起,贾励在搬3.5毫米边档板时,一不小心,把边档板串到2.3毫米的边档板里面,贾励把它拿掉,孙华民在弯好1.8毫米底板时,在划线弯钢筋斗,一看,他大声地说:“不要搬了,要倒掉了。”
  贾励对他说:“3.5毫米边档板被压牢了,我会搞好的。”
  客户的电话打来了,叫施而诚先做钢筋斗,钢筋斗一辆都没有了,老板娘跑过来,对施而诚:“先做钢筋斗。”
  施而诚在做定做的斗,她只好说:“做好后再讲。”
  那个女子又来了,在周老板那里吃饭,她吃好饭,东看西望,贾励对这种人不予理睬,脸皮厚,贾励又不认识你,孙华民在洗衣服,一看这女子不正经,又说了一句:“搔逼!”
  在装车的时候,贾励问胖子:“这女子是不是周老板的亲戚?不是亲戚,骂骂她,让狗咬咬她,我不认识她,来破坏我们厂里的生产轶序,骗钞票的。”
  胖子对老板娘说了,他又对周老板说了,中午拉进了一车钢管,周老板一下车。
  “老贾!”
  “老贾!”他叫了。
  贾励戴好草帽,就去卸钢管,拿了一把老虎钳,周老板剪了绑在钢管上的铁丝,松开,拉了二下,松不开,只好又剪掉了铁丝,松开了,胖子拿了老虎钳,抽了一根钢管,贾励拿了二根长的角铁,一根在钢管堆放处上找到了,一根太短了,找来找去,在放四十钢管的地方,找到了一根长的角铁,就放在下面,胖子抽了二根钢管,二人抬过来放好,胖子心很黑,拉了四根钢管,贾励说:“拉不动的。”
  饭一口一口吃,活一点一点做,慢工出真品,孙华民也跑过来了,他拉了四根钢管,胖子与贾励二人放好。
  平时,孙华民与沈艺颢也讲得来,情同手足,简直成了一对形影不离的好伙伴,孙华民也经常搬料给他做,孙华民正悠然自得地吃饭,不知怎么,他妈的,一个邪恶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给沈艺颢加了一大碗饭,一碗高高的米饭,让他吃饱,干活好快些,然后幸灾乐祸地看沈艺颢有何反应。
  殊不知,沈艺颢满脸不高兴,他说:“这是谁搞的?是不是老孙?碗也不用开水冲一下,把它用来盛饭,筷子也不洗,而且,还插了一双筷子,在我们这里是不行的。”
  饭中间插双筷子,是用来祭死人的,沈艺颢是活人,看到这情景,他气得大口大口热气,好像经历了一场劫难,是死里逃生,他翻肠倒胃,眼珠发绿,差一点没接上气来,咽不下这顿饭,他对着孙华民龇牙咧嘴,双眼充满了愤恨,他也问贾励:“你们海港这里也很讲究吧?”
  “很讲究!与你们这里风俗习惯差不多。”
  荆二永说:“是你老乡盛的。”
  孙华民没说话,他直愣愣地低着头,一口一口吃着香喷喷的饭,如果他一响,说不定二个男人要吵了起来,打起来。
  这顿饭,不欢而散了。
  胖子回来了,他听到沈艺颢这么说,他说:“我们这里有这样的风俗习惯的。”
  施而诚也盛饭给胖子,他将饭盒往外移,饭掉在桌上。
  施而诚对周老板说:“怎么这几个斗尺寸不对?”
  “是老郑剩下的。”
  他去工场间吃饭去了,也没有拿馒头,胖子拿开水时,把馒头带来了,胖子吃好后,就倒席入睡,孙华民走过去,压在他的身上,他爬了起来,睡在孙华民睡的地方,半张着嘴,头歪着,一睡下,又打起了呼噜起来,荆二永去洗衣服,回来说:“休息七分钟。”
  眼睛一闭上,周老板来叫了:“装车。”
  几个男人,就起来拿手套,戴草帽,装好了车,贾励到了剪板机,又弯边档板,贾励问施而诚:“外地码头翻船了,死了三十八人,你有没有看新闻?”
  他自顾儿在电焊,贾励又说:“每位死者赔二十万港元。”
  他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他说了二个字:“干活!”
  狗又“汪汪”叫了,来了一男一女,来买反斗车,车子停在外面,周老板从仓库里拿出轮胎装好,胖子送斗到后面车上,那个女子对周老板说:“他眼睛不好,帮他调个位置。”
  二人又在看贾励干活,周老板对他们说:“他看得见。”
  二人开车走了。
  做花板斗了,孙华民说:“拿几套边档板去!”
  贾励拿了四张,施而诚说:“是六个。”
  贾励又拿了一个,他看到旁边有三张底板,他又说:“你数数底板是几张?还差几张?”
  数了数数字,贾励又搬三张的底板,周老板要做定做斗,叫孙华民钢板剪好,周老板对贾励说:“他在量,你也量。”
  贾励量了量尺寸,是42厘米,84厘米,128厘米,二人剪了下来,他量了尺寸,也做了,那个女子自讨没趣,她回去了。
  老板娘骑着电动车回来了,她到电焊处一看,施而诚这几个斗,还没有做好,就对他说:“抓紧做。”
  胖子出车回来了,问周老板:“要不要装车?”
  周老板说:“等他们做好再讲。”
  去厂里也不早了,过了一会儿,沈艺颢也来了,他插着耳机,他说:“你来得这么早。”
  他去干活去了,施而诚说:“他生了四个小孩,生了这么多干吗?”
  “只要为了生个儿子。”
  他在换鞋子说:“生儿生女是一样的,我的弟弟也生了一个女儿,我妈叫他再生一个,结果,他说:‘够了。’没有生。”
  施而诚又叫:“老贾,拿点48厘米,42厘米,33厘米。”
  贾励搬了几捆过去,回过来,准备切割小钢筋,孙华民来叫了:“老贾。”
  二人弯钢筋斗,装了一车,周老板出车去了。
  孙华民给荆二永一支“雄狮”烟,就干脆坐在钢管上面,贾励趁他们吸烟时,弯钢筋斗,发现太圆了,他吸着香烟,就起来,二人又弯了钢筋斗,贾励到河边,抬头看了看,河对面有没有女人,没有女人,好,赶紧撒了一泡尿,去工场间,又喝了一杯开水,二人弯好了斗,孙华民说:“拿一拿花板上面的东西。”
  贾励拿了电风扇,小钢板,他又说:“拿几张过来。”
  贾励用老虎钳夹在钢板上,拖了过来,孙华民啊,怎么样?这下子,贾励也拉过来了,拖了四张,他将靠山的粗铁丝绑在靠山上,又用了一根小钢筋,转了转铁丝,转紧,一动不动,终于靠山固定了。
  二个男人装上靠山,他拧紧螺丝,贾励继续拖钢板,他也来了,他在后面推,他说:“这根木头拿掉。”
  后来拿掉了木头,他往后面推,钢板抬到上面,贾励问他:“是不是抬到上面?”
  “是的,否则,我拿木头干吗?”
  二个男人喊着“一二三”,钢板抬到上面,贾励仍旧用老虎钳夹住钢板,拖了过来,拖了十五张,也不拖了,二人就开始剪板,第一张,第二张都可以,第三张太多了,他往外面靠,一张钢板,少了许多,他跑过来,划了线,放开嗓子大吼:“下次不与你剪板,你要剪,同老板去剪,老板叫我剪,我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