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了什么？”他重复着我的话，面色复杂地看着我。随后冷哼一声，“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真的是这样吗？”我蹲下身来注视着他，“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得到吗？”
  像是为了印证我说的话，这个空间里响起了第五个人的声音，“或许，我对你的爱，在你眼中就是个笑话。”
  “蔓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
  “应该在，你为我规划好的人生轨迹上？”她冷笑着，“我是说过，愿为你付出我的一切，可是你呢，眼中就只有你的力量与权位。很抱歉，让你的计划落了空，我并没有去联姻。”
  什么？你，你没有去？他连话都讲不利索起来，“那我岂不是？”
  “是啊，心思都白费了。”她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现在，我仍愿意给予你我的全部，只要你放下一切跟我走。”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你若是劝我，那么你我只能情断义绝！”
  “你这么说，难道不是情断义绝了么？”她自嘲地笑着，枉顾自己的一片痴心，在他的眼里竟什么都不是。
  她拿出弓箭指向他，“如果这就是你最后的抉择的话...”
  她与他本是青梅竹马，自是知道对方的弱点所在，这一击下去，怕是不见血不能收场。
  “你又何必做会让自己后悔之事呢？听我一句劝，放下这一切，开始...”
  “闭嘴！”他忽然情绪波动起来，“你们这帮人从来不会理解我的感受，只是一味的想让我回到你们眼中的正确轨道。这样的说辞，我听够了！”
  巨大的黑气，从他的周身聚起，开始逐渐扩大了起来。
  他已失去了所有的灵智，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机器。
  “停下来。”我一边结印，想去除他周身的黑气，一边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如果他一味的增加那所谓的障，怕是方圆十里都要受到侵蚀。
  “他已经无法回头了。”那叫蔓蔓的女孩摇了摇头，接着道，“我们亦然如此。”
  她举起了手中的弓箭，直指他的心脏。这一箭下去，无论能不能打破他周身的魔气，他的灵力都会大受损失。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那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移动到了蔓蔓的身后，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如果让你动了手，我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助力，岂不是很可惜。”女人轻笑着，手中的动作却越来越重，“你既然爱他，那由着他去做他一直想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好？”
  “即便是错的...”女人的话还没说完，本应被她吸干灵气的蔓蔓，却蓦然挣开了她的控制。
  “很抱歉，你引以为傲的言灵术，在我这不管用。”她拍了拍手，不知什么时候布好的禁制，把女人捆了个严严实实。
  “你？！”女人气急，却无论无何也挣脱不开。
  “蓦然姑娘，”她冲我点了点头，“就拜托你了。”
  我会意的报以一笑，我心里清楚对于蔓蔓来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上前几步，用纯净的灵力把女人包裹起来。
  那黑色的灵力，在女人的体内逐渐化成虚无。
  “你做了什么？我的力量，我的言灵术，我的永生术，怎么都没了？”女人的眼神逐渐疯狂，可她仍然不能摆脱蔓蔓给她的禁制。
  “有些东西，本就不属于你啊。”我垂眸，不知与谁言语。手心翻转，一条彩线勾出，直向那人的眉心而去。
  他躲过，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这本是个幌子罢了。
  蔓蔓的箭，破开了他周身的黑雾，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连吐三口鲜血，但体内的魔气却是只增不减。
  既如此，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我便要所有人为我陪葬。
  我暗叫一声不好，现在的我们与即将借予魔神力量的他，根本是无力抗衡。
  快跑，我喊了一声，此时若不能逃离，怕是我们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我在其余人眼中看到了迟疑，确实若无负担的逃出这里，太难了。
  但现在的情况，已然不允许我们思考那么多。
  魔火已经连成了一片，堵住了出口，而那个女人在我们的眼前被烧了个干净，她身上的灵力全部都归他所有。
  包括之前躺在地上的一众好友，都变成了他黑洞的养分。
  “谁都逃不掉了，与我一同永坠黑暗吧。”
  他大笑着，看向蔓蔓，“这不是你之前所求的吗？生同眠，死同穴。”
  “我喜欢的那个少年，已经不在了。”蔓蔓低头片刻，忽然抬起头来，坚定道，“这里从来不是生命的终点。”
  至少，不是其他人生命的终点。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她叹息，闭上眼睛。复而睁开时，血色充满了她的瞳孔。
  血，血契？我一惊，想拉扯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你宁可用灵魂献祭，换取他人生机，也不肯站在我身侧，共享永世繁华。”他自嘲地笑笑，你所谓的爱，不过是哄人的把戏罢了。
  “随你怎么想，今日我是决不容许你伤他们一丝一毫。”她上前一步，“不如我们就来看看是魔神的力量更强，还是我主的灵力更甚一些。”
  主？我疑惑道，蔓蔓现在使用的力量既不象是仙神两界之力，也不是妖鬼两界之法，那是？
  是灵界啊，喵。蓝洛不知何时跳到了我的肩头，那个小姑娘是灵界的信徒啊。
  那个虚无缥缈，却又能普渡众生的灵界啊。
  可是，灵界不是在数千年前就...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蔓蔓的笑声打断，“我主，从来都在心中啊。”
  她手心翻转，召唤出灵火，抛向被魔火侵蚀之地。
  奇迹发生了，地面的裂痕开始逐渐消失，黑洞的面积也在逐渐缩小。
  这，这不可能，没有什么能抵抗我神的力量。
  他一步步的后退，眼睁睁的看着她向前一步，自己身上的魔力便削减一分。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回头看看我，我一直在你身后，未曾离开。”她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蔓蔓，他的瞳孔一瞬间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而就是在这时，蔓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