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回来？嫂嫂都怎么样了？！你明知道嫂嫂身体不好，还整日里往那狐狸精身边跑！”
  狐狸精？怎么这么耳熟？莫不是在说知夏姐姐？云楚一口气就提到了胸口。
  “云山！我是你兄长！”司徒青山擦干嘴角的血渍，声音低沉，却铿锵有力，他让司徒云山冷静，“我说过很多次，知夏姑娘不是你可以随便辱骂的人。”
  看上去，司徒青山也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护着那个女人，你看清楚了，床上这个女人才是你的正妻，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司徒云山气红了眼。
  “今日念在你从小与菁儿感情要好的份上，知道你是着急，便不与你追究，还有下一次，别怪我出手太重！”司徒青山语气很严肃，虽然生气，但还是隐忍着的。
  “下一次？”司徒云山冷笑，“你若还有下一次，也别怪我不客气，我一定会让桃花坞关门。”他同样放出狠话，并气得拽上了司徒青山的衣领警告。
  说到桃花坞，云楚就想上前理论了，莫子如一把拉住她，云楚从他暗暗使劲的手上，知道他是希望自己冷静。她想起自己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且现在是在丞相府，她确实不能在这里与人起冲突，便忍了下来。
  “青山，云山，你们不要因为我吵了。”吃过药后的岑菁清醒了些，也有了些许力气，她靠在丫环小陶身上，看着司徒青山和司徒云山动手争吵，她更痛苦，但是她无能为力，只能强撑力气劝说司徒云山，“云山，你误会你大哥了，他今日确实没有去知夏姑娘那里，而是去了城外查探流寇的下落，他出门前与我说了的。”
  “嫂嫂，他说的话你也信，他是骗你的。”司徒云山说，但为了岑菁已经放开了司徒青山的衣领。
  “我信。”岑菁回答，她看司徒青山的眼神，只有真情和愧疚，没有怀疑和嫉妒。
  “即使嫂嫂信你，我也不会相信。”司徒云山依旧固执，再次靠近司徒青山，眼里带着警告。
  云楚完全没想到这两兄弟的关系是这样的，简直比陌生人还不如嘛，火药味十足。
  “两位大人，容在下说一句好吗？”莫子如终于起身，恭谨有礼又平淡如水地看着司徒青山和司徒云山，“如果两位大人还有没有争辩完的，请移步门外，最好可以去院外，毕竟，将军夫人还是需要静养。”他也是无奈。
  司徒青山和云山两人都默不作声了，就好像是接受老师批评的孩子，有些理亏，乖乖改正。司徒青山走近床边，从小陶手上接过岑菁，自己坐下，让岑菁能靠着自己休息。
  而出去抓药的人也回来了，司徒云山怀着一股怒气去了外室，莫子如和云楚也走了出去。
  莫子如将两副药中的一副交给小陶，说：“半个时辰之后，服侍你家夫人沐浴，沐浴之前先将这些药材撒在水中，记住，沐浴时辰不能过长，药材颜色变淡便可以出来了。”
  然后又对司徒云山说：“劳烦大人差人带我们去后厨，此药前一刻钟火候和放药顺序很重要，需要我亲自盯着。”
  “你们跟我来吧。”司徒云山说。
  出门前，云楚透过屏风，还依稀可以看到司徒青山抱着岑菁与她说话的情形，她也不知为何，自己竟叹了一口气。在司徒青山心里，知夏姐姐到底是什么地位，他们三个人之间，知夏姐姐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只是旁观者、局外人，如果将军夫人有将军和那个讨厌的司徒云山保护，她希望自己可以保护到知夏姐姐不受伤害。
  只是，如若自己不是对方的唯一，这样的感情于她，不如不要。
  听到叹气，司徒云山回头怪异地看了云楚一眼。
  “今日这如此紧急的情况，怎么也不见丞相大人？”莫子如装作随口一问。
  “家父出门未归，还不敢派人去打搅。”司徒云山也只是应付式一答，内心想的是派人去又如何？
  云楚听莫子如提到丞相心里就很忐忑，怕他要做什么事情，仇人相见，那应该是分外眼红呀。
  到了厨房，莫子如仔细辨认药材，确认无误，云楚已经做好煎药的准备工作。
  司徒云山吩咐人在一旁守着，并交代那人听莫大夫吩咐，然后自己就先离开了。
  “莫大哥，你平时还要亲自负责煎药吗？”云楚一边摇扇一边闲聊。
  “这不是你在做吗？慢点摇，火不能太旺，要不然这里头的名贵药材就浪费了。”
  “将军夫人到底是生了什么病？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上次我们在外面遇见她，也是突然发病了，幸亏随身带着药。”
  “嗯咳！”司徒云山留下的丫环在他们身后咳嗽了一声，算是提醒他们不要在背后议论将军夫人。
  云楚知趣地不问了，专心摇扇，这是一个需要体力和技术的活。
  “小楚，你看着火，我出去一下。”过了一会儿，莫子如说。
  云楚点头应着，但是那个丫环又马上好意提醒：“莫大夫，丞相府内严禁外人随意走动的。”
  “嗯……好，在下去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说话时，莫子如已经顾自出了门。
  云楚和那个丫环两人对视上，莫名地都觉得有些尴尬，然后那位丫环也上前蹲下，问：“姑娘，要不你休息一会儿，我来吧。”
  “没事，不急，等一下就交给你了。”
  额……继续是沉默……
  “将军夫人病了很久了吗？”云楚企图打破尴尬和沉默。
  丫环内心却很纠结该不该回答，在丞相府乱嚼舌根被发现是会打二十大板的，所以大家对任何话都很警惕，不过人人都有一种满足别人的好奇心的冲动，这能找到一种优越感，这也是抑制不住的。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便与你说了吧，”丫环挨近云楚，低头小声说，“将军夫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这病了，之前说是活不过一个月了，还是莫大夫给夫人续了命，但是好像说……唉……身为将军夫人又怎么样，有这个福气没这个命呀，将军夫人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