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意外的话，十个人都应该过来了，”谢英霖说，“对了，她问你，明明之前九次实验都失败了……”
  “我反正不是死囚，我想你体内的那个人应该知道是哪一批。”
  “她说不可能——”
  凌灼打断她说：“我觉着对我们两人来说，不管发生什么，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点谢英霖感同身受。
  “那她过来至少也有七八年了，还没有找到‘日晷’？”
  （“在那个世界‘日晷’是已经被拼凑好了的，但在这里‘日晷’被分割成了「通神盘」与「石墨桥」，我是创立阎王殿数年才发现这个秘密——但不要跟她说。”）
  “还没有找到，这里的‘日晷’能找的她都找过，但皆不对。”
  “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是否这边根本就不存在这种东西，都是他们计算错了？”
  凌灼耸耸肩：“很难说。”
  “所以你不杀我，是想多个帮手？”
  “她不杀你的原因，是因为你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误，并且愿意付诸行动，”凌灼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就还有八个人，你们这一批知道会附身到活人的身上？”
  “她并不知道，他们所收到的命令只有过来找到‘日晷’然后开启它，接着就是免刑以及用不完的钱，然而她却视此是对自己曾经所作所为赎罪的大好机会——”
  “希望她说的是真的，毕竟她有时会比你更了解你，”凌灼和柳禹岚皆不关心这个，便是直接打断了她，说道，“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当你发现自己变得开始不受控制时，最好——”
  “我知道该怎么做，”对方也是打断了他，“你就直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去找另外的八个人？”
  “很难办，这一次地点和时间选得恰到好处——正是武林大会，现在又过了那么久，那时来此的千百人都有可能。”
  “是不是所有人的脾性都会有所转变，若是的话，多问问其它门派的弟子，应该很容易找到。”
  “若两人脾性本就相合，便是看不出来。”凌灼觉得他和柳禹岚就是这样。
  “但不见得所有人都会愿意身体里多出来一个意识。”
  “然而他们也没有办法，说出来谁信，而且随着时间推移，那些人只要有意，可以逐渐改变身体原主人的思想，甚至取代他们。”
  凌灼不知道，在他问柳禹岚这话是真是假的同时，谢英霖也在问她身体里的那个人。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不会对你这么做，你现在反倒是把我影响得优柔寡断了。”）
  那边似乎也确认完了，对凌灼道:“我知道了，我可以先告诉掌门师傅，让他写信寄给各大门派，先搞清楚有哪些人自武林大会后脾性大改。”
  “你能用这种办法自然很好，但也可能会打草惊蛇，我还有其它重要的事要做，暂不能帮你去找那八个人，”凌灼说道，“你可以调查，但不要轻举妄动，等全找出来后，我们再去见他们。”
  “你现在要继续去找‘日晷’？”
  “差不多是这意思，分工合作两不误，”后一句话是凌灼自己想说的，“但是你切记不要擅自行动，因为有可能是你完全想不到的人。”
  （“你话说得有点多了。”）
  谢英霖点了点头，望向天空:“她和我都想知道，你是否能从这天象中看到‘日晷’的信息？”
  “我倒是希望能够如此，不过实话实说，我没看出来，只是按常理来讲，黑洞消失之后不该还出现这种天象，”凌灼望着那朵长云，很想从柳禹岚口中知道缘由，但后者好像是真不明白，“我会去搞清楚，你既然能够让你们掌门帮忙调查，那自然是最好的，而如果没有查到也没关系，你不要到处走动，就在「沉云港」等着我，我会把‘日晷’带来。”
  “‘日晷’能重塑她的肉体？”谢英霖问道，“这是她问的。”
  （“鬼知道。”）
  凌灼险些照实说了出来，轻咳了一声后，道：“应该是可以。”
  该说的已经说了，凌灼本以为对方会离开，结果谢英霖非但没有走，还一直犹犹豫豫地看着他。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想知道你体内那个人的名字，虽然你们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跟他们那批人不一样，但我们想从你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告诉她们吗？”
  柳禹岚想了一会儿：（“告诉她吧。”）
  “她叫柳禹岚。”
  凌灼以为对方只是很正常询问名字罢了，然自己说完后，谢英霖顿了片刻，忽是神色大变，眼中再次释出杀气。
  他连忙问道：“你怎么回事？”
  谢英霖刚才已经缓和下来的态度，瞬间又恢复到了冰冷麻木地状态:“你再说一遍她叫什么名字？”
  凌灼认为是她出了什么问题，结果柳禹岚却说他说错了名字。
  “刘岚，文刀刘，山风岚。”这是柳禹岚最开始骗自己时用的名字，凌灼没想到竟然是她的真名。
  谢英霖彻底放下了戒备:“她说她见过你的名字，你是第一批志愿者，也是实验的工作人员之一，原来你们成功了，只是没有找到‘日晷’。”
  “她好像比我还了解你，”凌灼对柳禹岚说道，“结果你是自己把自己送过来，然后又后悔了？”
  （“差不多吧，她要给你东西了。”）
  凌灼抬眼看到谢英霖从腰带里拿出一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泛着猛烈红光的琉璃球。
  （“这怎么可能！”）
  凌灼觉着柳禹岚是险些把自己的耳膜给震破。
  还不待他问要不要转达她的惊讶，对方就把琉璃小球递到他的手上:“他们以为第一次的实验失败了，后面就一直在改变和尝试‘日晷’上的时刻与其它因素，直到我们这次，虽然没有像计划那般给予我们独立的肉身，但却已经可以将物什给传过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凌灼听不懂，只把泛着强烈红光的小球拿在手中审视。
  （“是我们那边的一个小玩具，我之后告诉你怎么用，现在先帮我传话，极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