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灼的愧疚之情顿时涌上心头:“我......我当时不是有意的......”
  “所以你不再狡辩，承认是自己动的手了？”曲明靖当着在场的两人质问凌灼。
  “我......”
  （“白痴，好好看看，不是你杀的。”）
  “不是我？你是在安慰我还是真的？”凌灼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我安慰你干什么，我反倒希望此人就是你杀的，这样你还能早些成长起来——尤其是精神上。”）
  凌灼是信任柳禹岚的，尤其是这件事。
  “‘你’什么？”曲明靖追问他。
  “我是打了他，但他却不是因为我才死的，”凌灼听柳禹岚说着，眼神也不自觉发生了变化，“你们刚才说他五脏俱碎是不是？”
  凌灼态度突然变得坚决，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机会，指着其中一人道：“刚才我记得是你说的。”
  “对，是我说的，你失手打死了我们师弟，现在又是个什么态度，掌——”
  “我的确是失手打了他，但他的死，却不是因我这一掌，”凌灼重复着柳禹岚的话，心情是越来越松活，“我的掌力若是给他造成伤害，那也必定是一掌贯穿，不可能伤及到其它脏器。”
  “我——”
  曲明靖抬手阻止那两人反驳，而是皱着眉头反问凌灼：“你是什么意思，这时候都不知悔改，还要反咬一口？”
  “曲掌门，他们两人若是因资质不佳看不出来，还情有可原，但你若看不出来就说不过去了，”凌灼自己也在观察柳禹岚说的那个位置，“我留在他身上的掌印之中，有两个深色的圆点，分别在中指与食指的位置。”
  凌灼在说的时候，自己也十分仔细在看，的确见有两个深色的饭粒大小的圆点。
  “先不说有没有你所谓的这两个深点，纵然是有，当时你究竟动手几次手，这一点还犹未可知，”曲明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去看了一眼，凌灼很精确的指出了位置，“这两道点，你完全能够——”
  “不，我完全不能，”凌灼毫不犹豫地打断曲明靖，“这种伤口是由毒针造成，而能搅碎人五脏之毒，普天之下只有「五圣教」的「红胆汁」能够做到。”
  曲明靖完完全全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小鬼竟然懂得如此之多，而且全都说对了，并不像在乱猜。
  不过凌灼还没有说完，他看向那两名弟子：“「五圣教」离「沉云港」很近，你们近日去参加武林大会时，可注意到有什么人去过「五圣教」？”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凌灼也看到了那两名弟子视线不约而同移到了曲明靖身上。
  （“曲明靖要杀人了。”）
  凌灼还以为他是要杀自己，赶紧后退几步。
  结果却是那两名弟子一声惨叫。
  与之同时从他们的身体里穿出两根长条状的锥形之物，当它们飞到曲明靖双手中，便是骤然烧了起来，逐渐在火中变成了剑型。
  “靠！他眼都不眨，就把那两人杀了！”凌灼没忍住直接是把话说了出来，“陈友好歹还要假惺惺结盟。”
  “他？”曲明靖微微皱起眉。
  凌灼立马闭上嘴:“他哪来的剑？”
  （“石头化形——不用担心，他不是我的对手。”）
  凌灼完全相信柳禹岚，尤其在亲眼见识了她在「十堰湖」的表现后，他就觉得这世上恐怕真没几人是她的对手。
  “曲掌门，在我们剑拔弩张之前，我有一个问题。”
  “你想知道如何可以避免我杀你，还是说你想搞明白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为何不现在就把陈友和齐边思的尸体给烧了，若是待会儿你输给了我，至少提前毁尸灭迹了。”
  曲明靖虽然在努力控制，但脸颊仍旧轻微在抖动:“你来头不简单，小鬼，背后是什么人在指使你，让你来当出头鸟？”
  “就我一个人，哪有人指使。”虽明白他不可能知道柳禹岚的存在，但凌灼还是紧张了一下。
  （“你蠢，他比你还蠢，他只是自作聪明，不相信你能在短时间内就学会《野火》。”）
  “你不说也无所谓，我想我很快就能知道他是谁，”对方再一次确认了遍周围并无他人，“不过他现在好像已经把你给扔下了。”
  “他说得还真煞有介事，”凌灼忽觉有一丝异样，“小岚？”
  柳禹岚没有说话。
  凌灼又问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
  柳禹岚刚才都还好好的在说话，没有半点异常，但现在突然没声响了。
  “等等，”凌灼赶忙抬手，想拖延住曲明靖，“我还有句话要说。”
  “你也发现你背后的靠山跑了，现在要求饶了？”
  凌灼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你别在这时候逗我啊，赶紧说话！曲明靖是真要跟我动手了！”
  凌灼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小岚，他比陈友还狠，我估计应付不开，你若听得到的话就赶紧帮我，”凌灼没有听到回复，便自言自语着，“曲明靖就像换了个人般，以前我还以为他跟陈友是什么侠士。”
  （“我刚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你记忆中的曲明靖，不对劲儿。”）
  不管是什么不对劲，柳禹岚又开口说话，对凌灼来说就是大好之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你把我吓一跳，现在我们怎么搞，是跑还是打？”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他已经不是曲明靖了——跟你解释不清楚，把他制服，我有话要问他。”）
  曲明靖手上的火燃得猛烈起来，转眼火光已经是冲上了屋顶。
  他看了一眼后，是紧忙松开双手，让两把剑掉落在地，眼见着它们瞬间化为乌有。
  “你竟然在压制我的内力？”曲明靖看着眼前之人不敢相信。
  （“他也是有练《野火》，你就这么直晃晃的来，肯定被别人发现——我是说了他不是曲明靖，但实际也是曲明靖。”）
  “好吧，不管他是不是曲明靖，他要也会《野火》，那我随时都有可能中招了？”
  （“他一直都在试探，只是压制不了我的内力，没能把他的内力给灌进你的经脉——主动打他，不要以守代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