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忘了出来前答应过我什么，救了你的郝师姐之后，不管如何你都得听我的。”）
  “话是这么说，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学武可不是为了占山为王祸害武林的。”
  （“不说别的，区区山林野匪做什么能够祸害武林的，再者我也没说要你占山为王。”）
  凌灼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就如你跟「阎王殿」的关系那般，所以之前你才要问那个王晨的名字，你是想让他来当寨主，而我则当发号施令的那人？”
  （“并不是太准确，但你能理解至此哑不错。”）
  凌灼自己不觉得，但对那些人来说，他已经有好半晌没开口说话了。
  “大......大侠......你还没有把话说完......”有一人实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啊，对，我刚才说到哪了，我给你们一条生路，我杀你们寨主完全是出于私人恩怨，你们若是有谁要给他报仇现在大可站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要是有人会站出来，早就出来了。
  “没人的话，我就走了，至于你们之前说的或走或留，都无所谓，全凭你们自己喜恶，我只能劝一句留下来的人，最好要听你们新寨主的话。”
  凌灼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下了山。
  他都已经走了好一会儿，这些人才敢慢慢地站起身，才敢谈论他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凌灼没有离开，而是回到了已经被柳禹岚摧毁的山寨。
  那个叫王晨的，还在山寨内救人，好些个已经被他救出来的人跟他一起在忙活。
  突然间，还倒在地上的横梁、木板就像是当时塌下来一般，又是凭空飞了起来，移动到了一边，重叠在了一起;地里埋着只露着头的人，也一一被吐了出来。
  当场正困惑时，有人见到凌灼已经站在了寨门口。
  “不好了！他又回来了！”
  寨内顿时是噤若寒蝉，没人敢妄动。
  “你们别紧张，”凌灼指了指比自己大好几岁的王晨，“这位大兄弟，能否过来单独聊一聊。”
  现在凌灼说什么，这里没有一个人敢违抗。
  所有人都看向王晨，后者咽了口唾沫，冲周围点点头，便往凌灼那儿走。
  “大侠，你已经跟我们寨主把事情给处理妥当了？”走近之后，王晨率先开口问道。
  “我已经把他给杀了，”凌灼直言不讳，“接下来，你要代替他的位置，往后你就是他，而我就是陈友，你听命于我，而他们听命于你，不会耽误你任何生计，反会让你过得更好。”
  王晨一直只求对方能够放自己以及其他人一条生路，绝想不到竟然是有这样的结果在等着自己。
  他知道对方不是在说笑，但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柳禹岚借凌灼的口帮他说道：“这江湖上聪明人不少，勇敢之人也不少，但既勇敢又聪明的人却很少，你知道我没有跟你说笑，否则我早把你们全杀了。”
  “应该没有多少人会愿意听我的。”
  “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当这个寨主，我就有办法让大绝大多数人都听命于你。”
  王晨沉默了会儿，然后很坚定地点了点头：“如果大侠信任我，那我一定会不负大侠所望。”
  “我年龄比他还小，他一口一个大侠，叫得我好不习惯。”凌灼对柳禹岚抱怨说。
  （“你就当他实际是在跟我说话。”）
  “你不是说你跟我一样大吗，他叫你大侠的话，你没觉得有不舒服？”
  （“天下多数人都是这样，你以后就会慢慢习惯。”）
  “王晨，”凌灼看向他，“你们寨主的房间里有几个箱子，里面全是他藏起来的钱财，你拿出一部分，将它们分给其他人，叫愿意留下来的继续留下来跟你干，不愿意的就放他们走，往后你我私下联系，对外你就是他们最大的头目，但你得听我的安排，否则你将死得比你们前寨主更惨。”
  这话就算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凌灼也都不寒而栗。
  “小的一定记住了。”
  “还有，”凌灼赶紧把自己想说的补充了进去，“将笼子里那些姑娘都给放了，每人给足盘缠，今后不准干任何强抢民女之事，嗯……劫富济贫可以，滥杀无辜不行，要让我知道了，也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我明白、我明白。”王晨点点头。
  凌灼不明白：“他明白什么，又要让他们继续当山匪，又不准他们打家劫舍，换我都不明所以了，他也不问问？”
  （“因为别人明白，有些事情不搞明白，就是最明白。”）
  柳禹岚没有耐心向他分字逐句地解释，只让他继续传话。
  “这里你们不能待，换个山头，但不要离「天枢门」太远，山寨取名叫「瑶池域」，之后等我消息。”
  王晨也算是跟过不少山头，自是见过出于各种目的隐于山寨帷幕之后的真正老大，但从没见过哪一个细微到取名字这种地步——且还是这种名字——不过听来却有那几分意思。
  他不能也不敢多问，只全盘应下。
  当凌灼牵回了自己的马，在回「天枢门」的路途中时，忽然是想起了件事:“我们该搬一箱回来的，我是没剩几个钱了，最多月底，我就得找王老头借钱了。”
  （“你倒不是气节清高之人，不过你在「天枢门」待不了多久——你先偷学武功，这又直接违抗曲明靖的命令——在他看来，你是一个他无法掌控的人，是一个无法控制的威胁。”）
  “但我仅用了一月左右就学会了《野火》，尽管这多是小岚你的功劳，但曲掌门又不知道，在他看来我怎么也算是个练功奇才吧。”
  （“就算是，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他的儿子或孙子，你再有才能，对他来说也是无关紧要——想得挺美，他年纪不算太大，眼下自己寻思名震天下都来不及，又怎么甘心把这机会寄希望于你身上？”）
  “这次我觉得你看走眼了。”
  （“那你大可等等，此番回去，他要么废去你武功将你逐出山门，要么就是让你正式拜入「天枢门」，之后再废去你武功，让你从头开始，不管是什么结果或出于何种目的，他都必然要废去你偷学来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