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南收山越
作者:dinkum      更新:2021-06-06 11:47      字数:7538
  丁泰现在当然不能出兵,据甘宁来报,按照丁泰提供的思路设计建造的战舰已经制造成功。甘宁部下副将已经扬帆出海过,性能很不错,符合航行大海的要求。前者江东已经制造出了新式战船,不过那些战船只适合于长江之上,一旦进入海中可不行。这次海上战舰试验成功,丁泰当然得赴吴郡进行二次试航,以后开发海外领土就靠它了。
  吸取历史上孙策轻身外出的教训,丁泰出门一贯带上最强悍的护卫,贴身之处有霓裳、许褚,外围统领有李稹、徐盛,两千最为精锐的亲卫营将士护佣前后,反正是不能允许出现孙策历史上遇刺的那一幕。
  丁泰正叨念着孙策,正巧便有汉寿(原荆州治所,孙策占据荆南四郡后设自己的治所于此)那边传来消息。
  孙策占据荆南之后,这大半年来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按照周瑜、张昭、张纮等的意见进行休养生息,积蓄力量。大半年的时间里,荆南逐渐稳定下来,孙策也渐渐地将刘表在这里的势力清除了出去。
  犹如历史上一样,孙策轻身外出时遇刺了,重伤之下,昏迷不醒。刺客来自于降将张羡的儿子张怿,张羡本是桂阳太守,投降孙策后不过是一路偏将,因此其子心中愤恨,派人刺杀。也就是孙策自恃武勇,轻而无备,遂为刺客得手。
  丁泰只能感叹于历史惯性的强大,即便孙策被蝴蝶的翅膀扇到了荆南,却仍然躲不过遇刺的命运。孙策是死是活,就看他的运气了。
  八月上旬,丁泰抵达吴县,甘宁已经率吴郡众臣迎到城外。看着甘宁意气风发的模样,丁泰笑问道:“兴霸可还喜欢海上作战?”甘宁哈哈大笑,说道:“与大海想比,江河不过小儿耳。听主公说海外有无数岛屿陆地,宁愿为主公开拓领土。”
  丁泰笑道:“开拓海外领土,早晚离不开兴霸征战。不过在征战海外之前,兴霸得跟我训练好一支强有力的江上水军,以防备荆州来犯。”甘宁大声道:“喏,必不负主公厚望。”
  三日后,丁泰扬帆出海,在大海之上飘荡两日而回。
  因江东已经制造出两艘这样的大海船,丁泰下一步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回到吴县,丁泰召见船坞工匠问道:“年底之前,可以制造出这种海船多少?”
  那领头的船匠不敢抬头,说道:“回将军,若是不用装配最新的床弩,可以造出七艘。如果按照战舰配置装配,只能造出四艘。”丁泰沉吟道:“若是造两艘战舰,三艘暂时不装配武器的运输船,可以吗?”
  那工匠大声道:“完全没问题。”
  丁泰笑道:“好。”于是传令重奖一众船匠,领头的工匠更是赐予了大庶长的爵位,这也是所有工匠中得到爵位的第一人。这使得众工匠的积极性更加高涨起来。
  等船匠退出,丁泰这才对甘宁道:“等年底生产出足够的大船,便开始沿着海边北上,去往辽东开展贸易吧。那里急缺我江东的粮食、布匹、食盐,而我们需要他们的战马。”战马是江东紧缺的战略物资,没有战马根本无法与中原抗衡,而且北方战马在南方容易水土不服,很难繁殖,只能一匹匹地从辽东、西凉等地运来。
  甘宁抱拳道:“喏。”说完,又笑道:“顺便,让我把主公图上的三韩、倭国占领了。”
  丁泰亦笑道:“兴霸有此志甚佳,不过要占领这些地方,你目前手下的七八千水军是不够的。要建立水军陆战队,既能海上作战,下船又能陆上杀敌,而且至少要有三万以上的人马,才能去征伐这些地方。嗯,就用两三年的时间吧,先将强大的海军队伍建立起来。”
  甘宁郑重其事地抱拳道:“喏。”
  正说话间,霓裳进来报道:“公子,议曹贾文和大人遣使送山越使者前来。”
  山越?这是丁泰比较头疼的一个民族群体。他们占据江东诸多山地,一边狩猎,一边种地,还一边抢劫,俨如一股股山大王,让江东之地难以得安。山越之众,尤以会稽为多,几达七八十万之众,老将黄忠坐镇会稽之后,已经与山越多次交手,虽然黄忠仗着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杀得山越人仰马翻,但是山越实在太多,黄忠也只能四处救火。
  丁泰不知山越使者为何而来,但能谈判总是好的,遂道:“请进来吧!”
  一个白眉老者恭谨地走了进来,见到丁泰、甘宁,也分不清谁是谁,一起对着施礼,说道:“富春部吴越遗民依苜,拜见卫将军大人!”
  丁泰见那老者似乎六十有余,在这世上也算是高寿了,问道:“免礼,不知老先生年寿几何?”
  依苜回道:“回大人,草民六十有二了。”
  丁泰指着旁边位置,说道:“老先生请坐,既然年寿已高,不知贵部何以派老先生前来?”
  依苜依然一片恭谨,说道:“草民是富春部头人,因有要事相求于将军,因此不避老迈前来。”
  丁泰听说依苜乃是富春部头人,不禁生出一丝敬意,问道:“不知依头领所为何事?不妨讲来。”
  依苜抱拳说道:“启禀卫将军大人,我富春部十余万之众,世居富春山一代已经几百年了,历年以来,都是依靠狩猎加上种些山中薄田为生。……”甘宁插口道:“还有下山劫掠吧?”依苜面不改色,继续说道:“这位将军说得不错,若是遇到年景不好,有时也不免下山做些令人不齿的事情,但为了合族老幼的性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去年以来,江东逐渐安定富足,山中遗民不敢下山再行劫掠,便利用山中之物出来换取粮食。不料江东将百姓口中余粮尽数高价收走,贮存于粮库之中,我山中之物竟然换不到多少口粮。因此,合族忍饥挨饿渡过了大半年。今年眼看秋收,但山中薄田所产口粮稀少,今年冬天势必又要冻死饿死不少人。因此,草民前来恳求大人能网开一面,让山中族人与周边百姓交易,换取一点点口粮过冬。”说完,依苜眼中真情流露,落下泪来。
  原来如此!
  丁泰沉吟道:“依头领可曾想过,即便与百姓交换些许粮食,也无法解决族人的生存问题?今年这般解决了,明年又当如何?若是有朝一日,朝廷另派官员来江东之地,而新来官员不肯与贵族之民交易又怎么办?”
  依苜愣住,起身一揖,说道:“请大人指点迷津!”
  丁泰虚扶一把,示意依苜坐下,说道:“吾有一法,可断此祸根。”
  看着依苜热切的眼睛,丁泰说道:“山中遗民,其实大部分不过是秦汉时期,因躲避朝廷暴政而入山的汉民,如今江东平静,政治清明,老有所养,幼有所教,依头领何不率众下山,在官府指定地方开垦荒地,做回普通汉民?要知道江东随处可见肥沃土地,安置十余万甚至百余万山越遗民不成问题。”
  依苜迟疑道:“我族人出山为民,官府可会与一般汉民同等对待?赋税几何?”
  丁泰笑道:“我扬州治下之民,一律平等对待。赋税方面,扬州定为开垦荒地前两年,土地归官府所有,赋税两成;两年之后,土地归开垦之人所有,赋税为十五税一。如何?”
  依苜不敢相信,问道:“大人此言可当真?”
  甘宁皱眉道:“你这老先生,主公说话什么时候欺骗过你?”
  丁泰笑着止住甘宁的话,说道:“依头领可问问扬州居民,这个官府文告四处可见,人人尽知,焉能欺骗于你?另外,我可知会户曹鲁子敬大人,凡山中遗民出山到当地官府登记为民,所开垦荒地前两年免赋,第三年起依旧按照十五税一征收,另外官府无偿发放种子、农具,以资助这些子民农耕。对于缺少粮食的山越子民,可向官府借支所需数额的口粮,等收获后两年之内还给官府就行。”
  依苜大喜,不过依旧小心翼翼地问道:“所借粮食,利钱几何?”
  丁泰笑道:“没有利钱,借多少还多少就是。”
  依苜心中狂喜,根本没有想到能得到官府这么大力度的支持,翻身拜倒在地,口中道:“大人就是山中遗民的再生父母,请受草民一拜。”
  丁泰笑着扶起,说道:“当然我也有几个条件要说的。”
  依苜心中咯噔一下,问道:“大人请讲。”
  丁泰说道:“依头领不用担忧。第一条,所有出山百姓应当按照官府指定的地方前去开垦荒地,不能随便选择;第二条,所有出山百姓必须在官府登记,成为正式的扬州子民;第三条,象依头领等原先山中首领,不可能再担任整个族群的头领,但官府可以任命汝等为县中官吏,管理当地百姓。当地百姓,可能有山越之民,也可能有原先的汉民;第四条,所有下山的百姓家中不能再存放武器,从此与一般百姓一样男耕女织,不能再纠集作乱。”
  依苜听说是这么几条,完全都是可以接受的范围,遂道:“大人放心,草民都可以答应。”
  丁泰笑道:“好。来人,安排酒饭,我要与依头领尽兴一次。”
  此时依苜完全轻松下来,将自己从人召唤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即转身对丁泰躬身道:“山中草民远道而来,并无宝物可献给大人。唯有族中最为美丽的女子十名,可献给大人,还望大人收纳。”
  此乃山越富春族的一片真心,丁泰不好拒绝,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不一时,依苜的从者带领是个年轻美丽的女孩进来。这些女孩年龄基本都在十五至十八之间,身材高挑,从丁泰的眼光判断,大概有后世的一米六五至一米七之间。容貌方面,更是十万山越之中精挑细选出来,唯恐不符合丁泰的眼光。
  看着这些女孩上前按照汉礼拜见,丁泰知道是经过了简单培训的,只是训练时间过于简短,也不过是个大致样子罢了。施礼完毕,基本又恢复了山越族群中无拘无束的姿态,只不过在丁泰面前不敢放肆,强自约束自己静静站立而已。
  依苜笑道:“可还入大人眼中?”
  丁泰身边常见的朝容、夕颜、霓裳、赵雨、吕玲绮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众女之中,尤以霓裳最为出众,此刻更是就侍立在身侧,因此丁泰对于这些容貌出众的女孩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致,不过这是依苜一片好心,丁泰自然不能拂了人家面子,于是笑着说道:“这些女孩儿,生长于青山绿水之中,果然集天地之灵气,山水之精华。”
  依苜见丁泰赞赏,开心地道:“大人喜欢就好。”丁泰是不喜欢也得喜欢,这个时代联姻是最为重要的稳定其他族群的办法,别说人家送的都是美女,就算是无盐也得忍着领回家一个。何况丁泰也不一定非得自己去联姻,将这些美女赐予手下重要人物也是一样能达成目的。只不过丁泰亲自联姻的话关系更为紧密而已。一旦发生战事,身后不但不再有乱,甚至还能收拢一只精锐的山地部队。
  之后,席间丁泰问题依苜与其他山越族群的关系,方知这些山越族群虽然有所交往,但关系并不紧密,几乎都是各自为政,独立成族。对于丁泰提出的要依苜派人多向这些山越族群宣传扬州的政策,以敦促他们下山与汉民融合之事,依苜大为赞同,表示会竭力相助。
  有了依苜这个榜样,丁泰也不怕其他族群不动心。
  依苜送上这么多可人的美女,甘宁又在身侧,丁泰自然不能不有所表示,遂让甘宁自行挑选两名,作为自己这次吴郡之行的赏赐。甘宁并不客气,牵了两名美少女的手,哈哈大笑而去。丁泰知道甘宁属于真性情中人,不以为杵,一车桃色,满载而归。
  八月下旬,丁泰调集赵云、太史慈两员大将共一万五千人马,亲自任主帅,徐庶为军师,计划北征。因不过是佯攻,赵云、太史慈所部已经在阴陵会和,丁泰却依然尚未出芜湖半步。丁泰之意,一者不过应曹操所请做做样子,二者也不过顺便看看历史上有名的刘关张而已。
  正在这时,亲卫来报:“袁绍遣使前来,已经抵达广陵。”
  从广陵传来消息时,袁绍使者已经进入广陵,那么此时使者应该已经渡江了,不几日便会抵达芜湖。尤其是听说使者乃是河北著名的刚直之臣田丰时,丁泰更不能走了,只得在芜湖等待田丰的到来。丁泰除了敬佩田丰此人之外,另外田丰还是丁泰的亲戚,丁泰的侄女便是嫁给了田丰从兄的嫡子田闶。
  许都、芜湖当然也有袁绍的细作。当天子加封丁泰为徐侯、卫将军时,袁绍军中上下便意识到了曹操要做什么。这是在稳固后方,将全部精力放在与袁绍争雄上。
  既然知道了原因,袁绍也自然会去想法子解决。加官进爵的事情,袁绍做不到,他虽然贵为大将军,手中也握着玉玺,但正牌的天子却是在曹操手上。因此,袁绍只能另辟蹊径来交好丁泰。
  这个时候诸侯相交达成同盟,要么诱以官职,要么许之以利,要么陈之以害,要么结之以亲。官职方面,袁绍就不用想了,他远远没有曹操方便;利益方面嘛,袁绍得考虑考虑,这个他是拿得出来的,冀州民富,粮草钱财众多,土地也是广阔;利害关系,没有,丁泰对于袁绍曹操谁胜谁败都无所谓,谁胜出都将是下一步的大敌。对于丁泰来说,最好的就是曹操袁绍僵持,这样他便有足够的时间去繁荣扬州之地,积累自己的实力。最后,袁绍还可以选择结亲同盟。
  然而袁绍并没有适龄的嫡女,连适龄的庶女也没有。因此,在逄纪提出这个办法时,很快便被审配否决了。丁泰作为一路诸侯,如果袁绍没有适嫁的嫡女,这件事基本就不可能,不用说是宗女了,便是庶女也是对丁泰的极端不敬,一旦惹火丁泰,反而适得其反。
  沮授眼神颇为忧郁,说道:“青州东莱,乃是丁泰故主刘繇的家乡,刘繇亡故后,其妻子都在芜湖居住。丁泰之兄丁康,其墓也在东莱。主公何不许之以东莱郡,以交好丁泰?”在沮授眼中,东莱三面环海,对于袁绍中原的争夺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作用,干脆以此郡作为诱饵,吸引与丁泰结盟。
  田丰当时便反对道:“丁泰帐下也多智者,岂能看不出东莱一块飞地并无多大用处?以此如何能结得了盟?”
  郭图笑道:“吾有一计或可有成。”
  袁绍问道:“公则且说。”
  郭图说道:“适才元图(逄纪)所言,其实也并非不可行。主公既然无适龄嫡女可嫁,何不选一绝美女子收入膝下为义女?昔日司徒王允,不也是用此计与吕布联手灭了董卓?”
  袁绍皱眉道:“公则所言有理。只是吾闻那貂蝉乃是天下绝色,却如何再寻此等女子?”
  郭图笑道:“吾闻中山无极甄氏有一幼女,年方十六,待字闺中。其美名扬四方,连二公子也艳羡不已,曾经托人前去问候。若是主公舍得此女,再厚结其族,大事必成。”
  袁绍也是做大事的人,听说自己治下有此等美女,焉有不舍得之理?拍案道:“好,就依公则所言,吾亲往无极一趟。另外,谁可为使前往江东?”
  郭图一指田丰,说道:“远在天边,尽在眼前。”
  袁绍却不知所以,问道:“为何?”
  郭图笑道:“元皓公与那江东丁泰有亲家之亲,丁泰侄女便是嫁到了田家。”
  袁绍大喜道:“如此,就劳烦元皓了。”
  田丰就是这样来到了江东。不过,由于中间由曹操阻隔,田丰是经过青州,绕道徐州,才进入广陵的,又带着甄宓及随侍的侍女数十人,时间上便多花费了不少。
  几日后,田丰到达芜湖,丁泰迎出北门外。
  “丁泰见过元皓兄。”丁泰虽然贵为一路诸侯,身份上比田丰高了好多,但是从丁泰侄女云锦身上算起,两人却只能是同辈,且田丰年纪居长。
  田丰连忙还礼,连称不敢。昔日刘繇保媒,从侄迎娶丁原孙女云锦时,田丰还略为不满,毕竟云锦在这世上不过是个孤女,虽然祖父曾经贵为刺史,却已然不过是过往云烟,且丁家本身就不是世家大族出身,云锦族中,几乎无人,即便有个年纪更小的叔叔,却又与吕布乃是死敌。因此田丰当年根本不看好云锦,不过既然是刘繇这个汉室宗亲保媒,甚至幽州刺史刘虞也参与保媒,田家也就同意了。如今,云锦的叔叔却已经是扬州牧、卫将军、徐侯,云锦在田家的地位也直线上升,带着夫君田闶也变成了下一任田家家主的最有力的竞争者。
  迎入城中,不免就是先通过官面为田丰接风洗尘,毕竟田丰代表的是袁绍,这时,田丰的来意丁泰也已经清楚。只是让丁泰震惊的是,田丰竟然将后世最为著名的“洛神”给带到了江东,这让丁泰颇为意动,真的想一睹为快。但想到正在孝中的朝容,丁泰还是强自压下了好奇,将甄宓安置到驿馆暂居。
  田丰见丁泰并不安排甄宓入住将军府,不禁问道:“将军何不安排甄姑娘直接进入府中?若是将军一见,必定会满意的。”丁泰心中说道,我不用见也知道自己会满意,否则历史上也不会发生袁熙、曹丕、曹植甚至曹操都垂涎这位洛神了。
  丁泰却不能说,只是说道:“袁氏欲与吾联姻,这件事尚需再议,岂可轻易答应?”
  田丰苦笑道:“将军即便不答应,恐怕全天下也知道了。甄姑娘出邺城时,大将军可是按照嫡女出嫁的仪式发嫁的。”也就是说,不管丁泰是否答应这门亲事,但在全天下人眼中,这位甄姑娘已经是丁泰的妻子了。
  这个消息,前几天也已经从天机营传回了江东,丁泰也只有苦笑:“难道袁本初不知道吾已经与桥氏有了婚约?”
  田丰摇头道:“恐怕未知。大将军只知道,将军尚未成婚,不过是独自一人而已。更何况,大丈夫三妻四妾,岂不平常?将军以平妻相待便是。”
  丁泰皱皱眉,无奈叹气道:“再议吧。”
  晚间,丁泰以家宴款待田丰,席间问田丰道:“元皓兄,如今吾非江东之主,汝非袁氏之臣,我们不过是儿女亲家。敢请问一句,吾当与袁绍联手对付曹操吗?”
  田丰默然片刻,说道:“若是曹操兵败,袁氏得了中原,江东亦不能保。”丁泰眼睛一亮,却听田丰又道:“若是袁氏兵败,曹操得了河北,江东同样有难。”
  丁泰对于这个结果其实心知肚明,说道:“因此,吾当坐看二虎争斗,以保江东?”
  田丰笑道:“汉昌帐下徐庶、贾诩、鲁肃、元叹之辈,俱是高才,何必问我?”
  丁泰一笑,又道:“元皓性情耿直,我算定袁绍绝难容你。若是有朝一日,袁氏不容之时,元皓可愿屈就江东?”
  田丰呵呵大笑道:“若果然,自当来投。”田丰乃是袁绍帐下第一谋臣,虽然觉得袁绍刚愎自用,却也没有觉悟到袁绍有不能容下自己的心思,因此,畅快地答应下来,算是反讽了丁泰一把。
  历史上田丰就是死于明年的官渡之战之后,看来需要想办法保护下来田丰,为已所用。之后,丁泰便派天机营将士潜入邺城,甚至连看守牢狱的狱卒也收买了一大批,只等着将来救出倒霉的田丰。
  田丰问道:“汉昌果然要攻打徐州乎?”
  丁泰在田丰面前也不避讳,说道:“刘备刚得徐州,根基不稳,此刻攻打当然是好时机。不过,刘备帐下兵虽不多,将却勇武无敌,算起来也不好打。更何况,曹操忌恨者,乃是刘备,不用吾前往攻打,自然会有曹操去收拾他。”
  田丰沉吟道:“这么说来,汉昌陈兵阴陵,意在寿春?”
  丁泰微微一惊,当徐庶给丁泰制定这条瞒天过海之计时,除了贾诩、鲁肃看破,其他人都以为丁泰要率军进攻徐州,根本没有想到丁泰实际的意图是趁机袭取寿春。寿春易守难攻,是丁泰理想中的抵御曹操的第一道防线,如果握在曹操手中,丁泰在合肥、阴陵、安风(庐江郡内)三面都需要大量驻兵防守;可是一旦取得寿春,防守兵力便可幅度减少,还可以对豫州、徐州形成一定威胁。此所谓战略要地!
  见丁泰不语,田丰知道自己猜中,也就不再说话。反正袁绍交好丁泰,不过是为了让丁泰牵制一下曹操的兵力,丁泰能够袭击寿春,袁绍的战略目标也算达成了。
  九月,丁泰用徐庶之计,没有直接进攻寿春,而是切断了寿春与豫州的粮道。寿春在袁术的祸害下,已经民众稀疏,丁泰断了寿春外援的粮道,夏侯惇大军绝对支撑不到年底就会主动北撤。当然与此同时,丁泰也率军象征性地攻打了徐州,夺得了下邳的徐县与夏丘。徐县的获得,也算是对得起丁泰这个徐侯封号了。这几县,其实刘备根本就没有驻军——刘备获得徐州后,兵力并不充足,只是占据了几个主要的大城,比如彭城、下邳、郯城等。
  此时,袁曹两军对垒于黄河两岸,并不交战,只是空耗粮草。袁绍见无机可乘,遂留大将颜良、参军沮授率军三万屯繁阳,自己率文武诸官返回邺城谋办大事去了。曹操见状,亦留大将徐晃率军一万守官渡,自率军折而动向,讨伐刘备,同时准备解寿春之围。
  袁绍的主动退军,当然不是为了给曹操空余时间去收拾刘备,而是得知许都之中有朝中大佬正在酝酿反叛曹操,裹挟天子刘协投奔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