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吕布的结局(一)
作者:dinkum      更新:2021-06-06 11:47      字数:6015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九月,兵精粮足的曹操兵发徐州,开始他对吕布的灭亡之战。同月中,丁泰也以赵云为西路主将,率军一万两千,从庐江发起了对九江的战役;以太史慈为东路主将,率军一万,借道广陵夹攻九江。丁泰亲自率军八千,屯兵牛渚,虎视历阳,随时准备参战。
  十月初,曹操攻占徐州要塞彭城。因曹操前番进攻徐州时曾大肆屠杀平民百姓,这次进攻彭城遭到了百姓的顽强抵抗,可惜吕布军兵力不足,守卫在彭城的宋宪兵力不足六千,吕布又不肯主动出击迎战曹操,宋宪顽强抵抗十余日,城破,宋宪率残部两千余退往下邳。曹操因百姓抵抗,再次向百姓举起了屠刀,屠城!!消息传到江东,丁泰震惊。
  自己一贯敬佩的曹公居然下此狠手,这完全颠覆了丁泰对于曹操的认识。虽然从历史上了解到曹操对于徐州百姓的数度屠杀,但这个消息真实地传来,并让丁泰切身感受的时候,丁泰完完全全地震惊了。
  因徐庶留守后方,随军参军便成了老贾诩。贾诩见丁泰震惊的样子,心中暗道:“这小子作为一路诸侯还不够成熟呀。乱世之中,怎能有妇人之仁?”
  丁泰见贾诩面色不变,问道:“文和不以曹操残暴吗?”丁泰一贯称呼曹操为曹公,这次由于从内心里的不认可,自然而然地称呼也变成了曹操,好在还没有变成曹贼。
  贾诩点点头道:“曹操残暴,天下共闻,但主公可知曹操何以要杀害这些平民?难道仅仅是百姓曾经与他做对?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将来他自己治下的子民。”
  丁泰只是震惊于曹操的残忍,心中有着那么一丝不忍,智商可是一点也不低,听贾诩这么一说,醒悟过来道:“莫非曹操是因粮草不足?无力赈济这些百姓,又怕他们在后面造反?”
  贾诩点头道:“主公说对了。甚至前年时,曹军军粮不足,曾经屠杀百姓数万以充军粮。”
  丁泰恨得双拳紧握:“万千百姓何辜呀!”
  贾诩淡淡提醒了一句:“主公,乱世之中,仅有仁德之心是不够的。”
  丁泰悚然一惊,这个道理他也懂,甚至徐庶也或明或暗地提醒过他,只是丁泰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一切,都置之脑后了,如今贾诩再度提醒,丁泰知道自己必须有个决断的态度了,否则,属下认为自己这个主公无杀伐决断之力,可就要离心离德了。
  丁泰起身躬身一礼,郑重地道:“文和提醒的是,泰知道怎么做了。”
  丁泰决定不再观望,次日率军渡江,集三路大军之力向袁术发起了冲击。因为丁泰知道,历史上,曹操消灭吕布的时间是十二月,也就是说,留给丁泰攻灭袁术的时间仅仅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九江之地战火刚刚燃起。长沙这边,也迎来了一彪人马,人数虽然不过千,但都彪悍异常。守卫长沙北门的城门官一边将敌袭的警报报至太守府,同时觉得敌军不过五六百人,北门守卫也有六百余人,便率军出城迎战,以争取更多的功劳。
  敌将却是勇悍异常,城门官上前交战不足三合,便被敌将生擒。
  长沙守将便是那日跟随刘磐拜访张辽的那员老将,名叫黄忠,字汉升,被刘表任命为中郎将,前来护卫刘磐上任。如果丁泰在此,肯定会知道这个黄忠的名头,可惜张辽不了解,虽然觉着这老将不凡,但也就是觉得不错而已,根本没有将长沙守将的详细情报报给丁泰。这时敌将来袭,按理说应该黄忠出马迎敌,估计一般敌人的话,也就马上挂了。
  但此刻的黄忠,却是无心迎敌。他的独子黄叙,正处于生命危急关头,已经昏晕数次,黄忠根本难以分心前往,只是命四门紧闭,严密防守。
  刘磐无奈,只得紧闭城门自守。
  但城外那伙敌军却是分兵四路,一路百余,将四门挡住,作出一副围城的样子,令城中张辽哭笑不得。但此时城中太守乃是刘磐,张辽也不主动出头。
  张辽的不出头,却不意味着他就能清闲。城外的敌军,见城中主将不肯露头,便高声呼叫,让主将张辽出来相见,否则攻破城池,杀临湘个血流成河。
  刘磐无奈,只得厚着脸皮来请张辽。张辽也正在纳闷,不知敌将怎么知道自己在此,还指名道姓地要自己出马迎敌。刘磐来请,正好顺势应承下来,率军五百,出城看个究竟。
  一员穿着花里胡哨的锦袍汉子手持大刀立于阵前,看见张辽策马过来,朗声叫道:“来者可是张辽将军?”
  张辽拱手道:“正是张某。阁下何人?何以知道张某在此?找张某又是何事?”
  那大汉呵呵笑道:“先不急着说话,来来来,你我先战上三百合,看看征南将军麾下大将的本事如何?”
  考校我本事?张辽心中暗乐,除了吕布,张辽还真没有怕过谁?即便是强如关羽张飞,张辽也敢硬碰,数十招内张辽根本就不落下风。想到这里,张辽喝道:“好,就与汝一战。”
  张辽用刀,那锦袍汉子用的也是刀。见张辽同意,那汉子手一摆,一名亲卫牵过马匹。那锦袍汉子纵身上马,扬声道:“来!接招!”
  双刀并举,铛铛之音连绵不绝,双马交错,咴咴之声跌宕起伏。两人大战三四十合,竟然是将遇良材,难分上下。
  那锦袍汉子呼喝道:“好个张辽张文远,果然不愧是征南将军帐下良将。”呼喝已毕,圈马退后,呵呵长笑。
  张辽看出这汉子似乎没有太多敌意,问道:“阁下究竟是谁?为何要见我张辽?”
  那汉子呵呵笑道:“吾乃巴郡甘宁甘兴霸也,听说征南将军大名,久欲相投。只恨江夏黄祖阻拦,难以通过。今日听闻将军占据长沙,特来求见张将军,还望张将军能够给与引见征南将军。”
  张辽也喜爱甘宁豪爽性格和过人武艺,不禁笑道:“甘壮士不远千里相投,主公必定欢喜不已,重用兴霸也是必然之举。壮士且在长沙暂住,等荆州粮草一到,便与我一起返回江东如何?”
  甘宁笑道:“愿从文远将军安排。”
  城上刘磐见张辽与甘宁把手言欢,不禁诧异,遣人前来责问,张辽不客气地答复:“吾乃征南将军麾下,刘太守却是属于荆州。等他归顺江东之后,再问吾江东私事不迟。”噎得刘磐目瞪口呆,但城中兵马张辽八千之众,刘磐根本不敢招惹张辽,只得忍气吞声,自回府邸安歇。
  城中黄忠听说张辽收服来犯之敌,不禁心喜,加之儿子在医士努力救治之下,暂时度过了危险期,遂晚上在府中设宴,宴请张辽。毕竟长沙的守土之责是黄忠的,今日黄忠遇到儿子垂危,不得已请张辽出手,自然是要感激一二的。
  张辽早就对黄忠感兴趣,听说黄忠请客,遂约着甘宁一起前往。甘宁笑道:“这黄老将军,宁倒是听说过,武艺端得非凡,一手箭法,更是独步天下。可惜在荆州不受重用,一直不过是一个区区校尉,这次来到长沙,估计也是被排挤出荆州了。”
  张辽奇道:“兴霸何以得知?”
  甘宁笑道:“昔日,吾在巴郡起兵反抗刘璋,事败后遂投荆州。可惜荆州刘表不能用人,将吾视如水贼,闲置于樊城担任一小小百将。不过也就那个时候,听说了黄忠此人。”
  张辽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这黄忠想必是荆州第一大将了?”
  甘宁摇头道:“论武艺,或许是。但荆州第一大将,依我看,应该是文聘此人。”
  说笑间,来到黄忠府邸。黄忠迎出门来。虽然黄忠与张辽分属不同阵营,但现在大汉仍在,都算是大汉官员。张辽职位乃是偏将军,黄忠却不过是中郎将,总是张辽高了一些。
  黄忠抱拳道:“早闻张将军大名,本欲早早相见。只是老夫家中琐事颇多,是以延迟至今日。”
  张辽也施礼道:“老将军英名,辽也是久仰了。只是上有刘太守在,辽虽有心拜望老将军,却是不便。”别人也就罢了,黄忠手握兵权,若是张辽私相拜会,必然会惹起刘磐疑忌。
  黄忠看着甘宁,似曾相识,又不敢确认。甘宁上前一步,笑道:“某巴郡甘宁也,昔日在襄阳,与老将军曾有一面之缘,可还记得否?”
  黄忠略一思索,不禁哈哈大笑:“汝乃刘荆州所言‘锦帆贼’。”
  甘宁也是哈哈大笑,丝毫不以黄忠称呼自己为“锦帆贼”而恼怒。
  席间坐定,三人觥筹交错,谈得兴致勃勃。三人都是武将出身,所交谈的自然也是以军务相关。只是黄忠今日刚刚经历儿子死里逃生之事,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酒过三巡,张辽便有心告辞。甘宁却道:“适才宁进来时,无意中看见西院颇有些竹幡之类,老将军府上莫非有长者卧病在床?”
  黄忠被甘宁说中,不禁喟然叹道:“非是长者,而是吾那孩儿重病在身,今日险些便过身了。是以备下竹幡之物,以作万一之防。”口中说着,老泪纵横。
  甘宁问道:“贤郎病情如何?此间听闻有良医,老将军何不求之?”
  黄忠听说良医,精神大振,问道:“兴霸可知良医在何处?”
  甘宁却是不了解临湘情势,转头问张辽道:“不知文远可知此间老太守张太守何在?”
  张辽道:“张太守对刘荆州颇为不满,已经弃官去我江东了。如今应该是在芜湖城中吧。”
  甘宁叹道:“可惜,可惜。那张太守乃是世间少见的名医,昔日吾帐下兄弟重病难治,便是张神医出手救了他的性命。若是他在,恐怕令郎就有救了。”
  黄忠虽然听说张机不在,颇为失望,但听说此人乃是神医,儿子或当有救,不禁精神大振,说道:“若是张神医在江东,老夫这便携幼子去江东求医。”
  张辽点头道:“若是老将军前往,辽当修书一封,请主公相助老将军。”黄忠大喜,起身相拜。为了儿子,黄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年龄与地位。
  张辽慌忙起身拦住黄忠,说道:“老将军孺子之情,辽也能知晓一二,何必相谢?”
  甘宁却是微笑道:“黄老将军,宁有一言,可愿听否?”
  黄忠疑惑道:“兴霸请讲。”
  甘宁说道:“老将军乃是刘荆州任命的中郎将,统兵镇守长沙。若是轻离长沙,一则刘荆州见怪,二则张神医对刘荆州不满,也未必肯全力救治令郎。”黄忠睁大了眼睛,心中不免添加了诸多担忧。
  甘宁继续道:“即便张神医仁慈心肠,治好了令郎,但老将军从江东回来,却不免受到冷落甚至治罪。老将军在荆州多年,武艺出众,治兵严谨,时至今日,也不过是区区一中郎将耳。何不弃了此官,从此长居江东,一则选择明主,二则救得令郎?要知道,病去如抽丝,令郎久病之体,未必能那么快恢复呢。若是病根未除,岂不留下隐患?”
  黄忠是南阳人,对于荆州有一种天生的归属感,虽然有点不舍得离开荆州,但是毕竟还是儿子的性命重要,加上甘宁所说的都是至理,自己在荆州又不受待见,因此思索片刻后毅然说道:“好,老夫就听兴霸的,这便辞官前往江东求医。”
  刘磐倒是很重视黄忠,极力挽留他留在长沙,无奈黄忠去意已决,第三日便挂印携妻、子离去。刘磐素知黄忠之能,见黄忠离去,也不敢拦截,只得任他离去。
  黄忠离去后,刘磐一日数信催促粮草。在刘磐看来,临湘没有了黄忠对张辽的制约,那是无比的危险,因此想赶紧运来粮草,打发张辽返回豫章。
  而张辽也很着急离开,主公已经起兵北上,自己还耗在长沙有什么意思?若非粮草数目巨大,张辽都想放弃掉了。
  终于,十月初,粮草运抵临湘,足足三十多万石,除了补给张辽二十四万石,刘表还给了刘磐一些库存,毕竟今年长沙的粮食又被孙策抢走近半,粮草不丰是明摆着的事情。
  黄忠从临湘抵达芜湖,用去了近二十天的时间。虽然黄忠很是着急,但儿子黄叙的病体却不容他过度颠簸。好在黄忠临行前高价雇佣了那从襄阳带来的良医,算是一路给黄叙吊着命,以免在希望即将来临之前遭遇噩耗。
  丁泰见到张辽书信,尽管前线的战事已经推进到了浚遒一带,但对于黄忠、甘宁这两员大将的渴望还是胜过了前线的战事。丁泰见信,将中路大军的指挥权交与李稹,自己率领五百亲卫进入巢湖,坐船连夜返回芜湖。船只虽然比马匹慢不少,但好处是可以一直在走,不象马匹还需要中途歇息。
  纵然没有丁泰的急信,依着张机的仁慈医者心,也便开始给黄叙看病了。黄叙乃是黄忠幼子,刚满十三,由于母亲算是高龄产妇,加上失去长子之痛,使得黄叙在娘胎里便带了病,出生后更是自幼身体虚弱。前者医士曾说,其寿不过十岁而已。黄忠不舍,自幼花尽家中余财,用各种名贵药材补养着儿子弱躯。
  此时张机看完黄叙病情,不禁沉吟道:“老将军,令郎病情不容乐观啊。若是早上三五年,通过慢慢调养,或许有七八成把握。如今,病势已经沉重,张机却只有四五分把握了。”
  四五分把握也好!反正黄叙原先已经被其他医士判了死刑。
  张机见黄忠一副毅然的表情,知道黄忠也是打算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不禁说道:“老将军别泄气。此间主人征南将军,虽然并非医士,但精通药理,诸多见识尚在张机之上。机先下药调养着令郎身体,等征南将军回来,机跟将军参酌一个方子,当有八九成希望了。”张机来到芜湖时,曾经与丁泰沟通过多次,主要还是关键建立一个医院和一个医学院的问题,当然,丁泰前世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母族却是中医世家,自幼懂得的中医可不少,因此与张机交流的过程中,往往提起一些后世的医学知识,使得张机脑洞大开。
  本已经又陷入绝境中的黄忠听说儿子又有了八九成治愈的希望,忽然又是大喜。大喜大悲之中,黄忠言语都有些失措了,呐呐地,连黄夫人都忍不住笑了。黄夫人见黄忠说不出话来,忙上前福了一福,对张机道:“张神医,外子是欢喜傻了,您别见怪。”
  张机笑道:“夫人客气了。”
  正说话间,忽然一个侍卫打扮的青年敲门而入,抱拳道:“张先生,黄将军,征南将军听说黄老将军远道自长沙而来,特从前线返回,看望黄老将军。”
  黄忠激动不已,在刘表手下,别说受到这种礼遇,连过问一次都不可能。黄忠有些惶张地起身,拱手道:“征南将军何在?容黄某前往拜见。”
  那青年笑道:“主公正在老将军暂居的府邸门口等候。”
  黄忠转头对黄夫人说道:“老婆子,续儿交给你了。我先去拜见征南将军去。”黄忠看了一眼脸上有些血色的儿子,心中大畅,急匆匆地跟着去了。
  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正站立在黄忠暂时租居的住宅外,那少年浓眉大眼,一副雄壮挺拔之姿,说不上太英俊,至少比之赵云周瑜是逊色不少,但也绝对说不上丑陋,长期的上位者生涯,英武两个字是跑不了的。
  黄忠知道那就是征南将军丁泰了,连忙上前,拜倒在地,口中道:“南阳老卒黄忠,拜见征南将军。“
  丁泰眼中一亮,这就是演义中号称蜀汉五虎将的老将黄忠了,也许是因为儿子病体所扰,年届五十的黄忠比之同龄人更显老一些,胡须已经一半花白,额头上的皱纹也要比贾诩、华歆等要多,但体魄雄壮,双目炯炯有神,一看便是武者高手之列。
  丁泰打量了两眼,连忙上前扶起黄忠,礼贤下士的作为是一定要有的,要不然何必大老远从九江赶回来?虽然张辽信中说黄忠已经来到江东,但却没有明确说会出仕江东,为江东效力。丁泰目前帐下三员大将赵云、太史慈、张辽都是顶尖的高手,但毕竟数量上还是少啊,再多一个不逊于关羽张飞的老黄忠当然让丁泰开心。
  丁泰开口问道:“老将军贵庚了?“
  黄忠肃然道:“忠今年已四十八矣,虽年老,还能开六石弓,舞动八十余斤的大刀。堪比古之廉颇。“
  丁泰听黄忠这么说,知道他是有意出仕江东了,否则不能自夸已能。丁泰双手挽着黄忠跨入院内,边走边道:“江东草创,诸事未顺。老将军可愿留居江东,为早日天下一统而尽力乎?老将军若肯辅助于泰,江东幸甚,天下幸甚。“
  黄忠侧过身,恭谨地对丁泰施礼,说道:“将军不嫌黄忠老卒无用,自当为将军效劳。老卒拜见主公。“丁泰呵呵大笑,扶起黄忠,笑道:“好,江东又多一上将。吾闻令郎体弱,老将军可先安顿家室,稳定令郎病情。等令郎身体稍安,我当以老将军为偏将军,统兵镇守一方。”
  黄忠刚到江东,便得丁泰承诺出任为将,并镇守一方,不禁大喜,思想在荆州数十载,一直不过为一校尉,最后还是得刘表从侄提携,方成为中郎将,随之镇守长沙。这两种境遇,无异于天上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