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疑云再起
作者:dinkum      更新:2021-06-06 11:46      字数:3049
  放下孙策不谈,丁泰又提出了迁治所于秣陵,同时扩建秣陵的想法。曲阿是刘繇担任扬州牧时临时设立的治所,所以选择这里,因为扬州的原治所寿春被袁术占领,不可能还给刘繇。刘繇在曲阿借助一些还支持汉室的江东力量,逐步占据了吴郡北部以及丹阳郡。曲阿虽然成为了所谓扬州的治所,但刘繇在此时日并不长,因此也没有发展得比一般县城更好多少。由于丁泰下一步面临的主要敌人就是江北的袁术,原因将治所从曲阿迁至更能直接面对九江的秣陵便相当重要。
  鲁肃对于丁泰的这个建议倒也支持,尽管不知道丁泰的具体志向是什么,但在鲁肃看来,毕竟心存天下者不可能眼睛只盯着丹阳、吴两郡之地,现在就开始惦记着袁术,不管是基于防守还是进攻都是积极的态度。
  但鲁肃提出:“依肃所见,不如迁至芜湖。芜湖此处,上接长江,又可沿溧水直接进入太湖抵达吴县(吴郡治所),往南还可以通过冷水与宛陵相接。乃水路交通极为便利之地。我江东以后发展,必然以水军控制长江为主要目标,因此芜湖此处水路如此便利,肃以为更加适合作为治所。”
  丁泰虽然在江东生活年余,但对于江东的地理远没有鲁肃这些专门研究天下的人熟悉,听鲁肃这么一说,再仔细看看地图,还真是这么回事。只是原先的历史上江东孙权建都于秣陵(后改名建业),因此丁泰首先也便关注了秣陵,倒也不知道现在的秣陵实际上与孙权所建都的那个秣陵实际上不是一个地方。建业城,实际上还要靠近长江,也就是后世的南京,是三国东吴全新建筑的城池。现在的建业并不存在,鲁肃建议选择芜湖也在情理之中。
  顾雍、虞翻等人,倒不懂什么秣陵有王者之气之类的东西,但从地图上看,芜湖可以通过水路很方便地连接各地,包括接入庐江、九江之间的巢湖等,对于以后将扬州长江以北的庐江九江收复之后的交通也很是方便,于是便一致支持鲁肃。
  丁泰当然也无不可,于是便一致同意迁治所于芜湖,具体建城规划等丁泰亲自现场勘察后再商定。
  刘繇进入豫章之后,起始非常顺利,与荆州邻居刘表的关系也算还不错,唯一不顺心的是原部下笮融逐渐有悖逆之心。笮融前一年诱杀了朝廷以及刘繇扶持的豫章太守朱皓,其时刘繇便有除笮融之心,但派张英征伐笮融反被打败,便暂时放过了笮融。笮融也知刘繇手下兵力远胜自己,不敢过分悖逆刘繇,便表面上又降服了刘繇。
  这次刘繇兵败丹阳,出走豫章,与笮融一个锅里搅勺子,笮融当然极不满意,便又生出了反叛之心。
  刘繇也不是笨人,对付孙策可能力不从心,但对付一个笮融却是绰绰有余。一经发现笮融有反叛之心,立即召集部下决定讨伐笮融。就在丁泰在丹阳埋头苦干,开始扩建芜湖城的时候,刘繇正与笮融苦战不休,因此对于丁泰已经收复丹阳之事,刘繇也暂时没有精力考虑是否要迁回曲阿。
  腊月二十六日,张辽率部经广陵渡江至丹徒,丁度亲自接着,当晚便赶往曲阿。
  丁泰此时正在太湖之中查看刚刚开始扩建的造船厂,除了征集了原先丹阳、吴两郡的造船工匠外,丁泰还重金从庐江、江夏挖来了十余名工匠,虽然还是有所不足,但已经可以勉力支撑了。丁泰听说张辽到来,当即星夜赶回曲阿。
  “辽拜见少主公。”丁泰回来的时候已经戌时,但张辽一直在城守府候着,见丁泰回来,不禁呜咽拜倒。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当年的少主早已故去,此时见到昔日少主不但未亡,反而已经长达成人,心中激动,声音中也带了呜咽之意。
  丁泰连忙上前扶起,看着这个脸上已经饱经风霜的才二十七八岁的汉子,心中好生感动,毕竟这是父亲昔日忠心的部下,一听说自己的消息,不远千里便赶了过来。丁泰道:“文远兄,不要多礼。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半个师父呢。”
  张辽起身道:“昔日一别,已有七载。辽想不到还能有今天。”
  丁泰引着张辽坐下,问道:“不知吕布那厮怎肯轻易放文远南下?”
  张辽抱拳道:“辽接到度公的书信,知道少主公在江东已经扎下根,当即便留书一封,离开彭城南下。或许奉先追而不及,或许心中有愧,不愿追逐。”
  丁泰冷笑道:“有愧?他吕布心中还能有愧?”
  张辽说道:“辽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丁泰心道张辽已经跟随吕布多年,与吕布也有感情了,自己别一时冲动,让张辽觉得自己对于吕布的恨牵涉到了他,当即强自定了定神,说道:“文远请讲!”
  张辽缓缓说道:“老主公当年遇害,虽然奉先无法脱离干系,但真正下手杀害老主公的,却不是奉先本人。辽并非为奉先开脱,只是想让少主公了解一下当年的真实情况。”
  丁泰对于这件事情,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不管是今世的传闻,还是前世的记载,吕布都是杀害丁原的凶手,但此刻张辽说来,却似乎另有隐情。
  丁泰更加急迫地想要了解这一切,几乎倾尽全力靠近张辽听他诉说。只听张辽说道:“当年辽受老主公之命赴京听从大将军指挥,大将军何进又派辽往河北募兵。董卓入京时,辽尚未返回雒阳。这时便发生了吕布兵变之事。辽受老主公知遇之恩,焉能让老主公不明不白地故去?因此,回到雒阳后暂时跟随奉先帐下,同时也在不断调查当时事变的真相,因为我当时始终不信奉先会为了一匹马而翻脸杀害老主公。”
  丁度摇头道:“吕布此人乃无义小人,贪图富贵,有何做不出的事情?”
  张辽向丁度抱拳道:“度公,奉先乃是自视甚高的人。如果他仅仅是为了贪图一匹马或者一些金银珠宝,他完全可以利用他无双的武力夺取过来,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翻脸杀害自己的旧主?在辽看来,奉先既然知道董卓手中有他喜欢的宝马,双方又是敌对势力,奉先绝对不会为此背主,反而会挥兵攻杀董卓,宝马赤兔自然落入他的手中。”
  丁度默然,不再反驳。是啊,吕布岂是那么容易收买的?在他眼里,既然不是朋友,那便是敌人。我的固然是我的,你的一样也是我的。当时董卓不敌吕布,吕布完全没有必要背主,杀了董卓之后什么赤兔宝马、无数金银珠宝自然都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张辽见丁度不再反驳,遂转头对丁泰继续道:“少主公,后来我从军中旧人口中多方印证,才知当时李肃劝说奉先杀害老主公,奉先推辞不允,只是看在李肃乃是故人份上,又携带重礼前来,这才没有翻脸驱逐他离开。可是当晚李肃利用狡计灌醉了奉先,遂又装扮成吕布模样,进入老主公营帐,利用老主公不防备之机,悍然刺杀了老主公,并嫁祸给奉先。”
  说道这里,三人均是一片唏嘘。
  张辽继续道:“老主公身故,营中大乱。当时营外又有董卓人马接应,若是不当机立断,不但不能擒拿李肃报仇,连并州全军恐怕也覆灭在即。刚刚醒酒的奉先无奈,只得吞下了苦果,将此当作自己的功劳暂时投奔了董卓,以待时机杀李肃、董卓报仇。”
  丁泰沉吟道:“文远当时既然不在,此言可有证据?”
  张辽苦笑道:“少主公,奉先帐下,十之八九都是当年老主公部下。若是真的是奉先杀害老主公,人心早散,哪有这么多人一直追随他?”
  丁度疑惑道:“可是吕布投奔董卓后,为何迟迟没有动手报仇?”
  张辽道:“杀害老主公的功劳,明面虽然是奉先,董卓也为此做出了赏赐。但李肃不可能不将真相告知董卓,一面领取功劳,一面使得董卓并不信任奉先。因此对奉先的防范一直非常严密。再后来,凉州军进入雒阳的兵力越来越多,奉先也渐渐没有了机会。不得已,最后与王司徒合谋,借机攻灭了董卓。再后来,在军中找了个由头,亲手将李肃斩首示众,算是出了口恶气。”
  丁泰听完,也吁了口气,如果真相是这样,即使不能与吕布为友,至少也不必为敌。虽然吕布最终是会败亡的,但凭吕布的实力,即便是强大如袁绍、曹操,也不敢轻视吕布。丁泰如果背负了父仇,与吕布不死不休,那么江东也是非常危险的。
  丁泰说道:“文远不远千里而来,泰心中感激不尽。今日已经太晚,明天我为文远接风,介绍江东众文武与你。”
  张辽应声而起,抱拳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