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剑意的疯长，周凡的气势也开始节节攀升，在他体内自行运转起来的蜕凡之法亦变得愈发疯狂了。
  沉寂于树林中的灵气响应着法决的号召，纷纷涌向周凡，汇聚在他体内。
  其总量，即便超过了周凡现在所能承受的极限也不曾停下。
  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已爆体而亡，唯独周凡是个例外。
  这得益于他修炼的法，他施展的招，还有他手背上那道环形的白色光华。
  这三样，缺一不可。
  多余的灵气在蜕凡之法的引导下积聚在周凡的掌心，幻化成一柄长剑。
  长剑的样子，和周凡记忆中的那柄木剑一模一样，不过剑身上没有雷电，而是散发着莹莹绿芒。
  灵气化形，这是某位上古大能通过鬼气化形参悟出来的招式。
  但和鬼气化形又不尽相同，它更考验施法者的心智和信念。
  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周凡能施展出来，运气所占的成分要比天赋更多。
  不过片刻，周凡此时掌控的灵气就已经超过了蜕凡境的范畴，即便是和练气境相比也不遑多让。
  “嗡~”
  猛然间睁开双眼，周凡手中的长剑仿若真实存在一般，在这一刻发出了一声铮鸣。
  剑身轻颤，跟随着周凡的手臂落下，斩向前方。
  他蕴藏在剑中的意志同时迸发而出，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姿态冲向远处。
  “志学。”
  一式新的无敌之法，杀人之术，出现在这世间，第一次展露出它的锋芒。
  “轰~”
  巨大的声响随着长剑的斩下而响起，然后，惊起的泥尘挡住了周凡的视线。
  “呀。”
  昏睡中的红儿被响声惊醒了，巨大的声响瞬间驱散了睡意。
  她捂着耳朵，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周凡正站立在不远处，冒着风雨挡在她的身前。
  不知因何扬起的泥尘衬托出他挺拔的英姿，手中逐渐消散的绿芒点缀着他坚实的臂膀。
  周凡握剑的手裸露在了风雨中，整只袖子已在刚才的那式剑招下炸裂成无数的布片，散落在四周。
  淋漓的血液从他的手臂各处涌出，殷红的鲜血顺着臂弯流淌而下，最后从指尖滴落，斑驳了脚边的草叶。
  好在没有伤及筋骨，影响到经络。
  这还是周凡的身体经过灵气蕴养后的结果。
  若是那晚，吼声没能及时叫住他，他的手恐怕已经废了。
  “康叔，你没事吧。”周凡冲着泥尘嚷道，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
  在他眼前的泥尘中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却无法让他分辨出对方是谁。
  就在周凡睁眼的那一刻，他看见的不是向他袭来的老妇人，而是挡在他身前的康椋滩。
  怪不得周凡听见了拳肉相击的声音，却没感觉到疼痛，原来是康椋滩替他挡下来了。
  可周凡的手中的剑已经挥下了，他就是想要停住，也拦不下那积蓄已久的剑式。
  幸好，直到最后一刻，周凡也没有放弃，在剑锋落下的刹那，他硬是将手臂向旁边移了半尺。
  也正是因为这半尺，剑式的余威刚好和康椋滩擦肩而过。
  “我没事。”
  泥尘中，康椋滩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让周凡安心了不少。
  不久后，随着尘埃落定，一条半人深的沟壑出现在众人眼前。
  狭长的沟壑毁掉了沿途的植被，一直延伸到大道上也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将道路一分为二，就连另一边的灌木丛也没能幸免，被毁掉了一大片。
  虽然这式剑招的威势还有些稚嫩，但亦恐怖如斯。
  康椋滩的身影也在泥尘中显露了出来，而在他前面不远，就是那个自称姓叶的老妇人了。
  老妇人躺在地上，她的胸骨已经被打碎了，整个胸口都凹陷了下去。
  “嘿嘿……”
  诡异的是，对方竟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死到临头了还冲着周凡傻笑。
  “没想到啊，你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谁教你的？”
  周凡嘴唇微动，正要回答，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老妇人仍保持着笑容，可她身上的皮肉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来。
  更恐怖的是，她本人竟对此毫无察觉。
  到最后，就连老妇人的那层皮囊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了飞灰，消散在雨中。
  好在皮囊下包裹着的并不是白骨，而是一个由木材拼接制作而成的人偶。
  然后，像是失去了某种支撑，人偶轰然倒塌，连接各处关节的机关也出现了异常，纷纷断裂，人偶的各个部件跟着散落了一地。
  “原来神仙都这么无聊啊。”
  看清了人偶的样子，周凡这才定下心神，慢慢走到了那堆零件的旁边。
  “竟然有功夫和我们闲光。”
  “对方不是坪城里的人。”康椋滩在周凡的一旁说道。
  早些年，康椋滩也去过坪城，并在哪里停留了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