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这儿？”齐深问她。
  “实习。”
  “没人教过你要看着别人的眼睛回话吗！”他的声音拔高了几分，领导架子一下子就端出来了。
  难怪别人说他脾气不好。
  “齐总，请问还有什么指示？”沈木留抬起头，不卑不亢地问他。
  齐深看她这个样子就来气，装什么装？但他再生气又有什么用，她就跟个棉花一样，把他的气悉数吸收了，一点回应都没有。
  “准备待多久？”
  “八月底吧，开学就回学校。”
  “你学的是建筑？”
  “嗯，学渣。”
  “那就好好跟着组里学啊，徐关太死板，他们组里的黎昕还不错，关键是眼光比较好。建筑是一门艺术，纯靠技术可不行。”
  那也要你的下属给我学习的机会啊。
  沈木留把这话给憋回去了，不然听起来有点像告状，挺不光彩的。
  齐深喝了一口茶，然后抬眼看她，“这身衣服挺适合你的。”
  沈木留拧了拧眉毛，这人又开始了？于是回敬道：“您西装革履的样子也挺好看。”
  齐深脸上的肌肉松了松，没刚才那么气了。
  “回去吧，希望一个月后能看到你设计的作品。”
  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又正经起来。她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很多面，散漫、严肃、跋扈、伤感，这些听起来毫无关联的词语恰好都能用在他身上。
  他确实很有魅力，并且很抓她的心。
  关键是这个男人还对自己告白过。
  除了蔺无川给她的动力，她突然间更想把这事儿做好了。
  如绿绿所说，齐深很少在公司露面。这次来过之后，沈木留有一个多星期都没再见到他。倒是徐关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专门找了黎昕来带她。
  黎昕是个四十来岁的姐姐，无论从日常穿着还是从对艺术的理解来看，都是一个很有品味的女人。沈木留在她身上学到了很多，脑海中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概念，知道自己想设计一个怎样的作品。
  应该是青春时尚，第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造型。
  这个想法很快便跃然纸上。她的图纸上用素描线条构造了一个简约活泼的体育馆造型。立面主要使用的材料是赤陶土，颜色淡雅柔美，其中点缀了数条红色、白色和芥末黄的竖条纹。平直的墙面上，还延伸出几处三角柱状的窗体，提升了建筑整体的辨识度。而人们和这座体育馆的联系，从建筑一侧的水泥台阶就开始了：天气好的时候，不用急着进入馆内，可以在阳光下先坐一会儿。
  虽然外观设计得挺别致，但是基本功还是差了一大截，内部结构和采光等都是问题。
  她最近基本都加班到快十二点，翻看了很多建筑类书籍，拿出了考前突击时的决心。
  办公室的人基本上八九点就走光了，只剩她一个，她给蔺无川发消息：“今晚加班，别等我啦。”
  蔺无川回：“又加班？我现在很怀疑当时送你到齐氏实习是对是错，累了的话就回家吧，别硬撑，我跟齐氏董事还算认识，他不会为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