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崆峒滴血
作者:灵唤      更新:2021-06-05 17:32      字数:13500
  崆峒山位于金城平凉郡西,其峰峦雄峙,危崖高耸,幽壑纵横,涵洞蜿蜒密布,高峡平湖,水天一色;怪石嶙峋,似鬼斧神工;蓊岭郁葱,似浩瀚绿海;烟笼雾锁,如缥缈之仙境;既有北方之雄伟,又兼南方之景秀。因人文始祖轩辕黄帝亲临问道于此山,被尊称为‘天下道教第一山’。
  望驾山的绝壁洞穴中,‘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正在秘密谕令下属护法‘黑狼’栗邪莫。
  “谨遵帝主、帝母法令!属下立即下山,谕令平凉郡的黄旗旗主准备好帝主、帝母练功所需的‘口粮’。”‘黑狼’栗邪莫,一袭黑色斗篷装,只能看到双眼闪烁的精芒,显得十分的诡异,躬身退下,闪身而去。
  山洞内传出‘千面媚狐’杜娟儿阴毒的声音:“十日后,咱们血洗太和宫,让苍松俊峰这个叛徒和混元飘渺真人这个牛鼻老儿付出应有的代价!”
  “夫人不觉得咱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吗?一路走来,其地方所控势力均被‘小神女’与所带的‘百年玉面猴’给尽数毁灭!”
  “夫君难道不知,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咱们不这样,又岂能探知‘小神女’与‘百年玉面猴’的真身?!崆峒山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原来夫人的留手在这!”“哈哈哈...”洞内,狼与狈的得意忘形的阴狠奸笑声,经久不息,回荡在洞穴之间......
  王家堡堡主王渊博,玉冠银丝,面部没有任何表情,一袭绿缎绸袍,颇显富贵。在安宁堡管家安详恭敬的带领下,来到‘英雄居’的内堂。公孙若兰慧眼眨动间,龙君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飘至王家堡堡主王渊博身旁。王堡主王渊博只觉眼前一晃,本能的一个旋身,想躲避开去,无奈对手的手法太快,一张自己的脸谱面具已经到了对方的手中。冷笑声起,抬手之间,王堡主王渊博瞬间又为自己贴上了另一张脸谱面具。其手法之快,让一般的人目力不及。连龙君、公孙若兰这样的高手也未能窥见其真容。惊异之下,龙君冷冷的道:“阁下何许人士?不敢以真容现身,就是有千张脸谱,在下也将阁下剥个精光,露出真身。”心念动处,出手似电,一个闪腾挪跃,一个神灵伴身,在‘英雄居’内厅中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精彩大戏,引得厅外的众英雄纷纷围观,喝彩一片,齐声叫好!公孙若兰小心谨慎的留意着周围的一切,密切的关注着身边的秦王密使。
  安宁堡堡主安宁和,担忧王家堡堡主王渊博就此与自己产生误解,忙起身双手作揖笑语道:“龙公子,这就是一场误会,还望二位英雄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就此罢手,握手言欢,其中之缘由,容老夫慢慢说道。”
  厅中身影闻声而分,王堡主王渊博的脸上又换上一张红白黑相间的关公脸谱,看不出此刻的任何表情,气吁之声有些急促,可见消耗了他的不少体力。龙君表情平和,气闲神淡,俊逸潇洒的站在一边,手中的脸谱面具挥手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劲气不绝于耳,钉贴在‘英雄居’内厅中央的墙壁上,顷刻间,由十多张脸谱面具,组成的一个清晰的、七彩斑斓的‘寿’字,耀然在大家眼前。掌声、喝彩声再次响起,久久不息...
  安宁和大声的道:“老夫今日六十寿诞,又喜逢重阳,曾蒙各路英雄豪杰,武林人士,江湖朋友之厚爱!不远千里跋涉,百忙之中,抽身前来为老夫贺寿,老夫万分感激!在此,老夫谢谢大家的盛情!望大家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在安宁堡内多住几日,吃好、喝好、玩好!谢谢大家!”
  “王堡主、龙公子,二位请入座。”安宁和娓娓道来:“龙公子、公孙公子有所不知,王堡主祖籍巴蜀(四川)人氏,为人豪爽大气,胸怀似海。在他眼里没有好坏之说、善恶之分,世人需要帮助,在他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都能给予。大家都知道他是大善人,却没人知道他的真容。除了他的父母、结发之妻,连儿女都不知晓。换脸是他此生的绝技,也是他身份持有的象征!诚请两位公子多多体谅!”
  龙君、公孙若兰连忙抱拳回敬道:“安前辈言重了!龙君、公孙若兰在此向王前辈请罪,对刚才的冒失,还请王老前辈海涵!”
  “哈哈哈...”王家堡堡主王渊博朗声一笑道:“两位公子不必自责,不知者,无罪嘛!老夫看两位公子仪表堂堂,俊逸潇洒,可谓人中之龙也!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矣!要不是安堡主喝止,老夫这块金子招牌,在龙公子手中,玩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就给砸掉了!哈哈哈哈......”
  “王前辈之胸襟,让晚辈龙君汗颜!”“咱爷俩这叫住不打不相识嘛!老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真的开打,老夫在龙少侠手中都走不过一招哦!不知龙少侠师尊何人?!”“前辈...”龙君的迟疑,让王家堡堡主王渊博顿时悟道:“冒昧冒昧!真是老糊涂了!哈哈哈...”
  安宁和也乐呵呵的道:“老伙计呀!如今的咱们,不得不服老哦!如今这江湖都是他们这帮后生的了,咱们这把老骨头,在他们面前不经一吹,就给散架啰。最近江湖盛传的‘小神女’与那‘百年玉面猴’,所到之处,除暴安良、劫富济贫,深得民众盛赞,无不叫好!回想起来,吾等真是枉活此生!”
  公孙若兰道:“安前辈、王前辈、吴员外,前辈们创业之艰辛,忧民之疾苦,乐善施为之本性,也是吾等晚辈学习之楷模!”
  吴员外也高兴的乐道:“看看,公孙公子在安慰咱们这帮老家伙受伤的心!”
  秦王密使也道:“老少互尊,恭敬祥和,开创新朝良好之民风!”
  “哈哈哈哈......”众人笑语满厅,快乐洋溢无限。
  安宁堡管家安详来到‘英雄居’内厅九星主坐圆桌旁道:“回禀老爷,除刘家堡堡主刘一虎没来外,其他的客人都已经到齐了。”
  安宁和正色道:“不必等候,准时开席。”
  “是!老爷!”管家安详躬身退下,安排去了。
  炮仗齐鸣,震动天地;锣鼓声响,大戏开场。人们吃着菜,喝着酒,看着戏曲,好不安逸;彼此的道贺声,祝酒声,江湖奇事的议论声,精美高雅的戏曲声,交织一起,热闹无比。
  吴氏三兄弟端起酒杯,站起身道:“两位恩公,再造之恩,使吾等兄弟二人再见光明!请接受吴家三兄弟的敬酒!咱们三兄弟先干为敬!”
  一仰脖子,已见杯底。
  公孙若兰、龙君同时端起酒杯,起身回敬。公孙若兰,双手执杯,语压众声的道:“咱们有幸同处一地,实乃有缘之人!今日安前辈六十大寿之际,晚辈们有幸识得在坐的诸位前辈、各路英雄豪杰,江湖朋友们,乃晚辈兄弟之幸事。在下在此提议,大家同端酒杯,恭祝安堡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公孙若兰字字振地有声,绕梁入耳,百席之间,劲道平缓持久,音轻纯正,清晰入众人之耳,全堂一片鸦雀无声,连戏台上唱戏的人,都停下了嘴里、手里的活儿。公孙若兰的这份功力,除了龙君,在场的又有几位能做的到?能做到的恐怕就是那不敢恭维的狮吼功了,在这等场合岂不是献丑!短暂的宁静后,大家端起酒杯,纷纷起身,声音宏亮高雄,直贯苍穹,回荡浩宇,迎来这气势如虹的祝福声:“恭祝安堡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安宁堡堡主安宁和手执酒杯,朗朗大笑道:“谢谢各路英雄朋友,不辞辛劳,千里来贺,安宁和万分感激!希望各路英雄豪杰,能在本庄宿留多日,住好、喝好、吃好、玩好,让安宁和诚敬地主之谊!大家干杯!”
  “干...”众客人声如洪钟,气势磅礴。
  红烛泛光,酒至黄昏。安宁堡管家安详急冲冲的快步来到堡主安宁和身旁,低首耳语着。安宁和听闻后,脸上有些变色,起身道:“诸位,老夫有点小事,要去处理下,就让管家安详陪陪大家。”
  “等等,安前辈,就让晚辈同兰弟陪前辈一起去吧。”龙君从管家安详的口型中,得知了外面所发生的事。
  公孙若兰与秦王密使一道站了起来,公孙若兰道:“前辈,咱们一起去吧!”眼光真挚,语音诚恳,不容拒绝。
  望着眼前两位可爱的年青人,安宁和不好拒绝的道:“好吧,陪老夫去看看。”
  他们没有惊动其他的客人,从后院走了出去...
  城郭下,护城河的对岸,灯火通明,刘家堡堡主刘一虎,端坐马上,年约五旬,玉冠发髻,绿缎绸袍,倒也不失威武气派。鼠目中,隐含着狡诈与贪婪,带着他的手下,倾巢而来。火把的火焰在秋风中摇曳,映照出一张张丑陋不堪的小人嘴脸。一顶白色大轿,一副楠木棺材十分抢眼,让人见之及其的不舒服。
  城郭上的安宁堡堡主安宁和,显得十分大度的道:“此刻的刘保住不是为安某做寿来的吧?”
  刘家堡堡主刘一虎抱掌作揖道:“刘一虎也想前来为安堡主庆祝六十大寿,讨杯酒喝,无奈堡中来了贵客,忙于之中抽不开身。这位贵客远道而来,听闻金城吴员外富可比国,乐善好施,特向吴员外讨取些过路钱财。可吴员外府邸却座落在安宁堡中,不得以而为之,只有叨扰安堡主了。”
  安宁和听闻后毫不动怒的道:“刘堡主的这位所谓好友,不知什么来路,要向吴员外讨取过路钱财?是吴员外经商所欠贵好友的黄金珠宝,还是白银绸缎?”
  一个冷深深的语音来自白轿之中,令人心怯:“什么都不欠,听闻吴员外的钱多得化不完,特地前来帮助他消化一些,以免他被金钱所腐化,变成铜臭一堆。”
  安宁和大笑道:“姑娘的思维逻辑,闻所未见,不知姑娘索取多少,方可心怡?”
  语音冰冷,斩钉切铁:“足金一棺材。”
  安宁堡堡主安宁和听闻后,哈哈大笑道:“姑娘这哪里是什么讨取,分明就是豪夺嘛!吴员外的钱财,是做正当生意赚来积存下来的,不是在道上打家劫舍抢来的来得那般容易!再说姑娘要这么多,拿得走吗?!”
  “安堡主的意思就是不给啰?!”声音娇柔冷冰,停顿少许又再度响起:“那本姑娘的这口空棺材,又用来装些什么呢?”声音落处,杀气顿生,弥漫夜空,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公孙若兰与龙君四目相对视了一下,龙君已经明白兰弟的用意,朗声的道:“姑娘想用这口空棺材来装些什么?!”
  轿中姑娘,言语中有些刻薄之意的道:“难怪安堡主气定若闲,原来身边有高手护驾。”
  龙君淡淡的道:“高手谈不上,不知姑娘何方神圣?如此强取豪夺!”
  “客气、好说,本姑娘倩儿,外号‘玉狐’。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在下龙君,就请倩儿姑娘赐教几招。”龙君音没身起,空中的他姿态潇洒,手中的洞箫,一式‘蛟龙出海’以五成内力平射而出,击向白色木轿。木轿应声爆裂,一个白色人影飞窜而起,飘落一旁。龙君身影电闪而至,洞箫已经拿在手中,飘落一旁。
  “没想到龙公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却不懂得怜香惜玉,让人莞尔叹息!”灯影闪处,一个身材婀娜多姿,容颜娇美,年芳十五的白衣姑娘,站在龙君的对面。夜风吹拂,裙带飘飞,又似仙女下凡般的静美。与之格格不入的是,秀眉明亮的双目中,多少隐含着一丝邪气。
  龙君毫不客气的道:“对于那些善良,勤于劳作而获的人,龙某佩服之至;对于姑娘这种靠强取豪夺,不劳而获的人,龙某只有武力侍候,何来怜香惜玉一说?”
  ‘玉狐’倩儿口如樱桃,语如蜜甜,身影扭动,似杨柳飘拽,妩媚娇柔的道:“何为善良?何为勤劳?俗语说人美心善,难道在龙公子眼里,本姑娘不美吗?!本姑娘为了一口棺材的黄金,费了若干口舌,怎么会是不劳而获?!”
  “在龙某的眼中,只有善恶,没有美丑。外表的美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就像这深秋夜里飘落的黄叶,最终化为泥土。姑娘这身没有灵魂的躯壳,在龙某的眼里只是一副臭皮囊而矣。仅凭一张巧舌,就想收获他人的成果,岂不是天方夜谭!”
  “可恶!”‘玉狐’倩儿何等受过这般羞辱,双眸中闪过一道阴残狠毒的光芒,身影腾空而起,长袖飘飞,带着丝丝破空锐气直向龙君抖卷而至。龙君冷哼声中,不退反进,凌空虚度,身箫合一,旋转着直击‘玉狐’倩儿的面门。二人攻防监守,你来我往,交织缠绕,分剥脱离。劲气所到之处,枝断叶飞,河水飞溅,泥尘翻卷...
  城郭上的公孙若兰看得真切,此女的水袖功夫,甩、掸、拨、勾、挑、抖、打、扬、撑、冲应用熟练,收发自如,已经达到出神入化之境,欠的就是其阅历和火候。公孙若兰知道,此女的武功虽高,但是在自己的手中,也走不过百十招,必将落败。在龙君哥哥的手中,那就更不用讲了。可她任然有些颇虑,龙君哥哥出道不久,阅历不丰,天下武学之博大精深,岂是一人能窥其所有?!想到这,公孙若兰音达苍穹的道:“姑娘的江南水袖功夫,柔中带刃,实乃可观,可圈,可赞也!如果断其衣袖,就如同没有羽翅的苍蝇蚊子,其身法就没有这般美妙了。”
  公孙若兰看是不经意的一番有心的话,让龙君顿悟。龙君手中的紫竹洞箫,在意念的催生中,金芒暴涨,一式‘金凤梳羽’以六成内力匹练而至,将‘玉狐’倩儿罩在其中。一阵阵丝帛撕裂之声不绝于耳,破碎的绸布迎风飘飞,形如秋风中的残叶,飘落一地...场中的‘玉狐’倩儿,像凤凰被人拔去惊艳羽毛后,瞬间光彩全无,萎缩在地。那不可一世的冷傲范儿,荡然无存,让人心生怜悯!
  这一幕引得众人哄然大笑,城郭上的公孙若兰更是笑得弯下了腰,连正气凛然的安宁堡堡主,安宁和也忍禁不住笑出声来道:“公孙公子的这番点悟,可把龙公子给套进去了。”
  公孙若兰好容易止住笑声,甚是刁玩的道:“龙公子,没想到阁下把这式‘金凤梳羽’发挥到了极致,应用得如此的淋漓尽致,要不是心存善念,怜香惜玉,龙公子还不得把人家姑娘给羽化了。”
  此刻的龙君甚是尴尬,有些不知所措。‘玉狐’倩儿似乎看到了可乘之际,凶残毕露,身影如飞狐般掠起,手中金芒多如牛毛般的带着破空的尖锐劲气,密密麻麻的射向龙君。劲气扑面而至,不容龙君多想,身形闪动间,一式‘蟠龙绕柱’飞旋而上。金芒在劲气的飞旋碰撞中倒射而出,惨嚎连绵一片,不绝于耳,刘家堡堡主刘一虎所带的人,顷刻间,倒下了一大片。身子抖动间,衣衫冒烟,肌骨溃烂,惨不忍睹,瞬间变化成了一滩滩乌黑的血水。侥幸活着余下的人看得心惊肉跳,毛骨悚然!刘一虎手下幸存下来的弟子,哪曾见过这等场面,回过神来,形如惊弓之鸟,连滚带爬,惊叫着溃散而逃,消失在夜色之中...
  公孙若兰脱口而出:“好生歹毒的化骨银针!”话音落处,身影闪动间,来到了龙君的身旁,关切的道:“君哥哥,没事吧?!”
  “兰弟,君哥没事,只可惜让她给走脱了。”场中早已经失去了‘玉狐’倩儿的身影。
  刘家堡堡主刘一虎,孤骑单影,在地上还在燃烧的火把的光焰中,一袭绿色锦缎绸袍,迎风而动;一对鼠目欲夺眶而出,已然充血;一张猪肝色的脸,在怒火燃烧中已经扭曲得变型;手中的长柄恶狼板斧,颤抖不止;跨下坐骑,单蹄不停的刨着地上的泥土。多年集赚的家底,在对手的眼里形同泡沫,一吹而灭,了无踪影。面对自己这幅狼狈颓丧,无地自容的境地;羞愧、屈辱、不甘、愤怒...一齐涌上心头。心中一堵,气血上涌,口中咸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绿袍,溅满了坐骑的一身。硕大的身躯向后栽倒,手中的长柄恶狼板斧,哐当坠地,砸得泥土飞扬。龙君、公孙若兰双双飘身而至,扶住了刘一虎欲坠的身子。
  城郭上的安宁堡堡主安宁和一行人,随着吊桥的放下,快速的来到这里。安宁和从龙君的手中抱过刘一虎的身子,关切的道:“刘堡主这是怎么了?”
  公孙若兰道:“安前辈放心就是,刘堡主是一时想不开,气血攻心,昏眩过去而以,休息一下就无大碍了。这等鼠辈小人,安前辈何必放在心上。”
  “两位公子有所不知,此人虽攀权俯势,见利忘义,却也非大奸大恶之人。如今,他落到这般田地,也算是遭了应有的报应。吾辈仁侠之心,岂可落井下石,抬盖掩之。”
  龙君、公孙若兰双双回敬道:“安前辈训诫得是,晚辈谨记。”
  “两位公子言重了!从二位公子双双抢到,扶住刘堡主倒下的身躯,不让他受到第二次的伤害,就足见两位公子的侠胆仁心,慈善关爱的博大胸境!”
  一旁的安宁堡总教头安平,欣喜的道:“老爷,刘堡主他醒过来了。”刘家堡堡主刘一虎,在安宁堡堡主安宁和的怀中,慢慢苏醒过来,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装着若无其事,双手作揖道:“各路英雄,在下告辞。”说着,步履蹒跚的来到坐骑旁,攀爬了许久,才坐上马鞍。
  总教头安平道:“这种人死要面子,活受罪,连谢...”安宁堡堡主安宁和抬手制止了,总教头安平未说完的话。
  刁玩的公孙若兰,望着远去的刘家堡堡主刘一虎的背影,朗声的道:“刘堡主,恶狼板斧怎么不要了?”远处传来刘家堡堡主刘一虎那苍凉凄苦的声音:“留给尔等,多打几副马掌。”身影随着马蹄声响,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安宁堡堡主安宁和道:“安平,吩咐手下弟子,将这里的一切收拾干净,不要留下一丝痕迹,以免影响了客人们玩耍的心情!”
  “老爷放心,安平会办好这里的一切。”
  龙君、公孙若兰、安宁和一行人刚刚回到城内,城郭瞭望哨又传来了喊声:“不好了,老爷,刘家堡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把天都给映红了。”
  一行人快步登上城郭,放眼望去,刘家堡已经陷入一片火海。
  “安康,立即前去查看。”
  “是,老爷。”副教头安康走下城郭,飞身上马,伴随马的嘶鸣,扬鞭出城而去。
  公孙若兰一声叹息道:“这把大火让他晚节有保。”
  安宁和不惑的道:“公孙公子何出此言?”
  “此人一生见利忘义,攀官俯势,善于投机取巧,谋取私利;如今,聪明反比聪明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应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由于他的贪婪,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引狼入室,与虎谋皮,却失去了自己的整个家当,输的一败涂地。他这样走了,比他苟活一世,痛苦一生要强上百倍,也不失为一名真汉子矣!”
  马蹄声响,安宁堡副教头安康前来回禀道:“老爷,是刘堡主自己放的火,此时的刘家堡已经化为一片灰烬。”
  安宁和心中一紧,黯然道:“他的家人呢?”
  安宁堡副教头安康声音低沉,有些伤感的道:“全部玉碎!刘堡主亲手为之!”
  听闻后,安宁和身子一震,险些跌倒,龙君、公孙若兰连忙上前扶住,关切的道:“安前辈...”
  安宁堡堡主安宁和喃喃而语的道:“这个浑人,祸不及家室呀!”
  蒙蒙秋雨,冷却心扉,秋风低吟,催人惆怅......
  上清宫道观内,红烛摇曳,香烟缭绕。渺清道长正在给长明灯里,逐一添加灯油。一位身着黄色戒衣,年约三旬的青年道长从殿外飞奔而入,气喘吁吁的道:“师叔,山下传来的飞书。”
  渺清道长,年约六旬,木冠发髻,目清颜善,下颚胡须少许;一袭淡紫色银线刺绣的八卦图案法衣,显得颇有道家仙骨。渺清道长接过弟子递过来的飞书,展将开来:平凉郡发现狼精,已经失踪嚼死多人。阅后的渺清道长,面色凝重,眉头紧缩,显露出忧郁之色道:“清空,立即传八剑弟子前来。”
  “是,师叔。”清空道长转身离去。
  结合月前公孙不孤先生传来的飞书,渺清道长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他必须连夜前往混元顶,将最新情况向其他几位师兄和师祖禀报。他压制住心中的不安,坐在椅上,喝了一口香茶,等待着崆峒八剑弟子的到来。
  烛火轻摇,大殿上出现四男、四女。他们清一色的木冠发髻,眉清目秀,年约不到三旬,一袭黄色戒衣,手中青锋长剑,在烛光中烁烁发光。全部躬身抱剑(剑锋朝下)的作揖道:“弟子风、雨、雷、电、春、夏、秋、冬,参见代掌门师叔。”
  渺清道长起身道:“尔等不必拘礼,为师有事吩咐,望遵知。”
  “八剑弟子,谨遵法旨。”
  “为师连夜前往混元顶,最快三日返回,在这三日里,尔等同六位护山师叔,必须护卫道观及众弟子安全,不得有任何的闪失。告知其他师兄弟,用最快的时间,通知门下身着蓝色‘得罗衣衫’的众弟子,任何人不许下山,严防死守各个山道路口,禁止生人入山门。”
  “八剑弟子,誓死护观,力保众弟子之安全!”
  清空道长递上雨篷,长剑道:“师叔,秋雨绵绵,山道路滑,师叔一路小心。”
  渺清道长披上雨篷,拿过长剑道:“尔等务必小心谨慎!方可万全!”声音方落,身影动处,人已经消失在蒙蒙细雨的秋夜之中......
  秋雨纷飞,凉风撩人,黄叶在风雨之中翻飞、飘零。灰蒙阴暗的天空,烟雨连绵,朦朦胧胧。路旁的野菊花,残破不堪,留有余香,让人闻香伤愁。龙君、公孙若兰、秦王密使三人三骑来到一处岔道。秦王密使跨马一步,抱拳道:“龙公子,保重!公孙公子,本官在前面的路口等侯!”秦王密使策马前行而去。
  四目相对,沉默无语,只闻秋风细雨的淅淅沥沥、沙沙声响。‘黑子’和‘玉儿’耳鬓相磨,引颈嘶鸣,打破了这惜别时分的宁静。“君哥哥。”
  “兰弟。”龙君、公孙若兰的异口同声,让彼此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许久,公孙若兰强挤笑颜,语音轻柔的道:“君哥哥,此番前去崆峒山,务必小心!兰儿,送返秦王密使,在长安见到爷爷后,力争早日与君哥哥会合,君哥哥,保重!”
  “兰弟,护送秦王密使,一路艰辛,不可大意!珍重!”
  “君哥哥,你先行!”
  “兰弟,你先走!”
  “不,兰弟要看着君哥哥先走!”
  龙君深情的凝视着眼前的爱人,精目中已有了泪花。心中的不舍,离别的相思,将陪伴自己的孤影。可作为男人的他,必须收起此刻的心境,去做更重要的事情!想到这,猛的一提手中缰绳,胯下一夹,‘黑子’嘶鸣声中,飞奔而出。望着龙君远去的背影,公孙若兰强忍的泪水,顺颊而下,已然泪流满面,嘤泣出声...这真是:
  秋风冷
  菊花残
  古道西风吹人怜
  雨淅淅
  泪花淹
  心湖翻涌荡漪涟
  情意浓
  爱相连
  分马扬鞭何日见
  江湖义
  儿女心
  侠义远扬书豪情
  ...
  公孙若兰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得到宣泄,心中舒服了很多。她目视着君哥哥消失的方向,拿起了玉笛,吹奏起来:
  笛声情幽扬
  送君去远方
  情丝千里系
  不道离别殇
  ......
  混元顶上的軒辕楼内,烛光明亮,檀香缭绕。混元飘渺真人正在焚香,虔诚的拜祭道教仙家广成子的塑像。混元飘渺真人,白发朱颜,面慈清瘦,银眉修长,垂于颧骨,双目明净,清澈剔透,鄂下银须,长已过胸,观之,年约已达百龄之寿矣!一袭紫色金线刺绣的白鹤法衣,宽大飘逸,已达仙家之风范。他身子硬朗,步履轻盈,转身道:“俊峰还在苍松岭闭关修炼,月余之后方可出关,此番大任就得仰仗尔等几位师叔替他撑掌局面了。赵构、杜娟儿这对狼狈,现已年达古稀之年,任然不思过悔改,危害天下苍生!今番前来崆峒山,想必有备而来,尔等且不可粗心大意。四季四象剑阵,是否完毕?!”
  渺清道长躬身出列道:“回禀师祖,北斗七星八卦剑阵已经完毕,纯熟于心,欠的就是火候和力道。师祖亲自挑选的风、雨、雷、电、春、夏、秋、冬,这八位弟子,天资聪慧,根骨绝佳,是练功的奇才。他们为人心地善良公正,吃苦耐劳,提前完成了各项的必修之课。”
  四季四象剑阵,又名北斗七星八卦剑阵,是混元飘渺真人在‘北斗七星阵’后,再创的一个绝杀剑阵。它蕴含了天之四象:风雨雷电;地之四季:春夏秋冬。此剑阵,天为阳,地为阴,阴阳相辅,天地合一。剑阵八人,四男四女,皆为剑道、内家高手,心通意连,恍如一人。剑阵运行,如四季之变化,气象万千。走阴阳之鱼图,行八卦之坎门,让人不得其踪。其剑式似风啸怒吼、雨倾磅礴、电闪雷鸣、震撼山河。
  混元飘渺真人,右手拂尘一扬,搭于右臂之上,左手轻抚胸前胡须,神情严谨的道:“渺风、渺静、渺安、渺仁、渺心、渺云...”
  六位年约六旬有余,木冠发髻,脸型各异,眉清目明、面容祥和,下颚须少,一袭淡紫色银线刺绣的八卦图案法衣的道长们,手提三尺青锋长剑,相续躬身出列,站在渺清道长的身后,齐声道:“弟子恭候师祖法旨。”
  混元飘渺真人道:“尔等身为崆峒七星剑侠,誓必身先士卒!此番浩劫,尔等同派中的另六位护山道长,必须同心协力,确保本派掌门苍松俊峰与崆峒八剑之安全!他们是崆峒派未来的希望,不得有任何闪失!”
  以渺清道长为首的崆峒七星,众位道长,齐声道:“师祖放心!弟子们誓死捍卫崆峒派的荣誉,确保崆峒派根基永固,屹立不倒!”
  混元飘渺真人拂尘挥动道:“凡事尽人意,倾齐力,顺应自然而为之,方可有解。尔等好自为之吧!”
  “谢师祖指点,众弟子告退。”身影动处,七位道长消失在混元顶的軒辕楼中......
  烟雨散去,云雾退尽,朝阳明媚,沐浴群山,林木苍翠,美然天下。此时的上清宫殿前,杀戮以起,到处是金戈铁鸣声、惨嚎声、喝叱声、混响天地,血流成溪,流染大地...横七竖八的躺着双方人员的尸体:有身着黄色戒衣的道长、蓝色‘得罗衣衫’的道士、胸口刺绣着血盆大嘴的恶狼图案的黄色劲服的人。丢弃的刀剑、带柄的铁鬼爪,残肢断臂...让人目不忍睹!六位身着淡紫色银线刺绣八卦图案法衣的护山道长,已经有三位身受重伤,在身着蓝色‘得罗衣衫’的道士搀扶下,黄色戒衣弟子的掩杀护卫中,退入到道观之内。另三位护山道长与八剑弟子断后,继续掩护着众弟子向道观内慢慢撤退,没有丢下一位活着的弟子,他们才退回道观,关上大门,此时的他们已经成了血人。
  护山的渺远道长道:“清空,快带上受伤的师叔、师兄弟和所有的蓝衫弟子退到太和宫。”
  “师叔,弟子们不走,誓与师叔共进退。”门下弟子跪下一大片。
  渺远道长厉声喝叱道:“糊涂,尔等留下,只能分三位师叔和八剑的心,让师叔们力不从心,一旁它顾。再说,另外七位师叔马上就到了,这里用不着尔等担心,立即走!”
  在晴空道长的带领下,众道士搀扶着受伤的师叔、师兄弟及百多位蓝衫弟子,依依不舍向后门走去,向太和宫方向前行。
  “八剑弟子。”
  “弟子们在。”
  渺远道长言和亲善的道:“尔等尾随其后,去确保众位师叔和弟子们的安全。上清宫以目前的事态来看,吾等是守不住的了。为师同渺通、渺达两位师叔为尔等断后,立即执行,不容辩解!”
  风、雨、雷、电、春、夏、秋、冬八剑齐刷刷的跪呈在地,明目中已经有了晶莹的泪花,声音有些悲壮的道:“师叔!”
  渺远、渺通、渺达三位道长慈祥的抚摸着弟子们的头,和谐的道:“放心去吧,为师们且战且退,不会有事。”
  殿外传来‘恶狼大帝’赵构恶狠狠的声音:“黄旗旗主,带着全部手下,打进上清宫,每人赏纹银百两。”
  “属下谨遵帝主法令。”
  黄色旗主方天云,黄玉发冠,年约六旬以上,剑眉虎目,精芒毕露,大脸横肉,长相凶残。一袭淡黄绸缎锦袍,胸前金线刺绣的恶狼张着无比凶残贪婪的大嘴,犬牙裸露,似要吞噬万物。手使一把带柄的恶狼鬼爪,大声的嘶吼道:“弟兄们,杀进上清宫,每人赏纹银百两,杀...”
  身影闪动间,手中的恶狼鬼爪猛力的砸向大门,大门应声而裂,碎倒一旁...
  “杀呀...”声音震天。
  在大门破开的瞬间,渺远道长的长剑以全身之力,一式‘星移斗转’,剑芒霍霍,将‘恶狼谷’的黄色旗主方天云卷入其中,他要用此式的七剑绝杀,将此人斩杀。同时间,渺通道长、渺达道长扑向了各自的对手,金戈铁鸣起伏不断,惨嚎声声凄厉,凉人脊骨。‘恶狼谷’黄旗旗主方天云最终迎来了死神的降临,眼前金芒闪动间,他的恶狼爪迟缓了下,一丝凉意嗖的抹过他的颈脖,硕大的脑袋已经搬家,带着自己不安心的惊悚眼神,离开了自己的身躯,张开的嘴还未发出声音,就已经啃上了地砖上的尘土,鲜血从他的断颈,狂喷而出,飞溅了渺远道长的一身。渺远道长已经身乏力疲,他单膝跪地,靠手中的长剑支撑着他不屈的身躯,看到敌人慢慢倒下的躯体,他笑了...诡异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心惊胆颤!吓得‘恶狼谷’黄旗剩下的三十多弟子名纷纷外逃,跑出殿门外。敌人的溃败为三位道长赢得了短暂的时机,渺通道长、渺达道长,飞奔而至,架起师兄渺远道长,朝大殿后门奔去...
  ‘千面媚狐’杜娟儿娇怒的喝叱道:“十二护法,立即追杀。”
  ‘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一行五十几人在护法的先行下追了进去......
  崆峒八剑,风、雨、雷、电、春、夏、秋、冬,终于在‘上天梯’迎到了飞奔而来的崆峒派七星剑侠,渺清渺风、渺静、渺安、渺仁、渺心、渺云道长。
  “师叔!快去支援另外三位师叔吧!”
  七位师叔看着眼前的弟子们,血已经染透的黄色戒衣,眼里已经有了泪花。他们忍着伤悲,没有告知孩子们的另一件事是,孩子们用生命先前抢护回来的,身受重伤的三位师叔渺聪、渺明、渺辉道长已经圆寂,驾鹤西去。他们未着任何停留,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去营救他们的另外三位师兄...
  ‘上天梯’地势高峻险要,三百多步石阶直入云霄,此地易守难攻,有一夫当关,万夫不开之势。崆峒八剑决定留在此处,与师叔们一道共存亡。
  日落西山,暮色黄昏。渺通道长、渺达道长,渺远道长,三人边战边行,已经精疲力尽,他们再也走不动了。三人用剑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背靠着背,相互借力支撑着,堵在了山道之上。他们要用他们的剑道与身躯,堵住敌人进山的路。鲜红的血水,已经染透了他们紫色的法衣,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敌人的火把照亮了整个山道,显现出他们三人的憔悴与虚脱;眼中的精芒已经不在,变得灰蒙黯淡,注视着眼前的敌人。手中的长剑在火光的映照中,青芒依旧,摄人心魄。‘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的十二位黑袍护法,慢慢的走了过来,手中的乌金恶狼鬼爪泛着阴寒冷深泛蓝的光芒。击杀,最简洁的方式,没有花俏的招式,只有直接的杀戮,当头顶的爪影直击而来时,三位道长没有一丝躲闪,而是用最后的力气,直接将剑刺进了击杀他们的敌人的胸口...他们微笑着,看着面前三位敌人那至死都想不明白的眼神,咽下了他们的最后一口气,驾鹤西去...
  ‘千面媚狐’杜娟儿气的浑身颤抖:“蠢货,三个将死之人,瞬间斩杀我三大高手。尔等只要吹一口风,也将把这三个油尽灯枯的牛鼻子老道吹下山崖,竟然用这等的愚蠢方式。”
  “好大的口气!”七人同音,震撼苍穹,足矣麻痹敌人的短暂意识,让人找不到北。随着破空锐气声响,七个人影飞泻而至,崆峒七星剑侠渺清、渺风、渺静、渺安、渺仁、渺心、渺云道长已经飞身赶到。他们利用了敌人意识瞬间的迟疑,渺仁、渺心、渺云三位道长,迅速的抢回了三位师兄的尸身,绑托在了自己的背上。渺清、渺风、渺静、渺安四位道长飘身前出,变成后卫,相互掩护着后撤。山道太过狭窄,单打独斗,只能被敌人逐一攻破,唯有布下奇阵,才能挡住敌人的攻势,从而有效的杀伤敌人。而‘上天梯’的入口处,就是他们的绝佳布阵点。其实他们也完全有能力,利用山形地利之险要,熟悉之环境,巧布暗道机关,绞杀来犯之敌。可他们不能这样做,因为他们是崆峒道家弟子,不屑施于小人行径!也不是那些三教九流之徒,为达目地,不择手段!他们代表着正义和公理,遵循的是自然规律,力求的是公道自在人心!
  ‘恶狼大帝’赵构恶狠狠的道:“给我追!”
  “帝主、帝母,请等等,属下有话要讲。”
  ‘恶狼大帝’赵构有些不悦的道:“梅颠婆,有何建议?”
  ‘百变叟’梅颠婆,一头乱发,邋遢不堪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虽年达六旬,但一点儿也不显得老态龙钟。乌黑的脸上,一对透着绿光的眼睛,像来至地狱的鬼火。不紧不慢的道:“属下认为,吾等人生地不熟,在这夜间,不宜追击。下属们已经大战了一天,身心也极度疲乏,何不休整一晚,养精蓄锐,明日一战,一举歼灭崆峒派。属下愚见,望帝主帝母定夺决择。”
  ‘千面媚狐’杜娟儿道:“夫君,梅颠婆说的不无道理。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夜战对咱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咱们暂且退回上清宫,休整一宿,明日再战。”
  “那就听夫人的。”‘恶狼大帝’赵构大声的道:“传夫人法令,折返上清宫,大家吃饱喝足后,休整一宿,明日大战,一举歼灭这帮牛鼻子老道。九位黑袍护法,负责禁戒。”
  “属下感谢帝主帝母盛恩!”
  ‘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带着仅剩的四十多名手下,返回了上清宫。一天的恶战,让‘恶狼谷’黄色旗的一百多号人马,几乎损失殆尽。
  崆峒七星剑侠,借着路径熟悉,夜色掩护,安全抵达‘上天梯’。八剑子弟,风、雨、雷、电、春、夏、秋、冬手持火把守候在此,见师叔们安全返回,好不欣喜:“七位师叔,接到了另外三位师叔吗?!”
  为首的渺清道长声音哽咽的道:“三位师叔已经圆寂!尔等连夜护送三位师叔的法体回太和宫后不得折返。将手中的火把灭掉一部分,以免目标太大,暴露行踪。”
  八剑弟子闻言后,跪拜在地,齐声道:“八剑弟子誓死与师叔们共存亡!”
  面对眼前的爱徒们,崆峒七星剑侠的心在沥血。孩子们太年青了,身为长辈的,为人之师的七星剑侠,怎可能让孩子们一道承担。渺清道长神色严峻,厉声喝叱道:“难道尔等要大逆不道,让这三位师叔的法体暴尸荒野不成!”
  渺风道长和颜的道:“孩子们,这是法旨,必须遵守代掌门师叔的令逾,没得商量!七位师叔,在此向大家保证,绝不让敌人踏上‘上天梯’一步!”
  另外几位师叔也同声道:“孩子们,听话!不可以违背长辈们的意愿!去吧!”
  闻声后的八剑弟子声音有些悲壮的同声道:“师叔!”
  渺清道长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八剑一眼,大声道:“马上走。”
  八剑弟子,在几位师叔的搀扶中站起了身,从师叔们的手中接过三位护山师叔的法体,手持着稀少的火把,依依不舍的向太和宫出发。
  望着弟子们的火光消失在密林深处的山道中,崆峒派七星剑侠们,长长的嘘了一口起,悬着的一颗颗不安的心终于放下。渺清道长道:“山险密林,山道弯多路陡,敌人在这样夜里,是不敢贸然行动的,众位师兄弟不妨休息,在此闭目安神,养精蓄锐,力图明日一搏。”
  崆峒派八剑弟子们在后半夜,终于到达太和宫。清空道长迎了出来:“师弟们,另七位师叔呢?”
  “师叔们守在‘上天梯’。师兄,请把这三位师叔的法体收敛好,我们去看看另三位师叔的伤势。”
  清空道长,眼含泪花,左掌单立胸前,右手拂尘甩动,高声道:“无量寿福!至此,六位护山师叔全部圆寂,驾鹤西归!”
  在太和宫大殿的中央,整齐的摆放着已经收敛好的三位护山道长的法体。八剑焚香跪拜,泪流满面,他们决意下山,与另七位师叔死守‘上天梯’。
  “清空师兄,在厨房给师叔们拿些吃的,八剑给师叔们带下去。”
  “八剑,让清空师兄也去。”
  八剑之首的风果断的道:“不行,师兄。本派师祖百岁高龄、掌门人尚在闭关,门下还有百余蓝衫弟子与一些受伤的师兄弟们,他们需要照看!”
  清空道长只得作罢,不在坚持,他从伙房弟子手中接过包裹好的馒头、净水,递到八剑之首风的手中。用遵询之语问道:“风师弟,明日要不要敲响崆峒派的值日钟声?!”
  “清空师兄,一切照旧,哪怕是战至到崆峒派最后一人!”
  受伤的师兄弟和蓝衫弟子纷纷前来为八剑送别,这生死离别的情景,让人无不动容,酣然泪下...
  “大家保重!”
  “保重...”
  在师兄弟们的寄语中,崆峒八剑义无反顾的赶返‘上天梯’,迎接他们的将又是一场生死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