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杨季困境问苏墨,臧健百试破棋局
作者:
季微子 更新:2021-06-05 17:23 字数:4444
星河之水围绕在黑芒刑天周围,而那金甲巨人此时,暗芒大刀已经聚合完全。
杨季与晁作对视一眼:“疾!”
同时一声大喝,只见刑天相带着无上神威,黑色的玉斧一瞬间斩向金甲巨人。
应声而断。
金甲巨人只一刀,竟是将玉斧,斩成两半。
“什么!”
二人大骇,同时一道反噬之力传来,杨季只觉胸口发闷,而晁作则是喉咙一甜,却强行将那口污血咽了下去。
金甲巨人又是将刀抬起,朝着刑天相劈去。
一声哀鸣。
暗刀并未砍在刑天相之上,反倒是被星河之水一阻。
仅仅是一阻罢了。
星河之水亦是发出一声哀鸣,晁作再也抵御不住,一口黑血瞬间喷出。
“你娘的!”晁作大喝一声,硬生生咬下一只手指,黑色的鲜血汩汩流下。
杨季大惊:“你疯了!”
而晁作则是将口中那段手指吐出:“暗灭大幻术,以小伤,换大伤!这是我湘水一脉幻术的宗旨!”
只见那只被吐出的断指燃着黑火,而于此同时,金甲巨人持刀的手臂毫无征兆地断开,伤口平整,却没有丝毫血液流下。
金甲巨人此时失了一臂,可变招之快,对着刑天相就是一拳。
而杨季反应亦是极快,拿着断了的干戚斧柄狠狠朝着金甲巨人的胸口插去。
这时候,刑天相将断柄一抬,就朝着金甲巨人一搠。
方寸未进。
可是,二人哪里反应得过来?
拳头已至。
金甲巨人硕大的拳头,带着无穷劲力,正好打在刑天相左乳上。
那是刑天相的一只眼睛。
杨季只觉胸腔一股剧痛传来,一口鲜血喷出,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种窒息的痛苦之中挣脱出来。
可是,金甲巨人又是一击。
杨季与晁作操控着三大幻相,死死抵御着金甲巨人那摧枯拉朽的金色大拳。
仅仅三十息!那金灿灿的拳头,就透体贯穿!
一瞬间,三相瞬间崩溃!
哪怕有万古流波星河相!
哪怕有万宝功德伞相!
杨季与晁作瞬间从刑天相中飞出,衣衫破碎。
看向杨季,身上的衣衫已是斑驳鲜血,气息若有若无!而晁作,更惨!周身的经脉,尽数断裂!
杨季与晁作只觉天旋地转,有苦涩,亦有无穷无尽的不甘:这夺境之人,到底是谁?
下一刻,杨季与晁作一同跌落海水之中。
杨季突然,觉得有些异样:这海水,是温的。
杨季想睁开眼,可是自己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有那一股暖意,包裹着自己。那暖意很温和,身上的疼痛,似乎在这温水之中,缓缓消失。
“和当年死去,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杨季感慨道。
可是,等了许久许久。
“咦?”
周围的一切都亮了起来,杨季发现,自己睁开了眼。
自己没死。
自己身旁,还有昏睡的晁作。
杨季环顾四周,那是一片繁花锦簇。柔软的鲜花衬托着自己的身躯,一个白袍年轻人端坐在二人不远处。
杨季从芳草地上爬起,看向那位白袍公子。
“是你?”杨季自然认得。
是苏墨。
苏墨此刻一袭白袍,秀发披肩,鬓角带着一两根白发;双眸轻闭,当真俊美。
公子世无双。
大抵,说的就是苏墨吧。
苏墨听得有人呼喊,缓缓睁开眼:“嗯?请问,先生是?”
话语之间,带着疑惑。
杨季听得这话,暗自蹙眉:“他不知道?”
心下虽然这般想着,却是没有说出口,反而是走到苏墨面前。
“你当然不知我。我乃是谛命大圣座下第一幻术大师——杨季。也就是你在礼法幻境之中,所获得幻解之术的作者。”
说罢,杨季盯着苏墨,眼光渗人。
苏墨大惊,此人!竟然是幻解术的作者!
“小子所幸得到前辈的幻解之术,得以解脱幻境,苏墨感激不尽!”苏墨抱拳行礼,敬重之情,杨季看在眼中。
只是,杨季明白,自己还处在幻境之中。
“我观你似乎只有我所著的幻解瞳术一种幻术,你怎么可以夺得我幻境控制权的?”
杨季忽地开口问道。
“嗯?”苏墨一脸迷茫,“我夺了前辈的幻境控制权?”
“不是装的。看来,真的不知道。可是,那会是谁呢?”杨季观察着苏墨的表情变化,心中暗暗思索着。
苏墨瞧见杨季不答话,也不敢有其他动作,就这么愣愣地尬站着......
确实有些尴尬......
“前、前辈?”
良久,苏墨终于小心开口,试探道。
杨季一愣,方才明白过来:“抱歉,刚刚想东西去了,看来应当不是你。”
苏墨听到杨季的解释,咧嘴一笑:“没关系,没关系......”
“对了,那你为何在这?”杨季眼珠一转,看向苏墨,“我记得我之前施了幻咒,你怎么会进入我的幻境里的?”
苏墨听到杨季这么问,摇了摇头苦笑:“不知道......”
“好吧......”杨季轻叹一声,此时,他三人被关在这片区域,除了脚下的芳草地,就只有一片空白。
可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苏墨只觉双脚似被什么抓住一般,朝着地下陷去。
只一瞬,没入地底。
杨季大骇,刚要抓住苏墨,却已经没了人影。
苏墨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又是那一股没有尽头的黑暗。渐渐地,又如先前那般,想呼呼不得,想看看不见。
随后,意识模糊......
“苏公子!苏公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在苏墨耳畔响起。
好熟悉的声音?
苏墨只觉眼前一丝微光,在指引着自己。
“我......我要出去!”苏墨在心中呐喊,可苏墨并不知道,自己正朝着那道微光飘去。
终于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嘴。
嘴边流着哈喇,当真是丑陋至极。
“赖丞相?”
苏墨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眼前的那个大嘴巴,正是赖吞江。
原来,当时赖吞江与臧健被那金色人影一扫,瞬间昏睡过去。而再醒来时,苏墨也已倒在地上,沉睡不醒。
赖吞江与臧健立马上前查探。
所幸,苏墨正好醒了过来。
赖吞江长吁一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只是苏公子,你眼中那金色人影,将晁伯伯拐到哪去了......”
拐字用的好!
苏墨晃了晃脑袋,眉头紧皱:“那金色人影,乃是谛命大圣座下第一幻术大师——杨季前辈。而太簇神君,我却是不知......”
却也不怪苏墨。
谁叫苏墨,没有看到晁作真身呢?
赖吞江听到此,眉头紧锁,杨季的名字自己自然听说过,可是,太簇神君不见了啊!
而苏墨心中,亦有一个巨大的疑团。
杨季去哪了?
正当赖吞江思索之时,臧健走了过来:“赖丞相,苏兄,你们看!”一边说,一边朝着太簇神君泥胎石像方位指去。
众人扭头,那破碎的太簇神君石像之中,隐隐有一道棋盘。
棋盘的正中央,有着一枚黑色的棋子。
“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然。
臧健率先走近,转身说道:“赖丞相,苏兄,臧健虽然修为不精,但是下棋一道,倒是想先试一试!”
说罢,手中法力凝聚,化作一棵白棋,落在黑棋左上方的星处。
棋有九点,号为九星;
中间那星,名曰天元。
可当臧健落子之后,一瞬间,棋盘上又出现另一枚黑棋。
只是,落在第一枚黑棋左侧,紧贴第一枚黑棋。
倒是有些奇怪。
臧健思索一二,又落子。
如此往复。
“咦?怎么没了?”臧健不敢置信,自己刚刚落下四子,才占据四角而已,可是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尽数湮灭。
与此同时,无数利箭从宫墙内射出,四面八方,袭杀三人。
苏墨一声大喝:“小心!”当下无数青藤从地底涌现,护住自己与赖吞江、臧健二人。
虽然,五行有言:金者,克木也;但是,木盛金衰,此是为反克之理。
细箭破粗藤,犹如蚍蜉撼大树。
一阵箭雨过后,再无声音。
苏墨缓缓收了青藤,一片狼藉,落入众人之眼。
赖吞江上前,所幸臧健没有受伤。
苏墨眉头微蹙,走到臧健身旁,而此时,棋盘之上,又是出现一枚黑棋,落在天元之上。
“不对,应当不是这般。”苏墨摇了摇头,死死地盯着棋盘上的黑子,“这应当不是围棋,只是借助围棋之盘,具体规则应该有所不同。”
确实如此。
随后,苏墨凝聚一枚白棋,随意下在一处地方。
“莫不是这棋盘有些地方不能下?”
苏墨心下暗暗想到。
随即又是几子落。
仅仅四子。
棋盘之上,又是消失不见。
箭雨又出!
苏墨再一次唤出青藤,护住众人。只是,这一次的箭雨,似乎比之前的那一场,要长了七八息。
苏墨仍未明白其中定理,说道:“再来!”
又是凝聚棋子下去。
如此往复。
下了四次,换来了四次箭雨。
“到底是哪里不能下?”苏墨眉头渐渐紧锁,心中也渐生焦躁。臧健也与苏墨一样,苦苦思索着。
这时候,赖吞江却是开口道:“苏公子,你瞧,它每次都是五子连成一线,棋盘上的子便消失不见,会不会是要五子连成一线?”
此话一出,醍醐灌顶。
“似乎,是这样!”苏墨与臧健相视一笑,终于明白,自己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到底是赖吞江老来成精,一下子便发现端倪。
臧健瞬间胸有成竹,手上白子凝聚,落下一子。
几个呼吸间。
“怎么斜着也可以!”
当臧健落子的那一刹那,右眼微微一跳,只见棋盘上的棋子又是消失不见。
这一次,箭雨的时间延长至第一次的两倍。
当这一场箭雨过后,地面上,已经堆满了从藤曼上褪下的箭骸。
当真不留缝隙啊......
苏墨三人轮番落子,虽然一直屡战屡败,但也一直,屡败屡战。
终于,当臧健落下那最后一枚棋子之时,五颗白色的棋子连成一线,一道萤火闪烁,闪着小星星,地面之上的箭支残骸,刹那间化为乌有。
而苏墨三人面前,缓缓出现一道石阶,通向不知处。
星光不问赶路人,岁月不负有心人啊......
这时候,三人心间,萦绕着一种喜极而泣的冲动。无数次的尝试,终于才这一刻,获得了回报!
三人先后踏上石阶!
有道是: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古人诚不欺我也!
三人望向那道石阶,闪着忽明忽暗的火光。
台阶共六十三节。
七节一对橙黄火灯,一共一十八盏,恰好照亮前路。
苏墨与臧健、赖吞江二人缓缓行走在石阶上。顺着石阶朝上看,看得到尽头。那有一扇大门。
一扇铁门。
三人对视,一同迈步,踏上石阶。
当众人一同迈上第一节石阶时,石阶被点亮了。
淡淡地蓝光从石阶上发出,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石阶,是由蓝玉雕琢的。虽然看上去古朴无尘,却是能够感知重力,散发微光,从而施加不同的禁空咒术。
赖吞江这般肥硕的身子,竟然也只是将这石阶点亮两分。
众人缓缓移步,毕竟,不知晓这周围,是否还有什么杀机浮现。
还真有。
当苏墨一只脚踏上第八节台阶之时,第一节石阶瞬间崩塌碎裂。
三人被那碎裂的声音惊动,扭头望去,却只有第一节碎裂。
苏墨不明所以,又迈开步伐,踏上第九阶。
与此同时,第二节应声碎开。
“此阶梯七节为一循环,当踏上第二个循环之时,前面的循环就会相应碎裂。”臧健走在最后,大声对苏墨喊道。
苏墨点头,似乎目前来看是这样。
亦步亦趋,三人小心翼翼地走着。
良久良久,终于走到那一扇大门面前。
那道铁门足有两个赖吞江这么宽,上面篆刻着人族文字:
“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其为《阳阿》、《薤露》,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有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引商刻羽,杂以流徵,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人而已。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故鸟有凤而鱼有鲲。凤皇上击九千里,绝云霓,负苍天,足乱浮云,翱翔乎杳冥之上。夫蕃篱之鷃,岂能与之料天地之高哉?”
“鲲鱼朝发昆仑之墟,暴鬐于碣石,暮宿于孟诸。夫尺泽之鲵,岂能与之量江海之大哉?”
三人默念这篇文章,这是古时人族宋玉所作。
《宋玉对楚王问》。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