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死战
  战场上充斥着嘈杂的轰鸣声，有起爆符引爆的声音，有查克拉激发的声音，也有刀剑交鸣的声音。
  多种噪声交织在一起，灌进纲手疲惫的耳中，让她的神经有些麻木。这种麻木有时会让人感到眩晕，有时却能让她的头脑莫名地清醒起来。她敏锐的察觉到敌人在连绵的进攻背后，正在酝酿更猛烈的进攻。
  “也许这就是森之千手一族的血脉吧。”纲手如此想，至少最近几天来，围绕在她身边的一众雨忍都抱有这种想法。
  这数百名雨忍都坚信，千手一族的血脉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源远流长的血脉即使一时颓势，也必有重新绽放的一天。
  纲手明白，他们只是在下意识地强迫自己相信而已。战争是如此的残酷，虚无缥缈的谶语、传说和星象都成了士气和胜负天平上的砝码。
  一道绚丽的火球从对面的丘陵背后升起，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在半空中炸裂开来，那可能是敌人进攻的信号。
  果不其然，大量的人影开始从山顶涌现出来，数量之多远超先前任何一次进攻。他们没有任何的迟疑，迅速冲向纲手所在的山头。
  纲手并不奇怪自己的指挥部暴露了，事实上任何一个细心的人，都可以从山头之间的人员流动，判断出敌人布防的大致情况。纲手从两眼一抹黑，到学会利用这种小细节，也不过是一两天的事。
  “都准备战斗！”纲手用沙哑的嗓子说道。声音并不大，却流露着坚定。
  数十名砂忍转眼便冲下了山坡，以密集的队形向纲手的山头狂奔过来，很快便到了半坡中。
  根据先前的经验，他们应该会在一两百米外停顿一下，散开并整理队形，然后发动进攻。但这一次，他们居然在狂奔中展开，并掏出了腰间的忍刀和苦无，凶猛的扑了上来。
  战斗迅速白热化，双方像多年的仇人一样，一见面就杀红了眼——事实上也跟血仇差不多，哪怕不算上一辈的矛盾，就凭这几天不眠不休的对阵，双方人人都有亲朋手足死于对方倒下，杀起来自然不会留手。
  砂忍的指挥官海老藏身着褐色铠甲一马当先，他凭借迅捷的身法，接连晃过几个水遁忍术，提刀杀进雨忍之中，连人带刀如同一把血色镰刀，疯狂的收割着生命。几名雨忍冲上前去，仅仅一个照面，就被其斩杀。
  猛烈的进攻迅速打懵了雨忍，他们的思维变得迟钝，一些人愣在原地，直到砂忍冲到面前才迟缓的做出反应。
  纲手知道，在这样下去邀不了多久，迟钝就会变成恐惧，恐惧则会诱发溃败。
  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位煞神，但她知道，不能任由对方杀得兴起，于是她双腿一蹬，纵身向前冲去，一拳砸出。
  纲手不喜欢用忍具，常年研习医疗忍术的她，身边只有几把以备不时之需的手术刀。对她来说，战场上最好用，是自己的拳头。
  海老藏的忍刀刚刚刺穿一名雨忍的颈部，就看到一个黄发的身影向自己冲来。他一时来不及抽回忍刀，只得放手，同时双腿快步后撤，力求避开这凶猛的一击。
  他做到了一半，果断的弃刀并后撤，让他卸掉了这一拳大部分的力道，剩余的力量砸在铠甲上，留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坑。
  海老藏低头看了一眼，顿时不寒而栗，暗道侥幸。这一拳要是砸结实了，自己恐怕只能剩下半条命了。
  “你这……”海老藏张口欲骂，定睛一看，却发现对面站着的，赫然是一名金发的年轻女子。一时间脏话被堵在嘴里，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纲手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她虽然没怎么上过战场，却也是执行过无数次任务的精锐忍者。从来不在动手时说话的她，只知道抬手便打。
  海老藏不知道对方来路，一时被纲手打的连连退后，但他毕竟是多年的老将，一时的失措算不得什么，很快便稳住节奏，与对方打的有来有回。
  海老藏方才丢弃了忍刀，纲手则不使用忍具，两人干脆展开了一次战场上罕见的拳脚对决。势均力敌的两人拳影交错，酣畅淋漓的过起招来。
  但这种情况对雨忍十分不利，纲手强大的战斗力在短时间内让雨忍振作起来，但没过多久，砂忍的刀剑就像一盆冷水迎面泼来。
  利用个人武力激发的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与海老藏对决的纲手利用喘气的机会扫了一眼四周，发现雨忍已经开始趋于崩溃了，已经有十几个雨忍被砍翻在地，大部分已经断了气，有的连人头都被割了下来。
  相对应的，砂忍却只损失了三个人，而且都是在受伤后主动退后，地上连一具砂忍的尸体都没有。
  面对着砂忍发起的最后总攻，纲手隐约感觉到，失败似乎就在眼前了。
  这让她心底不由得生出一丝绝望，她像一个吉祥物一样，被大蛇丸叫到雨隐村，又莫名其妙的被派来指挥这支陌生的雨忍部队。几天以来，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好运气似乎已经甬道尽头了。
  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即倒，连日的作战中，自己超水平发挥做到了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可惜，自己终究不是大爷爷和二爷爷那样真正强大的忍者，没有那样强大到横行忍界的实力。自己甚至不像奶奶那样一面精研封印术、一面身负强大尾兽的人柱力，连牺牲自己和敌人同归于尽的资格都没有。
  “终于还是结束了吗？”纲手在心底轻声叹息。
  她派往草隐村求援的那个小鬼刚刚离开没几个小时，援军来再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到。自来也和山椒鱼半藏被拖在半路上，大蛇丸应该还远在雨隐村里。附近的战场上，已经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来替自己解围收拾烂摊子了。
  对面的海老藏似乎看出了这点，他的拳头变得越来越保守，既然大势已定，他也不在乎能不能赢得这场“决斗”了——只要等到雨隐溃败，纲手反正是不可能翻盘了。
  纲手已经准备好做出最后的努力，准备和对方以伤换伤，拼着自己重伤，以趁机速胜。
  为此，她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自六道仙人的传说时代以来，森之千手已经传承了无数年，还没听说过有哪个千手怕死的。
  就在她准备不顾一切的时刻，北方的天空上，一团红色的火球炸裂开来，吸引了战场上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