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伏龙白江传(长篇日更)
作者:
白次郎 更新:2021-06-05 14:12 字数:2718
《伏龙白江传》为本人长篇新作,兼有仙侠与武侠风格,每日更新。短篇部分则改为不稳定更新,请诸位读者谅解。将部分内容在此处暂发,如有兴趣,请站内搜索《伏龙白江传》,作者敬谢。
少年行
英雄本无种,男儿佩吴钩。
烽烟城万里,剑动五十州。
壮志飞扬兮挥斥方遒,睥睨群豪兮荣华易有。
如烟过往。
徨徨乎若梦,茫茫然独吟。
怎消得,功业未半人白首,鬓如霜花残月明。
今昔非昨日,依稀少年行。
引子
偌大的练武场上唯有三人,四周灯火通明,码放在木架上的刀剑虽未开刃,却也是寒光闪烁。一位美貌妇人跪坐在蒲团之上,双臂环抱着尚在襁褓中熟睡的婴儿,面带忧色地望向身前盘膝而坐的独臂老者——老者须发皆白,仅余的左手按在膝头,面容亦有忧色,却凝视着酣然入梦嘴角带笑的婴儿。
“如此这般,倒是瞧不出有何特别……”片刻沉寂之后,老者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睡着时还算安稳,一旦醒过来便……”美貌妇人叹息一声,四周虽然再无旁人,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今晨他醒来时,带动着木摇篮都悬浮在半空!”
“万物皆由五行阴阳演变而来,倘若是修行几年的好手,隔空御物倒也不是难事……”
“我年少时,单单是五行感应的启蒙便花费了三年时光,哪有似寒儿这般生来便能御物的?”美貌妇人所说的“寒儿”便是怀中熟睡的婴儿了。
“依照武学理论而言,感应乃是先天生成后天弥补,是以幼时便显露出惊人资质的也不在少数……不过三岁以前的婴孩体内应该还是混沌一片,阴阳不分,五行难辨,如何能够御物?莫不是……莫不是有人在暗中同你开的玩笑?”老者心念一转。
“我也不算庸手,怎会被随意戏弄而全然不知?”美貌妇人一句话说得颇有怨气。
“确是如此……我想起来!‘寻音阁’收藏的历代典籍里曾有过类似记录,说是有前辈高人两岁时无师自通,感应五行……”
“卷宗我早已看过,不过那位前辈仅能操控木属,与寒儿还是大大的不同。”
“难道说……”美貌妇人的话外之音令老者不由得骤然一惊。
“不瞒大长老,我仔细记录过,无论是摇篮陶壶,还是蜡烛铜镜,寒儿皆可操控。有一日,我午后喂他喝水,结果一条细细水流竟从碗中蹿起,自行钻入他口中。对了,屋内烛火常常无风而动,想必也是他在玩耍……”
“此事除去你我,还有谁人知道?”老者震惊之余,沉声发问。
“我虽不曾张扬,只怕‘纸包不住火’。”美貌妇人话语间不无忧虑。
“未及满月的婴儿能感应五行之一便是百年一遇的奇才,更何况似寒儿这般五行皆通?莫不是上天庇佑,令我等家族振兴,称霸江湖……”老者清癯的面庞上笑容凝固,只因美貌妇人接下来的一句话令他几乎不敢相信。
“倘若是单单的五行感应,我也不必如此伤神操心。寒儿他……寒儿他还能操控活物!”
“绝无可能……”
“我亲眼所见,那日房梁上爬过一只老鼠,寒儿也不害怕,只是瞪大双眼瞧着,结果那老鼠就好似着魔了一般,以口衔尾,在梁上不住地转圈……”
“后来怎样?”老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寒儿笑累了迷迷糊糊睡着,那老鼠才好似如梦方醒,踉踉跄跄着逃回洞里。我当时就在一旁,瞧得真真切切……”美貌妇人显然是心有余悸,说到最后已成颤音。
“你怕寒儿是‘七绝癸殇’之体?”老者目光如电,直勾勾盯住寒儿稚嫩的面庞。
“难道大长老不怕?”美貌妇人垂首反问。
“我明白了,你且随我来。”老者说罢,起身朝着练武场东南角的小屋走去,美貌妇人叹息一声,吻了吻婴儿略微发烫的额头,紧随其后。
二人先是走进一间石室,老者在空无一物的墙壁上连拍三下,中央的地面骤然露出一道缝隙,老者俯身用左臂向上一提,便露出了向下的阶梯。阶梯尽头乃是一条密道,密道里满是灰尘气息,显然是罕有人至。待到机关运转,地面自行合拢,二人便行走在一片漆黑之中,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约莫行进了一炷香工夫,老者用怀中的六把钥匙开了五道铁门,眼前方才有了些许微亮——不是火光,而是淡淡如萤火虫般的一片片幽亮,赤黄青蓝白依稀可辨,悬浮在半人高处,黑暗中遥望,恰似连绵的银河一般。
老者抬起左臂,拦在美貌妇人身前,沉声道:“前方便是‘五元玉阵’,你将寒儿放入阵中,需得赶快离开。中途不可运功抗拒,免得内力紊乱。”
所谓五元者便是五行元质,是用秘术提炼出的“纯粹”的金木水火土,极为难得且几乎无法保存。老者祖上费尽心血,将五元集齐,并封存于五段八尺晶玉柱之中,再深藏于地下密室,用以修炼神功。现下,家族里除了大长老,便无人再有通往玉阵的钥匙,就连美貌妇人这等族内精英人物,亦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五元玉阵的风采。她将婴儿紧抱怀中,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前,眼前微弱的光亮越来越是明显,她才隐约瞧清了包裹五行元质的晶玉柱的轮廓——八尺有余的五截圆柱分布于圆环上的五点,通体非白非翠,而是如薄冰般透亮,保存其中弹丸大小的五行元质散发出五色光芒,再折射成一片片的亮光。
美貌妇人向前迈出一步,便觉得丹田处气息翻涌,内力真气不受控制般在体内横冲直撞,前一刻还是冰凉灵动的水宗内力,下一刻却变成了迅捷锐利的金宗内力,再一刻却是稳固凝重的土宗内力……如此五行激荡,令美貌妇人不由得牙关紧咬,汗如雨下。
“寒儿,寒儿……”美貌妇人将襁褓放在五元玉阵正中央一处圆形石板之上,低头呼唤着尚在熟睡中的婴儿。未过片刻,婴儿便睁开惺忪睡眼,却并不哭闹,只是充满好奇地仰视四周。
“寒儿不要怕,一会儿娘亲便来接你……”美貌妇人话说到一半,晶莹的泪珠已滚落脸颊,她想再多呆一会儿,却实在是熬不住酷刑一般的内力翻涌,最后只能踉跄着退出玉阵。
四下里安静极了,老者凝视着玉阵中的五处光亮,却被婴儿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得魂不守舍。
婴儿笑得不停,在襁褓中好似蚕儿般扭动着身躯,竟在五元玉阵里开心玩耍起来。便在连绵不断的稚嫩笑声中,五处光芒骤然全数暗淡下来,不过眨眼工夫,几乎已是难以辨别。黑暗之中,婴儿发出一声好奇惊叫,笑声戛然而止,随后便是令人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这孩子……这孩子留不得……我来动手,不会叫他受苦。”老者下定决心,一股内力运至左手五指之间,只要朝着记忆中的方位挥手一指,便能令婴儿瞬间毙命,岂料手臂尚未抬起,已被人掐住手腕。
“想杀我孩儿,你先杀我!”美貌妇人叱喝一声,挡在老者与婴儿之间。
“这孩子留下来,必然要祸及家族,你不可意气用事!”老者说话间左臂一震,已摆脱了对手控制。
美貌妇人不再说话,惨然一笑间幽幽转身,凝望着黑暗中婴儿嚎哭的方向。老者摇摇头,清飘飘挥出一掌,却在将要触及妇人后心的一刹那硬生生止住——毫无征兆中,四周已是亮如白昼!原本暗淡难辨的五色光芒竟好似天火般骤然点亮,五根八尺晶玉柱更是发出呜呜的低沉怪响。便在惊天动地,光芒万丈之中,襁褓中的婴儿扭动着小小身躯,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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