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警官刚上岗不久，见笑了。”
  “这叫真性情，我挺喜欢这种性格。”
  “喜欢以后可以多交流，我们现在继续，”
  “我看过福利院的视频，从你拿走我那两个同事的枪到开枪击毙杀手，你一共用了三点八秒，两发子弹均命中杀手眉心，这个成绩已经达到特种兵的优秀水平，你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是不是犯罪了？”
  周炎又露出那种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吴迪真想赏他一记大嘴巴子。
  “没有，根据现行法律，你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夺取警员枪械也只是自卫情有可原。从谋种意义上来说，是你救了野狼和花豹，那两个都是职业杀手，而且带着一把mp5冲锋枪，他们两个的出枪速度多半不是对手。”
  “人没事就好，活着就是幸福。”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高考过后，我放弃上大学，混了几年就去f洲打工赚钱去了~”
  “是什么样的工作？”
  “雇佣兵。”
  周炎毫不掩饰地道：
  “我加入了f洲大草原腹地的一个雇佣兵团，射击本领就是那段时间练出来的。”
  “吴队长身上似乎也有和我相似的气质，应该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吧？”
  “原来如此。”
  记下这段重要的信息，吴迪继续说道：“既然你有了这么重要的证据，当时为才能不交给警方？”
  “当时我出于三点考虑。”
  似乎早已知道吴迪所提出的问题，周炎对答如流。
  “第一，我和妹妹那时只有十三岁，家里有个舅舅，拿着父母的赔偿款后把我们兄妹扔到福利院后消失。”
  “第二，古正风是名医，元维是大企业家，都是人民代表，有权有势。以十几年前的司法环境，我无法确定这两个畜生受到的制裁是否会与他们的罪行相匹配。”
  “第三，我妈死得太惨，太冤。”
  “所以呢？”
  周炎说到关键时刻就停了下来，吴迪中了一个急刹车，被撞得气血翻腾，他多希望这家伙能主动说出绝对要报复古正风和元维的话。
  “所以我把证据留到现在，通过新领导人的励精图治，现在的司法秩序已经建立建全，吴队长肯定会给我妈讨回公道吧？”
  “当然，任何犯罪嫌疑人都无法逃过法律的制裁。”
  “嗯，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不行，先看看口供，没问题就签字。”
  确定周炎绝对不可能露出什么破绽，吴迪只能暂时作罢，根据现有手续，一共可以拘传两兄妹二十四个小时，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张贝贝。
  “你真的什么都不说？”
  另外一个审讯室里，苏露和巴雅正与张贝贝“交流。”
  “再说一次。”
  “我都已经说了两次了，苏姐你究竟想要我说什么？”
  面对警察的质问，张贝贝应对得非常沉着冷静，可怜的苏露竟然被她纯洁的外表一次又一次地敷衍。
  “让你说你就说，另外别叫姐，叫警官，来吧，再说一遍。”
  “好吧。”
  喝了口水，张贝贝眨着大眼睛道：
  “车祸后，父母的赔偿款被舅舅卷走，我和哥哥被送进福利院，为了供我读书，哥哥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去f洲打工赚钱。”
  “在哥哥的支援下，我成功考上海滨艺术学院，报道那天就遇到了元维，为了渐轻哥哥的负担，我选择了以自己的方式赚钱，并强行要他在我大一下半年时返回了国内。”
  “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跟了元维近三年，直到出事那天~”
  “不愧是学表演的，这眼泪还真是说来就来。”
  这女孩油盐不进，巴雅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
  “我没有在演戏，真的是难过，为元维难过，更为杜轩难过，都怪我，可我也不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你也知道对不起杜轩呀？多么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却被你拿来当枪使，成了牺牲品，你心里就没有一点难过？”
  “虽然我不敢苟同这位官的话，但我真是挺对不住杜轩。“
  “可该说的我都说了，还当着全班，全校同学的面拒绝了他的表白，我实在没有办法控制另我一个人着了魔般喜欢我。”
  “依然是滴水不漏，厉害。”
  确定这个姑娘不可能给自己任何一点有用信息，苏露只得出那张算不上王牌的王牌。
  “那你哥周炎和古巧巧的事呢？你怎么说？”
  “我哥的很多事我真的不是特别清楚，苏警官最好直接去问他。”
  “好吧，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上大学的第一天就遇了一个大款，并为了钱跟了他，而这个人非常巧合的是你妈妈肾脏的使用者？”
  “我妈妈肾脏的授捐者？苏警官能不能说清楚点，我爸爸妈妈一起火化的，怎么时候捐献过肾脏？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
  看似路千条，但每一条都是死路，苏露心里仿佛被塞进了一块大石头，挥之不去，咽之不下。
  “苏姐，求求你，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你先别忙着哭，现在初步判断你妈妈是被人谋杀的，但具体的案情需要进一步侦查，具体周炎会和你说。”
  成功将天聊死，苏露和巴雅像打了败仗的将军退出来，全程目睹了张贝贝的口供，吴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两兄妹就像一潭水，看似清澈亮眼，实则深不见底。
  “黄局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这也是我从警三十年来见到过设计得最完美的案子，无懈可击。”
  “单江把所有卷宗以电子版传给最高刑侦局，上面会组织最高司法部门专业人士研究，得出最终的处理结果，启动特殊拘传手续，周炎兄妹的拘传时间设定为四十八小时。”
  “收到。”
  ……
  “情况如何，还没回复吗？”
  一个秘密据点里，古正风和卫叶君如惊弓之鸟，期盼着天价杀手的幸福回音。
  “没有，我打过去也没人接。”
  “我怎么感觉要出事？”
  “闭上你的乌鸦嘴……”
  古正风还没骂完，正前方的住宅监视器里就出现了一排警车。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进到这一刻，古正风才明白第一次与周炎见面是他那个诡异的微笑的含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