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是都说了，今天来找古院长是想听点没说的。”
  “吴队长指的是什么？”
  抬头正视吴迪，古正风知道来者不善，表情总算认真起来。
  “那就直说了，我想了解一场车祸。”
  “什么车祸？”
  听到这两个字，古正风的脸刷一下由红变白，酒瞬间清醒，双眼直视，吴迪已感觉到野兽的气息。
  “十三年前的车祸，姓周，两个大人死了，两个小孩活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而且你把这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查就查？不送。”
  “这里是玛琪医院，闻明全国的私立医院，拥有两个国家重点医学实验室，阁下是人民代表，名医。”
  “既然清楚，恕不远送。”
  古正风搞这么多头衔其实就是为了今天这种局面多几顶保护伞。
  “这是来自医保局，侦查局，代表委的批文，请配合警方调查。”
  苏露拿出三分批文，古正风的胸口遭到重击，自己顶着这么多头衔，对方要是没有充足证据根本无法拿到这些批文。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老天爷，报应真的来了吗？”
  “我是全国人民代表，你们却拿一个市代表委的批文？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古院长已晋升全国人民代表，具有更高的司法豁免权，那市刑侦局和市代表委对古院长展开调查的两份批文无效，但这份市医保局授权调取病例的批文是有效的。”
  “玛琪医院不会也晋升国家级了吧？”
  料到古正风不会轻易就范，李力和苏露先前就想好了对策。
  “这倒没有，即然有医保局批文，那几位请便。”
  古正风打了个电话，一眼镜妹引领众人去调取病例。
  与古正风对视了一眼，吴迪知道下次见面就是电光火石。
  严格说来吴迪一点都不希望古正风有事，毕竟他是当今医学界翘楚。
  ……
  “古正风，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思诺，离婚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火爆。”
  “火爆？我正在办理回国手续，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火爆。”
  “巧巧的事对不起……”
  “别跟我提巧巧，回去后你一命抵一命。”
  离电话老远都能听到那头的嘶吼，可见这女人多么绝望。
  “你不能回来。”
  “我女儿死了，你叫我别回去？”
  “巧巧的死我比你伤心一万倍，她我的独女，而你还有两个洋儿子。”
  “这是你不让我回去的理由？”
  “警察刚刚来了。”
  “巧巧没了，警察调查一下不是很正常？”
  “巧巧死于意外，我找人鉴定过视频，没问题。警察这次来是要调查十三年前那场车祸。”
  “古正风说完，世界一下安静，电话里只有女人粗重的呼吸声，气氛相当压抑。”
  “是他泄露了吗？”
  “他也死了。”
  “病死的？”
  “被人捅死的，发生在昨晚，和巧巧同一天死。”
  “天哪~是她的鬼魂回来了吗？”
  “鬼魂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电话不方便，有些事我也正在落实，这边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也随时准备接应我。电子邮件联系，加密。”
  “那你小心点，女儿没了，希望你好好的。”
  “挂了。”
  ……
  窗外风和日丽，古正风心里却波澜起伏，虽然已过了十三年，但那晚上的事就如同梦魇，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特别是伴随着社会地位的提高，他担心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最终抑郁成疾心脏出了问题。
  刑侦七队的到来犹如一记惊雷，醍醐灌顶，古正风似乎看到了地狱之门缓缓开启。
  “几位警官，这就是本院病例管理中心，请自便。”
  将吴迪五人引进十四楼病例管理中心，眼镜妹很职业化地坐到电脑前，态度很不友好。
  “有电子病例吗？”
  “有，十年内的病例都可以查，输入名字或者入院日期就可以。”
  “为什么是十年？十年前的都没录入系统？”
  “不是没录，是没有。”
  “不可能没有，医疗法对病例管理有严格的管理条款，成立三十年的私立医院，如果少了二十年病例根本不可能继续营业。”
  “理论上是这样，但法律也管不了火灾吧？”
  “火灾？”
  “十年前，玛琪医院还没有这么大规模，整个医院只有两栋六层旧楼，十年前的春节，档案室所在的行政楼电路老化起火，整栋大楼都过了火，所有历史病例付之一炬。”
  “之后古院长将两栋旧楼全部推倒重建，就是各位现在所处的这栋大楼，这些火情局都有记录的吧？”
  “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巧合已经够多了，再多点也正常，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找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
  局面似乎没有想像中简单，所有线头突然断裂，苏露已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十八楼。”
  “手续还没下来，我们现在没有权利询问古正风，去找他又有何用？”
  “随便聊聊总可以吧？你们在这里转转，苏露和我一起去。”
  “收到。”
  “吴队长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没找到，被烧了。”
  “我想起来了，那真是一场不幸的大火，大概是十年前吧，幸好是春节，行政人员都放假回家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呀，人没事比什么都好，可不可以问古院长几个问题。”
  “实在对不住，帮不了吴队长，我要下去做手术了，借过。”
  古正风无视两人径直离开，苏露的美脸瞬间就被气歪。
  “周夫人的肾给了元维对不对？他现在死了，那场车祸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太没礼貌了，竟然敢无视我们，手续办下来要他好看。”
  “不是无视，他的拳头紧了一下，证明我说中了他心里最可怕的部分，目的达到，走吧。”
  离开玛琪医院，吴迪给黄星打了个电话，得到回复是从这一刻算起，调查古正风的手续至少还要五天才能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