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28
作者:宋氲      更新:2021-06-05 05:05      字数:3465
  临川拍着她后背帮她顺气,温柔道:“别怕,有我。”
  乐清一时有些恍惚,竟把临川当作了予酒,陡然拥住他,轻声唤:“予酒……”
  背上的手猛地一顿,身子一僵。临川眼眸晦暗不明,往里了看,似乎还有一丝煞气。他沉声道:“看清楚了,我不是予酒。”
  乐清以为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却没想到是她心悦之人亲手将她扔到河里。乐清茫然松开手,跟他置气:“我讨厌你。”
  临川手一僵,幻化出一件黑袍披在乐清身上,随即不顾她的反抗抱起她离开忘川河。忘川河与古夕酒楼离得近,是以临川很快就走到了门口。
  一阵嘈杂声传到耳边,临川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垂眼,温柔道:“阿止,对不起。”怀里的人仍闭着眼,似是在跟他置气,一言不发。
  低沉的叹息声在头顶响起,乐清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一角。虽然被恶鬼伤得不重,但从那时起乐清留下了隐疾。步入酒楼,临川虽未看锦言一眼,但他能察觉到锦言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酒楼内突然一片静默,因锦言不说话,众鬼也就没了兴致各自散伙。
  锦言在看清他怀里女子面容的一瞬,猛地握紧酒杯,克制着想要冲上前把乐清扯下地的冲动。锦言喜欢了他很久,久到连自己都记不清有几万年了。前世的他默默守了那个人十三万年,那时她及不上那个人,可现在,她及得上他怀里的人。
  纵使乐清救过她又如何,她绝不允许旁人再一次抢走他。锦言眯了眯眼,抬脚走向柜台,问:“方才上楼的一男一女是何关系?”
  “看方才他们那个样子许是吵架了,小两口吵架是正常事。”虽然鬼小二含糊带过,但锦言立即明白了二人的关系。锦言忽然想到那天的女童,那个孩子阿止有八分像,却和墨凡尘一点都不像,这真是他们的孩子?
  “锦言,你过来。”熟悉的嗓音传到耳边,锦言抬眸看向二楼,他居然记得我名字。
  临川淡淡扫了她一眼,走回房间。见他未合上门,锦言才后知后觉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时欢快不已,连忙跑上楼。
  乐清缩在床角,身上仍披着黑袍,听见临川叫锦言过来,眼眸又冰冷了几分。
  “找我何事?”
  临川看向乐清,道:“帮她换衣裳。”他忽然想到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男女授受不亲,只能叫来锦言,而且乐清正气头上,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锦言耳朵机灵,捕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他们不是夫妻。“交给我吧。”锦言向乐清靠近,迅速拿起床边古朴的玄衣。
  指甲陷入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乐清猛地回神,抗拒道:“别碰我,我自己会穿!”
  合上门的一瞬,临川听到这句话,手持绪着关门的动作好一会儿才难过地离开。这一次,他是真的伤到她了,明知她不喜欢锦言却还要叫来她,她心里不好受吧。
  锦言一怔,隐约看见鲜血自她掌心逸出,放下衣裳:“你的手受伤了,我去拿药给你。”
  “不用,你走吧,我想沐浴。”
  “好。”锦言身形一顿,迅速拉开门,回首看了一眼乐清,眼底划过一丝嘲讽。想必你就是那个女童,你耍我也罢,竟还不知羞耻地亲他,我可得好好惩罚你。
  锦言吩咐鬼小二:“快烧好热水送去我刚才去的那个房间,那位女君要沐浴。”
  “好嘞。”
  锦言环顾一圈也没看见临川的身影,眉心一皱,他又去了何处,让我好找。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鬼奴放置好浴桶与屏风。盛满水后,鬼奴提起花篮正欲往浴桶里撒花瓣却被乐清阻止。
  乐清陡然朝浴桶走来,“你们下去吧。”
  “是。”三鬼奴行下半礼,齐声道,迅速离开。
  沧华宫
  回宫的路上,红莲好似狗尾巴草般粘着予酒,嘴巴念叨个不停。予酒听着也不觉得心烦,幸亏他脾气、耐性好,否则换作旁人,怕是早把红莲从自个家门口给撵了出去。
  既然她有留在他身边的意思,那变顺了她的意。若红莲伺候好予酒,指不定他哪天心情好了便允了这门婚事。
  头疼的是依暮黎的性子,不过几日他便会找上门闹一场。他想,若此生红莲喜欢的是他,那他不会再把她拱手相让。
  予酒喝了口茶,惬意地舒了口气。红莲躲在门外偷看自己他不是不知道,不过是懒得理会她罢了。她一向如此,总喜欢躲在角落里偷窥旁人。譬如,那晚在凡界她壮了胆子偷窥他沐浴……念及此,予酒的耳根逐渐染上几抹红。
  他忽的想起了他们初见时的场景,红莲,不,是青黛,她还是凡人时,名唤青黛。记得她趴在桌子底下一动不动,足足盯了他两个时辰。
  予酒轻笑一声,朝门外望去,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厨房
  红莲随便热了一碗粥,“嘿嘿”一笑,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麻溜地打开瓶盖,将一整瓶药粉倒入米粥,用勺子搅拌均匀后把药瓶藏回衣袖里。
  红莲嘴角微微上扬,满意地拍了拍手,端起食盘快步朝予酒的房间的方向走去。绕过一个池塘,红莲自小径走出,高挑的凤眼微微上扬,但却毫无小家碧玉的妩媚娇气,隐约透出一丝飒爽大气。
  红莲光明正大、直直地走进予酒的房间,对他温和一笑:“我给你煮了一碗粥,快趁热喝吧。”
  红莲端起盘里的米粥递了过去,予酒毫不怀疑的接过“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今日怎么想到为我煮粥?”予酒温柔的注视着面前的红衣女子,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红莲在他身边坐下,毫不害臊道:“因为我要睡了你啊。”红莲在他耳旁幽兰吐气,吐出舌尖描摹他的耳廓。
  予酒身体抖了抖,拼命抑制住身体下方所带来的欲望。“你是认真的?”他隐忍道。
  红莲满意的看着他的变化,“比真金还真。”
  予酒眼眸一片幽深,翻了翻身:“那是你说的。”他灼灼地看着红莲,心底那隐藏至深的爱意全部涌上心头。
  予酒与她对视良久,温柔地把她抱起来大步地向床边走去,将她轻放在床榻上,捏住她下巴,随即封住她的唇辗转轻磨。似乎感到索取的不够,他撬开她的唇,舌尖侵入,攻城略地,红莲生涩回应着。
  看他一副儒雅清淡的样子,实际上就是个闷骚!
  他褪去她的最后一层屏障,贴向她柔软的肌肤,内心有一股声音制止了他,但药效冲垮了理智的防线。
  “别怕……”他轻轻在她耳边呢喃,缓缓唤着她的名字:“青黛…青黛…”转而向下游离,额头在锁骨处摩挲,她像是朵受了惊颤的娇花,身体猛地颤了颤。
  雾气朦胧,屋外的竹影映入了屋内,随之左右轻晃着,月儿仿佛也只了羞,悄悄地藏进了云中。
  梧栖岛
  白莫端坐在案前,无奈地看着揪住自己前襟的火爆凤凰。阿朱这么一扑,半个身子都在案上,打翻了茶水。
  阿朱加重了力道:“我不管,你何时想起我便何时离开!再说了,梧栖岛亦是我家,你凭何赶我走!”
  白莫脸一黑,恨恨道:“阿朱,你的火爆脾气真是得了上神的真传,在下佩服!”
  “你再说一遍?”阿朱眯了眯眼,抬手朝他脸上挥去,白莫捏了个诀陡然不见了身影。
  他堂堂凤皇若被一个小丫头欺负,着实不配称皇。白莫平日里被阿朱欺负的惨,如今他修为在她之上,他定要欺负回来。
  阿朱手一僵,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满脸愤然:“死凤凰!”
  白莫懒洋洋地朝身后的门上靠去,道:“骂人在背后骂才好啊。”
  阿朱猛地从案上下来,随手拿起公文就要朝他砸去,手却停在半空。看着这张脸,她竟有些下不去手。
  当初捡白莫回来,阿朱觉得这小子长得不错,遂她告诉白莫:“你是我的了。”阿朱哼了哼,放下公文,心里气愤。她那时竟说出如此无耻的话,丢脸!
  阿朱面色一正,缓缓坐下,“阿莫,你降世那夜,是谁在禁地同主人打斗?”
  见她认真起来,白莫神色不复慵懒,他挺直脊背,神情悠远:“听她们的对话,那人似是巫咸国之人,我能感受到此人拥有上神之力。”
  “上神之力?”阿朱念了念这四字,眼底划过一丝嘲讽疑惑。巫咸国帝君虽是一国之主,但却他神力在上神之下。在那之前,他又被成泠废去些许神力,至少二百年才能恢复,他不可能在短时间晋位上神。
  若晋位上神,怎会毫无征兆?
  白莫道:“是个女子。”
  阿朱一个激灵,“吩咐下去让凤梧找出送给巫咸国的所有请帖,一个一个排查。”
  “何须如此麻烦,不如直接去九幽之地问个明白?”
  阿朱摇摇头,道:“若找到他,他也未必知晓。”
  “他犯了何罪,竟会被贬去那个地方?”
  提及此,阿朱面露疑惑,是啊,墨凡尘为何要贬他去九幽?主人陨落当日,墨凡尘便将帝君贬谪,难道他同帝君知道其中内幕?
  阿朱起身:“我即刻去九幽,阿莫,请帖的事就交给你了。”
  冥界
  “吱呀”一声,白衣神君推门而入。乐清睁开眼,缓缓从塌上坐起,墨黑的发丝拂过软枕,倾泻下来泛映着流光的色泽。
  乐清看着发愣的临川,挑了挑眉:“你去了何处?”
  “冥府。”临川淡淡答道,径直走到桌前坐下。
  棋盘在桌上凭空出现,却多了黑白棋子。乐清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一松,幸好他不是去找锦言。她实在是想不出除了锦言对他有意之外别的仇视自己的理由了。
  “过来,同我对弈。”他方才同冥王钻研了棋盘,已大致知道如何解它。方法有许多,只能一个个试过去了。
  “哦。”看来临川知道了解棋盘的方法,只是解开后……童儿还能回来么?乐清赤足走向木桌,在他对面坐下,神色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