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在后台的日子 五
作者:
玩皮君子 更新:2021-06-04 23:00 字数:2633
第三十三章我在后台的日子五
唱戏的一段儿弄好后,想想还是发挥自己唱歌的特长,下一段儿唱歌。
岳云鹏在“军”的后面加上了“咳咳”两个字,继续向下写:
乙:听你唱戏好有一比呀,
甲:比从何来?
乙:不要脸坐汽车,
甲:怎么讲?
乙:不要脸到家了。
甲:你才不要脸呐,
乙:要我说呀,你这种唱法师父应该学学,
甲:怎么说?
乙:能长个儿呀,一窜一窜的。
甲:那你教教他?
乙:我不敢。
接下来的过渡是他已经早就想好的,利用萍聚和评剧的谐音,唱一段歌曲《萍聚》。
甲:豫剧不是我最拿手的,
乙:那你最拿手的是什么?
甲:萍聚,
乙:你还会唱评剧呐?
甲:多新鲜(xuan)呐,
乙:那你给我们来一段儿。
甲:注意听啊,北方的剧种萍聚,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
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
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
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
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乙:吁...你这是评剧呀?
甲:多新鲜(xuan)呐,
乙:你这是流行歌曲萍聚,我让你唱的是河北的评戏。
甲:那我哪儿会呀,
乙:你不会呀。
师父给的时间是不要超过二十分钟,再加一首歌就差不多了。
这首歌也是他琢磨了很久的,他的想法是把以前很喜欢的《最浪漫的事》和现在正流行的《香水有毒》揉在一起。
原来想着简单,把两首歌各挑两段唱在一起就行了,实际做的时候才发现过渡不自然,还是两首歌的味儿。
岳云鹏把两首歌分别抄在两张纸上,一首一首的唱,试着各种接法,生硬的地方改几个字,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一首歌。
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终于觉着还不错了:
甲:我最最拿手的是歌曲,
乙:哟,你还会唱歌呐?
甲:当然啦,
乙:你给我们唱一个尝尝,
甲:一首最浪漫的事唱给大家,
乙:好。
甲: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也是这个被我深爱的男人,
乙:串了吧?
甲: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我为他保留着那一份天真,
他说最爱我的唇。
我的要求并不高,
待我像从前一样好。
如果有一天你说了同样的话,
把别人拥入怀抱。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乙:哎,又回来了。
甲: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个人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乙:又跑了。
甲: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脱掉一切陪你睡。
乙:你这是最浪漫的事呀?
甲:我这是最浪的人,
乙:就这个呀。
岳云鹏身体后仰,靠在椅子靠背上,举起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上身的关节“啪啪”的作响。
他拿给孔云龙,让他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没有,孔云龙说写得很好,不需要改什么。
他又拿给师父,师父看得很仔细,看过后说了一句让岳云鹏很心凉的话:
“字写得不错”。
岳云鹏愣怔了半天,看着师父唯唯诺诺的小声问:
“师父,您看这内容?”
“大体上没多大问题,你们先对活儿吧”。
对词儿对两人来说还算简单,词儿是岳云鹏一句一句扣出来的,孔云龙的是逗哏常用的词儿,一次就能记住。
他们达不到师父那种没准词儿,现挂多的境界,只能老老实实的按本子来说。
2005年8月28日星期天,一个让岳云鹏刻骨铭心的日子。
下午两点,岳云鹏站在侧幕帘后面,透过身前的孔云龙看着舞台中央的桌子。
他心里不断默念着不能紧张不能紧张,扭头看看周围,除主持人外没有其他人,才稍稍放下心来,他这时最怕师父过来看他表演。
主持人报过节目下台,岳云鹏跟着孔云龙来到桌子后边,一起向观众鞠躬后站到捧哏的位置:
岳:上得台来先做个自我介绍,
孔:是得介绍介绍,大家都不认识我们。
岳:我叫岳云鹏,一个小学生,
孔:还挺客气。
岳:旁边的这位叫孔云龙,
孔:是我。
岳云鹏发现自己少说了“相声界的”几个字,就是一慌,他下意识的向侧幕那里看去,看见师父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他心就是一沉,赶忙扭回头。
他心里念叨着“相声界”,嘴里随口就说到:
“相声演员讲究四门功课,说学逗唱”。
孔云龙愣了一下,随即接道:
“对”。
看到孔云龙疑惑的神情,岳云鹏知道这次是真的出了大错,前面一大段词儿都给隔了过去。
他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
“首先拿着个说来吧”,
孔云龙:“你说说”。
岳云鹏:“嘴里得干净利索”。
孔云龙下意识的想按对词儿去拦一下他,这里的一个小包袱“利说”岳云鹏直接自己给刨了,他撤回伸了一半的胳膊接到:
“对,得干净利索”。
岳云鹏已经彻底慌了,他仿佛看到师父那失望的眼神。
头上的汗珠一串串流到脸上,他不敢去擦。
他想永远逃离这个舞台,逃离台下一双双紧盯着他的眼睛。
凭着本能说到了唱太平歌词,他机械的唱着这首练过无数次的《白蛇传》。
唱太平歌词是他还试图分心想想下面的词,但是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唯一清晰的想法是唱完这段赶快下台。
唱完一段《白蛇传》,孔云龙捧道:
“唱的不错”,
看岳云鹏没有说话,就接着问:
“那你还会什么呀?”
此时的岳云鹏一秒钟也不愿意在台上受煎熬,就直接看着孔云龙说:
“我就会太平歌词”。
孔云龙看着岳云鹏用眼神询问他,看他没什么表示,就结束了这场活儿:
“就这个呀”。
两人鞠躬下台,岳云鹏拖着沉重的双腿,台下稀稀落落的掌声和嗡嗡的议论声,像是放大了无数倍,刺激的他耳朵生疼。
他看到师父低着头走进房间的背影,他想过去给师父说对不起,蹭到门口怎么也没勇气走进那个门。
岳云鹏靠着门边的墙上,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慢慢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低着的头压着双膝,双手抓着短头发的发根,任凭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裤子上。
舞台上还在演出,他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他感觉全后台的人都在用可怜、嘲笑的眼光看着自己。
这些还不是他最在意的,他在恨自己笨,一个多月的辛苦就这样给糟蹋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拍他的肩膀,他抬起头,师父低着头看着自己:
“进来”。
师父说完就走回房间,岳云鹏用手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低着头走到师父跟前:
“师父”,
“你觉着你笨吗?”师父的声音很平静。
岳云鹏低头垂手,老实的回答:
“笨”。
“你一点儿也不笨”,师父突然提高声音训斥他:
“本子不是写得也很好”。
顿了顿,师父问他:
“你是不是觉得孔云龙上台了,你不服气、心里不平衡?”
岳云鹏赶忙小声辩解:
“师父,我没有”。
“我看你就是”,师父的声音更大了。
“儿呀,是你心态出问题啦”,师父的语气平和下来:
“心态这种东西没人能帮得了你,能帮你的只能是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