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鱼吐了口血，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面前在干柴上跳动的火焰沉默不语。
  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右眼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赢鱼拉了拉头发把右边的脸颊挡了起来。
  “一步错步步错，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白木从小葫芦里倒出两粒药丸递到赢鱼面前，“吃吧，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是能好受点。”
  赢鱼别过头，紧闭着嘴唇。
  时间退回几日前，赢鱼引动的盐城的水脉去探求汉生的那座洞府，没想到却引来了鲁衡二人。涟平白木二人以言语逼退了鲁衡，赢鱼却在和涟平说话的时候突然晕倒，白木赶到时赢鱼的一只眼睛已经燃烧了起来。
  原来是泥鬼在她和涟平说话时竟然顺着水脉潜了过来，又将赢鱼拖入了那个幻境。
  这回白木不在她身边，她虽然在幻境中杀了没有眼睛的泥鬼但也被泥鬼夺去了右眼。
  白木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如果她和白木在那一晚就做的干净一点可能也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你那一晚为什么不直接把汉生杀了，而是让我写那封信。我已经解开了你后颈的那道邪印，汉生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你听说过逆子吗？”，赢鱼没有回答白木的问题。
  “什么？”
  “昏暗的天空下，逆子取下了父的头颅，而我则被夺走了我的眼睛。”
  “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打算说就算了，我要回钟山了。”，白木把最后一根干柴丢进火堆里，火焰在他的眼睛里跳动，赢鱼看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回钟山？”
  “不回去干嘛，我本来就是出来玩的，逛够了自然就该回家了。”
  赢鱼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心里空牢牢的，很奇怪的感觉。她用手碰了碰原来还是眼睛的地方，不疼，只有一种干枯的触感。
  “你应该看过那个破庙吧，里面有一个看不出模样的泥胎，那就是我。”，赢鱼突然说道。
  “那些无知的渔民把我当作海神，我也乐于做他们的海神。驱赶鱼群进入海湾，在暴风雨之前降下预兆，从水中捞起海难的渔民。用他们廉价的祭品和幼稚的仪式来满足我的虚荣心。”
  “当然，这种东西很容易厌倦，那些渔民愚蠢却又精明。他们把我的施舍当作理所当然。他们会把摆在供桌上的祭品在仪式过后撤下自己吃掉。当然这并没有什么，直到我后来遇到了怒潮。”
  “他是个很有趣的人，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蹲在一块海礁上挥舞着双手制造着一个巨大的漩涡。我问他他是谁，他说他不记得了，他从一块礁石上醒来看着汹涌的海水给自己取名叫做怒潮。我记得他当时笑的很好看。”
  “我喜欢这些巨大的漩涡，他是这么说的。”
  “很开心的回忆吧。”，白木问道。
  “当然开心，开心才会记得这么清楚。后来我也就不再管那些渔民了，不再驱赶鱼群，不再预告天气，经常还会和怒潮在海里卷起大浪。那些渔民也很现实，庙荒了，他们也不再念着我的名字祷告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因为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直到我和怒潮在一处沙滩上遇到了那个叫做汉生的钟山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