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可笑那些人前一天或许还在说‘看看人家白以零’‘看看人家邢雨阳’，一夜之间，全都变了……
  “后来花祺妈妈出面，学校才退了一步，不过只能留一个人，零哥自己退了学，就因为这事，零哥的家人和零哥闹了很久，最后为了阳哥，零哥和家里决裂了，一个人搬出去住。
  “这也是我最佩服零哥的一点，真的，零哥是我最佩服的人了，就算被人看不起，就算和家里闹成这样，零哥的性子依旧没改，依旧每天笑呵呵的，依旧会和我们开玩笑，他真的是个非常非常坚强乐观的人，学业也没有放下，花祺问过零哥，都退学了为什么还要学习？零哥当时笑了笑说：‘金鳞岂是池中物，你零哥我可是很优秀的人啊’，是啊，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啊……”
  南易也很惊讶，这得是怎样乐观豁达的心性？如果人还活着，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吧：“那他是……怎么死的？”
  “自杀。”许诺说。
  自杀？
  南易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竟然是自杀，可是这些都挺过来了，发生了什么才会自杀呢？
  “零哥为了阳哥，什么都没了，亲人，朋友，学业，名誉……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阳哥，可是，阳哥竟然跟他说分手。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零哥失魂落魄的样子，从前的他，无论发生什么笑笑就过去了，仿佛什么事都不重要。
  “可是那天晚上，我和花祺去找零哥，零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不知坐了多久，就好像，没有了灵魂一样，行尸走肉，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把我们送回了花祺家，我还记得我跟他说了‘零哥拜拜’，花祺邀请零哥进来坐，零哥笑着说‘明天吧’。
  “可惜零哥再没了明天……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就记得我和花祺找到了阳哥，一边哭一边打他，他一个学散打时间比我们长了不知多少年的人，连挡都没挡一下，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后来我和花祺离开了那个散打队，也就没再见过阳哥……
  “当年也是太小，不懂事。
  “再后来阳哥也退学了，带着一群人去那个校长家砸了个底朝天，听说如果不是警察去的早，那校长能被阳哥捅死。虽然这样，但阳哥他们没碰校长家人一根头发。
  “更让人觉得讽刺的是，这件事发生之后，所有人瞬间都闭嘴了，呵，果然还是拳头好使。
  “不过捅人是大事，阳哥进了局子，芸姐……就是花祺妈妈，想砸钱把他捞出来的，可是阳哥拒绝了，他说他做这些事之前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做的事，结果他承担，他不想给芸姐添麻烦，也不想让芸姐为他做什么。
  “芸姐，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回来之后抱着我和花祺哭，她说她一直都知道阳哥和零哥是好孩子。我平生就见芸姐哭过两次，一次是零哥去世的时候，一次就是这次。”
  “阳哥跟犟的，一直不肯见他父母，却不止一次说要见我和花祺。但是，我们谁都没去过。
  “判刑那天，我和花祺说好了都不许去，可是在芸姐打了电话过来说因为阳哥认错态度很好，判两年的时候，我们还是没忍住……
  “可是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