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昏迷中的杰斯用绳子使劲绑了几个圈，确定他没有能力挣脱出来后，方杨又将一团从病人身上扒下来的臭袜子塞进杰斯嘴里，这才拍拍手松了一口气。
  维克托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杰斯，心中不禁升起一种奇怪的兔死狐悲之感。
  “他不会逃走吧？”维克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机械感，这是他改造过自己之后带来的小差异。
  “逃？这可是传说中的龟甲缚来着，怎么可能逃。”方杨嘿嘿一笑。
  虽然维克托不知道龟甲缚是个什么玩意，但是看着方杨不怀好意的笑不知怎么身上打了个冷颤。
  论战斗，维克托和杰斯加起来都打不过面前这个家伙，这一点维克托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他俩都是文化人，一般不跟人动手动脚的，实战能力实在是差的可以。
  边境集市的路灯在黑暗中撒发着幽幽的柔光，这一点倒是比比尔吉沃特强多了，那里晚上的街道几乎没有什么人造光，摸着黑走路会踩到什么可就只能看自己的运气了。
  方杨都没发现自己总是不自觉的将比尔吉沃特拿出来进行对比，或许在他心里还是比较认同那个他初次登陆的地方的。
  这里的建筑有一种精致的粗犷美，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把美好和丑恶糅合在一起的杰作一般，整体建筑有一种落魄中的朋克感。
  大块的石墙上偶尔还会趴着一小片青苔，但是一般可没人愿意去碰那个玩意，它可是在祖安的毒气中长出来的。
  维克托熟稔的带着方杨走进一家小店，这是他曾经很喜欢来的一家店。店里的食客已经不多了，这个时间人们大都已经回家，祖安的晚上可不太平。
  “几个没见过什么市面的皮城佬，”维克托看着店里几个醉醺醺的精装男女嘀咕道，“下来祖安找刺激，祝你们好运。”
  皮城的居民很喜欢坐着尖啸来祖安体验不同的风情，这里有更加便宜的货物与演出。但是那些新手很容易犯一个错误——他们总以为祖安的晚上和皮尔特沃夫一样安全。
  这里可是遍布着皮城不要的人渣的地方。
  方杨摸着下巴看着那几个喝醉的皮城佬，然后用胳膊轻轻碰碰维克托，“你看，我就是要吃那个。”
  他在那些人的桌上看到了半只烤猛犸羊。
  猛犸羊肉质纤维略大条，但是很有嚼劲，在烧烤过后肉里的汁水逸散出来又会给肉块带来一丝嫩滑感，配上烧烤调料和自身烤过的烟熏感，味道着实是不错的。
  方杨暗暗吞了一下口水，自从下船他还没吃过东西呢，崔斯特和格雷福斯两个混蛋把他身上的钱偷的干干净净，方杨被凯特琳抓住的时候甚至想过要不要先在监狱里混几天饭吃。
  维克托微不可查的往旁边挪了一点，这人怎么gay里gay气的，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就溜了。你这一副跟男朋友撒娇的小姑娘做派是什么情况，你不要面子的嘛！就算你不要面子，我也要呀！
  “你慢点吃，还有很多。”维克托默默叹了口气，算了，我就当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好了。“你要的猪驴鲜奶，正餐结束后再配一颗涅蒲提果也还不错。”
  涅蒲提果是一种青色的小果子，味道很清新，许多人喜欢在就餐结束后用这个清新口气，有一种和口香糖类似的作用。
  当然这个用法是从皮尔特沃夫流传过来的，祖安人可很少讲究这个。
  “好，你放那，我全都要，都给我。”嘴里塞满了食物的方杨说话声模糊不清。他实在是饿坏了。
  远处的机械钟声响起，提醒着路人们是时候该回家了。
  “为二位打个折，一共是三枚金海克斯。”店家看见方杨招手示意结账，很和蔼的拿来账单。
  维克托曾经是他的老顾客了，虽然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很久一段时间没有来吃过饭了。但是给熟人一个抹零价还是可以的。店家想。
  “好的。”方杨拎着小半只猛犸羊腿看着维克托。
  然后发现维克托也在看着他。
  “……”
  方杨心头浮现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杰斯是被嘴里那股奇怪的臭味给熏醒的。
  在他察觉到自己嘴巴里有什么之后身体顺理成章的产生了一丝呕吐感，但是他凭借自己超强的自制力控制住了这丝冲动。
  臭袜子还在嘴里塞着，如果这种时候吐出来，接下来的画面难以想象。
  杰斯宁可去死也不想经历这种可怕的场景。
  实验室里静悄悄的，依稀可以听见外面那座叫做老饿鬼的机械钟塔正在发出整点时间的轰鸣。
  “已经过去过久了？”杰斯试图仔细去听那座钟塔到底响了几声，却被一阵路过的争吵叫骂声打断。
  如果是皮尔特沃夫，人们大多还是翩翩有礼的，虽然他们很蠢，但是还是会保持该有的礼貌。
  粗鲁的祖安人。
  杰斯皱了皱眉头，他的身体被固定的结结实实，根本没办法碰到几步之外的武器，这让他产生了一丝挫败感。
  自己不但没能阻止维克托杀人以及做可怕的人体试验，还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汉子给打倒了。说实话杰斯连打倒他的家伙的面貌都没看清，只是依稀瞥见了一个壮的像熊的身材而已。
  想办法逃出去，然后汇报给皮城警备，维克托太危险了！而且他似乎还有了一个奇怪的同伴，这是难以置信的。骄傲的维克托很少能认同别人的。
  杰斯努力挣扎，将自己扭动的像一条脱水的鱼，却感觉自己身上的绳子越来越紧。
  科学家可没有过被绑架的经验。杰斯无奈的放弃了挣扎。
  “你醒了啊？杰斯。”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
  这应该是打倒我的大个子在说话，维克托的声音我很熟悉，这显然不是。
  实验室的灯打开了。杰斯一时间无法适应刺眼的灯光，迫不得已紧合住双眼。下意识的反应让他面部肌肉紧缩，牙齿将臭袜子咬的更紧了几分。
  杰斯顿时感觉自己生无可恋。
  什么科学，什么进步，什么荣誉，见鬼去吧！
  我现在只想要一杯漱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