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跟林源走在一起，看到江鱼过来，林源举手热情打招呼，并自觉让了位置，拎着球衣袋子去厕所更换。
  江鱼挤到两个男生中间，哥俩好似的拍拍林源肩膀道谢。
  “小瑾瑾，告诉我，想我没？”江鱼无视周围女生的唾弃，大咧咧问他。
  顾瑾，“......”
  刚刚才见过...
  江鱼不厌其烦地逗他，“我想你了哦，昨晚还梦到你了。”
  顾瑾耳尖泛红，“什么？”
  江鱼就喜欢看他害羞，凑近了咬耳朵，“我跟你，一间房，一张床。”
  果不其然，顾瑾脸颊爆红，避开江鱼仿佛能将他生吞活剥的目光，耳朵又红又烫。
  江鱼还想继续逗他，后面突然挤上来一个女生隔开两人。
  “你要不要脸？”女生护犊子似的护着顾瑾。
  江鱼挑挑眉，“刘玉梅，我跟顾瑾说话关你什么事？”
  刘玉梅皱紧眉头，“人家顾瑾不喜欢你，死缠烂打有意思吗？懂不懂得尊重别人意见？”
  “你怎么知道顾瑾不喜欢我？说不定，人家喜欢得要命呢！顾瑾瑾，你说是不？”
  跟刘玉梅相比，江鱼显得淡定从容许多，面上还挂着笑。
  刘玉梅咬牙，拉拉顾瑾袖子，“你说，我给你撑场子，要是真不喜欢江鱼，以后她再来实验班我就赶她走！”
  顾瑾脸颊火烧遍野，头埋得很低，耳根脖子都是红的。
  他抱着书本，目光从江鱼脸上划过，匆匆扫了遍周围神情各异的脸，把头埋低，推了推眼镜，慌慌张张走进旁边的小岔路。
  刘玉梅气急败坏地跺跺脚，不甘心地瞪两眼江鱼，走开了。
  校运会后体育课基本没有训练项目，老师集合点完名就放学生自由活动，隔壁实验班也是。
  江鱼瞥了眼不远处树荫下坐着读书的清雅少年，暗叹口气，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张坤此时挥臂喊她，“**，友谊赛，来哟！”
  “等一下！”江鱼做个手势，朝顾瑾小跑过去。
  她蹲在他身边，动静很大，顾瑾抬头看她，无处安放的手最后举高了推推眼镜。
  “顾瑾瑾，你要学会劳逸结合呀，”江鱼左右打量他书卷气满满的清秀脸庞，弯弯眸子，趁他不注意摘掉他眼镜，“比如放下作文素材，看我比赛，嗯？”
  “不...不。”顾瑾举手挡着脸。
  江鱼觉得他躲闪的动作有点好笑，“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江鱼摁住他的手，探过去看，顾瑾常年配戴眼镜，摘下眼镜后眼窝比寻常人深，颜值有所降低，但还是好看的。
  “你不去看我比赛，眼镜就不还你了哦！”江鱼故意凑得很近，看着有点像非礼良家少女。
  顾瑾挡着脸，“看。”
  江鱼笑了，把眼镜还给他。
  顾瑾伸手去接，江鱼临时举高了，“小瑾瑾，你多少度了？”
  “四。”顾瑾抱住双膝，头埋得很低。
  意思就是四百度，说话真简洁，还是这么害羞啊...
  江鱼看到他低头垂眉的模样心就发软，亲自给他戴眼镜。
  细细的胳膊环着他，微凉的指尖偶尔碰到他发烫的耳垂，冷暖两个极端，顾瑾禁不住缩了缩，嗅到空气中清幽的薄荷香，面颊更红。
  “不能总是看书，有空看看远方，有好多漂亮景色，比如我。”
  江鱼捏捏他软软的耳垂，起身跑向篮球场，跟那边久等的兄弟汇合。
  顾瑾抬头一刻，正好看到江鱼耍了个酷帅的球技，远远冲他眨眼，神情怔愣一下，唇角不自觉扬了扬。
  她永远都那么自信张扬...
  一个高瘦的男生挡住顾瑾视线，侧过脸，嘴角扬起一抹邪妄弧度，极具挑衅意味，食指在性感的喉结间横划一下，再指了指他，笑着抬步往江鱼那边走。
  十三班学啥啥不行，吃喝玩乐第一名，不用江鱼特意找队友，树底下那群斗地主的立马把牌扔开，乌泱泱地围过来争名额。
  江鱼的个子算是女生中比较高的，相比男生就逊色许多，站在中间从外面看就只能看到她扎得高高的马尾尖儿。
  林源那边都是学霸，下周就是月考，大部分实验班学生都把体育课当自习课，所以请来的也就两个人。
  为公平起见，江鱼随便点两个其他班的过去补位，很快组建出两支队伍。
  人群散开，篮球场四周挤满了林源的迷妹迷弟，比赛还没开始就热情洋溢地为她们共同的老公加油喝彩。
  “加油，最帅的崽崽！”
  “艹源哥跟州哥跳球，画面太美了！”
  “州哥也好帅啊啊啊啊！”
  江鱼叉腰站在后面，对于雌性动物的花式尖叫已经不感冒了，林源跟徐州在三中的人气一向很高，走到哪儿都有女生犯花痴，不习惯不行。
  “江鱼，老子爱你，fighting！”
  人群中突然跳出一句霸气的女音，周围人都安静了，纷纷看向中间不过一米六的女生。
  诡异的目光，诡异的安静。
  苏娇杵在前排，大咧咧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大美女给闺蜜加油啊？”
  众人，“……”
  是他们想多了。
  林源的目光在苏娇身上转了一圈，看她跟旁边的女生大眼瞪小眼较量，不禁笑了。
  比赛开始，徐州与林源面对面相隔一米，一个男生托着球站在中间。
  江鱼的视线绕了一圈篮球场，最后在不起眼的角落看到抱着书的顾瑾，举起双手，用食指对着他画了一颗小爱心。
  顾瑾愣了三秒，似乎又害羞了，低头推推黑框眼镜。
  苏娇叼着棒棒糖往江鱼比心的方向看，啧了一声，忍不住骂，“狗女人眼里只有男色。”
  刚骂完，目光就贴在林源身上，少年漫在阳光中的肌肉是真的吼吼舔啊…
  场上就江鱼一个女生，运球、过球、传球、投篮却不输给任何男生，甚至还能以一敌二，高难度把球传给队友。
  李淮坐在不远处的树上，懒洋洋撑着脑袋，目光流连在篮球场中奔跑的女生身上，时而盯盯她染着健康红晕的小脸，时而逡巡在她跳跃时露出的那截儿小腰上。
  看她超远距离投进一颗三分球，李淮坐直，腿放下来垂在空中，举起双手比划。
  貌似能掐住。
  “**，你不厚道啊，怎么总是进三分球？”
  中场休息，林源撩起球衣下摆擦汗，性感的腹肌暴露在外，又引发阵阵尖叫。
  江鱼把球扔给徐州，“那是，顾瑾瑾在看，必须牛逼一点。”
  林源捂住心口，“呃啊，心好痛。”
  江鱼笑了，锤他一拳，不跟他啰嗦，趁空赶紧跑过去邀功。
  顾瑾看着她跑来，手臂不觉收紧，把书摁在怀里，脸开始发红。
  她怎么每次都笑得这么坏…
  江鱼正好从李淮坐着的那棵树前跑过去，垂到腰际的马尾跟着她一块活泼地跳动。
  李淮顺着她跑的方向看去，锁定了顾瑾，漆黑的眸沉了沉。
  “顾瑾瑾，我厉不厉害？”
  江鱼刚运动完，脸蛋红扑扑的，盛满笑意的桃花眼微眯着，黑曜石般透亮。
  顾瑾声如蚊蝇地“嗯”了一声。
  江鱼嘟起嘴，“要不要奖励我？”
  “啊？”顾瑾往后撤一步，飞快看了眼两侧的人。
  江鱼靠近他，点点唇畔，“姐姐的初吻，想不想要？”
  顾瑾耳尖通红，咬住下唇，埋着头，镜片遮去他的目光。
  “诶，你是不是没亲过女孩子？”江鱼看他害羞得紧，眸色一暗，声音中多了几分沙哑。
  顾瑾抬眸飞快看她一眼，又低下头，摇了摇头，整个人冒着热气。
  江鱼心里乐得不行，正要说话，篮球场那边都在催她回去接着比赛。
  这次换江鱼跳球，篮球抛到空中的一刻，场外突然骚动，抛完球预备退场的男生被一只手推了回来，他稳不住重心连连后退，最后撞到林源身上。
  比赛被迫终止。
  跳球的两个人一齐扭头，篮球从空中降落，落到塑胶场地，咚咚弹走。
  “我艸！五中什么时候来了只妖精？我特么怎么没发现？”
  “那双腿，啊啊啊，受不了了，好想抱他大腿啊！”
  “完了，他对我笑了，他对我有意思？腿合不拢了，怎么破？”
  “李淮！是李淮！十三班新来的那个！三中笑面虎！”
  学生群体中不知道谁先认出他，一嗓子嗷到天上，所有的惊艳、赞美、梦幻碎成泡沫。
  五中学生私下里流通的群架视频中只闻声不露面的大魔王，在三中横行霸道，上敢尿校长下敢屎同学，人见人躲花见花谢，吊毛一个。
  先前扬言要抱李淮大腿的姑娘们齐齐流下冷汗，咽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瞪着艳若桃李的狐狸精走进篮球场。
  三中笑面虎要跟五中的食人鱼刚上，海陆大战一触即发。
  篮球滚到李淮脚下停住，只见他脚尖一勾，篮球飞起，准确落到他手中，炫技般顶在食指上转动。
  江鱼刚跟他吵了一架，看到他心情就不爽，很不客气地骂，“死贱人，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滚！”
  阵阵抽气声接连响起，围观战局的人心有灵犀，纷纷往后撤一步，眼珠子出奇一致移向李淮。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李淮并没有变脸，反而笑得更加妖孽，粉莹的唇弯出好看的弧度，狭长的眸温和无害。
  “都是同学，你这般狠心，不太好吧？”李淮似没看到江鱼那双火光闪烁的眼睛，悠闲拍打篮球，仿佛这篮球就是他的，玩起来没有一丁点不好意思。
  江鱼两步并作一步走过去，伸手抢篮球，李淮举高双臂，高出江鱼一大截，江鱼跳起来都抓不到。
  “你还不还？”江鱼放弃抢球，指骨捏得咔咔作响，几乎是磨着后槽牙说话的。
  李淮把球夹在腋窝下，伸手挠挠江鱼下颚，手指灵活轻快，撸猫儿似的。
  “这就生气啦？你好小气哦！”
  江鱼瞪住李淮，恨不得把眼前的笑脸撕成八瓣，刚抡起拳头就被林源拖到后面。
  “这位同学，真不好意思，你手里的球是**的。”
  言外之意就是要李淮还回来。
  李淮抬眸的一瞬间，林源愣住了，两人相对而立，从侧面看，竟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一位是阳光大男孩，另一位就是眉眼风情的狐狸精。
  “嘘…”
  李淮伸出食指轻轻抵住双唇，唇角上扬，“她的球也没这么大啊。”
  “李贱人，你是不是欠…”
  “曹。”
  李淮飞快插嘴。
  江鱼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卑鄙无耻下流做作且脸皮厚比城墙拐弯处的贱男人。
  林源尴尬地咳两声，“那个，既然都是同学，那就和气一点。李淮，你要不加进来一起玩儿？”
  “滚犊子，谁要跟他玩？”
  江鱼愤愤抱起胳膊，态度坚决，语气之中充满了嫌弃。
  李淮眯着笑，循循善诱，“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江鱼同学要对我多加关爱，共建和谐美好的校园环境呢。”
  江鱼暗自磨牙，非常不爽地别开脸。
  身为毒瘤还有脸劝别人善良，脸皮还真是厚出天际了。
  江鱼气极，不经意看到顾瑾已经换了位置站在她对面的白线外，脾气莫名其妙就灭了，想到刚刚冲李淮发飙丝毫不顾形象的样子让顾瑾看了个彻底，心里有点烦闷。
  “食人鱼，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食人鱼三字一出，江鱼刚压下去的火气瞬间爆发，拽住李淮衣领，望着他一层不变的笑脸，狠狠道，“少跟我使激将法，这么喜欢挨打，那就让你挨个够！”
  李淮垂眸看她，忽然笑出声。
  “悉听尊便～”
  他将尾音拉得很长，乍一听还以为是男朋友在跟女朋友打情骂俏，语气还特别宠溺那种。
  江鱼感觉自己像是大白天走马路踩到了屎，脸皮子狠狠一抽，甩开他，铁青着脸绕到林源后面。
  李淮随便拍两下球，视线从林源身后四个男生依次划过，最后定格在最瘦弱那个。
  被点中的男生不用李淮出声赶人，自觉捡起外套，忙不迭跑出去。
  江鱼目送完狼狈逃走的那位，扭头就对上李淮，他噙着笑，举手作出“v”型手势，指指江鱼的眼睛，再指着自己的双眼。
  此刻，所有人都憋住了呼吸，紧张转头去看江鱼的反应。
  苏娇小声感慨，“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他彻底把阿悄惹恼了。”
  认识江鱼的人都知道江鱼不喜欢被别人用手指着挑衅，上次瘦猴子就是因为指了江鱼，整根食指光荣残废。
  一个是三中恶霸，一个是五中校霸，撕起来岂不是惨不忍睹？
  顾瑾看她一眼，咬住双唇，手抱紧了笔记本，眼眸深处氤氲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江鱼先是一愣，拨开林源，站到中线与李淮对峙，“挑衅我？”
  李淮与江鱼对视，手随意往旁边一撇，篮球准确无误砸进充当裁判的学生怀里，把柔弱的娃儿砸出蛋疼脸，可见力道之大。
  江鱼冷笑，站开双腿，环抱胳膊，抬起下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
  她算是女生中比较高的，但比起李淮还是矮了一大截，头顶也就到他下巴位置。
  李淮后退拉开距离，两人身后的队员自动散开，捧着球的男生颤巍巍地问，“这是开始了吗？”
  江鱼突然扭头大吼，“废话，你眼瞎啊！还不快抛！”
  男生咬住双唇，像是见到凶神恶煞，匆匆把球往上抛，头也不回地溜了。
  篮球飞到最高点开始下坠，江鱼、李淮几乎同时起跳抢球，严重缺乏身高优势的江鱼直接曲起手肘顶了下李淮腹部，李淮往后踉跄几步，江鱼已经拿到球进攻篮板了。
  “江鱼她犯规！”
  “居然搞偷袭，太卑鄙了！”
  李淮出场不过十分钟，场外前不久还扬言给林源生猴子的姑娘们大半数要跑去给李淮生猴子，尽管知道李淮不是好东西，也心甘情愿沦为颜狗，拜倒在李淮那张艳若桃李的漂亮脸蛋和逆天大长腿之下，看到江鱼犯规偷袭李淮，立马蹦出来抱不平。
  江鱼本来就不是刚正守直的人，想要她守规矩还得看对方身份，对顾瑾会收敛几分，轮到天杀的李淮就会用最狠最无赖的态度。
  过三分线江鱼就被林源拦住了，余光瞥见边缘的徐州，江鱼两个抛球的假动作，运球转身用后背挡住林源。
  看到李淮过来，江鱼眼神一凝，潇洒流畅地来了个突击转身起跳，把球抛给徐州，但还是被林源以身高优势截了下来。
  “回防！”
  张坤在后面拍手指挥队友。
  江鱼回撤时被李淮缠住，他就跟一堵墙一样，江鱼试了几次都跃不过去。
  他也不管队友如何，目标就只有江鱼，这条跃不过龙门的炸鳞鲤鱼。
  “你无耻，你下作，你卑鄙。”
  李淮拦她拦得轻松，说话丝毫不带喘气。
  江鱼浑身逆鳞成功被李淮激起，直接上手擒住他胳膊，曲腿往他腹部顶。
  李淮避开，抓住江鱼脚踝，猛地举起，大幅度往后压。
  江鱼平衡骤失，不得不抓住他手臂找回重心，却被他引诱着做了一次平角拉伸。
  整个过程时间很短，江鱼只顾着维持重心，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姿势，双脚刚落地就被勾住腰贴到李淮胸口。
  江鱼连推三下，李淮巍然不动，双手牢牢掐在江鱼腰间，僵持住了，双方队员渐渐地意识到这两人压根没在打篮球。
  “你也太小了，都感觉不到触感。”
  李淮微蹙着眉，还为她摇头惋惜。
  江鱼恨得咬牙，一脚踩在李淮脚背上，力道很大，明显能看到他淡定到欠揍的笑容僵滞住了。
  “你在找死！”
  江鱼趁他松懈时一巴掌甩他脸上。
  李淮往后躲开，明眼人都看得出江鱼真的爆发了，可他却丝毫不怕，还摊开双臂懒洋洋后退，甚至还不怕死地打两个响指，看似示弱，实则挑衅。
  他不做反击，江鱼踹过去时只是闪避，动作行云流水轻松自如，相比之下江鱼就比较凶悍凌厉。
  江鱼一连串招式打空，胸口堵了满腔闷气，看到李淮比了扔烟头挑衅动作，更加恼火，冲过去就是****式踢打。
  他先前躲得从容，两人实力已见分晓，就在大家以为江鱼不是李淮对手时，响亮的一巴掌落下，等人回过神，李淮已经捂着脸我见犹怜地坐在地上了。
  “**，打人不打脸，你不讲江湖规矩。”
  李淮右手捂着脸，左手撑着地面，委屈巴巴的表情，像个被欺负的宝宝，眼眶红红的。
  “沃giao，我没看错吧，这还是三中那个杀人不眨眼打人不睁眼的大魔头吗？”
  “我玄幻了，**是怎么打中他的？”
  “啊啊啊，淮哥撒起娇来好可爱啊！！”
  “粉了粉了，绝对粉了！”
  江鱼双眼飘火，忽略李淮作出的反向“v”型peace手势，一把攥住他衣领，拳头轮到一半就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讨伐声。
  “不要打我淮哥！”
  “把我淮哥脸打坏了我跟你同归于尽！”
  “江鱼，本来就是你不对，凭什么冲我淮哥撒气？”
  “有本事你冲顾瑾撒气啊！”
  关注点莫名其妙转向顾瑾，江鱼手上力度松泛，余光瞥见场外那名煞白着脸的清秀少年，心里懊悔不已。
  她到底还是没控制好脾气，又在顾瑾面前丢脸，还带着他一块被人指责，辛辛苦苦刷的好感怕是没了。
  苏娇见状不妙，赶紧拉拉顾瑾袖子，“我家阿悄平时挺温柔贤淑的，就是偶尔暴走，你别太介意啊。”
  顾瑾没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江鱼追他的事全校皆知，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江鱼在他面前就是拔了牙的老虎，温顺得像只黏人的猫咪，反差之大，无不惹人唏嘘。
  “你放心，我家阿悄肯定最疼你，不会冲你发脾气的。”
  苏娇还在为江鱼做公关，不放过一丝丝的求生机会。
  现场乱成一团，篮球赛不得不提前结束，林源跑过来，安抚性拍拍江鱼后背。
  “姐…”
  徐州小小喊了一声。
  江鱼森森瞪着李淮，重重哼一声，愤然转身拨开站在后面的人离开。
  篮球赛不欢而散，江鱼气冲冲回到教室，简单粗暴地把校服外套拢在头顶趴桌上。
  她就知道李淮来五中不是省油的灯，今儿要不是顾瑾瑾在场，早就把那贱人摁在地面狠狠摩擦了，轮得到他耀武扬威？
  江鱼越想越气，压根没法平息。
  旁边窗户拉开，手臂让人轻轻戳两下。
  江鱼掀开外套，露出小半张脸，眼眶微红，如同一只在外面张牙舞爪的猫咪受了委屈回来向主人求安慰。
  顾瑾站在窗外，手中握着一瓶矿泉水，看到江鱼少有的委屈模样，愣了许久，迎着满教室惊讶错愕的目光，伸手把水放在江鱼桌上，收回去后飞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