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这一次醒来是被熏醒的。
  太臭了。
  醒来时一股股扑鼻的恶臭差点让他再次撅过去。
  但是脖子上的疼痛又让他清醒。
  再被手刀劈几次他可能就变成歪脖子了。
  然后一抬眼，就看到了被黑发少年抱着的小柒。
  ……准确来说少年是让小柒坐在他手臂上的，是那种爸爸抱孩子的姿势。
  说起来可能有点奇怪，但身高近一米八的少年抱着一米四的娇小女孩，也没什么违和感。
  两人黑白强烈的反差色，更衬得小柒那张脸病态的瓷白。
  然后顾凡就看到了自己正泡在黑糊糊的水里。
  那熏天的臭味就是水中传来的。
  顾凡立马从浴盆里站起身，他这一下直接让臭味涌动。
  千式眼疾手快地用手捏住小柒的小鼻子，结果自己被熏得翻白眼。
  顾凡也被熏得不清，整个人扶着浴盆晃了晃。
  “这是……”他有些艰难地开口。
  “洗涤你体内杂质的废水。”千式闭气道，声音有些闷闷的。
  顾凡一愣，这就是小说套路里遇到大佬给自己洗髓的情节？
  小柒挥了挥手，房间的窗户打开，桶里的水直接被她引了出去。
  然后她推了推千式的肩膀：“你再去再打一桶水来。”
  说完，她就挣脱千式自己跳了下来。
  然后又在自己怀里摸了摸，掏出之前那个小镜子递给顾凡：“现在你好看了。”
  顾凡下意识地接过镜子，看到里面那张脸时差点没绷住。
  这女娃娃是谁？！
  “你的衣服。”小柒迈开小短腿来到床的另一侧。
  在顾凡能看到的视野范围内，她拉开了那个巨大的红木衣柜。
  然后顾凡差点被里面层层叠叠颜色粉粉嫩嫩的女娃衣刺瞎了眼睛。
  突然有点庆幸这里的文明背景不是现代了。
  不然那里岂不是会挂着洛丽塔蓬蓬裙之类的？
  顾凡现在算是意识到了，小柒这个丫头根本就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她面子上干净得一尘不染，可里子实打实的黑。
  恐怕还是天然黑的那种。
  顾凡感觉自己从心到身都在抗拒接近那堆衣服。
  之前在游戏里他虽然也当了伪萝莉，但那终究不是真实的自己。
  现在这真是自己的身体了，一旦社死那连逃都逃不掉。
  顾凡觉得自己还是没有那些女装大佬的勇气。
  结果小柒也没有强迫他，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仅穿着白色内衫，还湿透的顾凡，银眸垂下：“有事找圆圆。”
  “圆圆？”
  “她是我殿中的侍女。”
  这个时候千式已经抱着一大桶水回来了，速度异常的快，看起来也没有费什么劲。
  但他很显然不认为自己应该干这些。
  “小公主，我这累活儿干完了有什么奖励吗～”千式骚里骚气道。
  小柒轻飘飘地睨他一眼，顿了顿，然后向他张开了手臂，原本清脆稚嫩的声音此时也变得软糯了几分：“抱……”
  嘶……有恶意卖萌的嫌疑。
  但没有人能拒绝一个软萌的小萝莉的求抱抱。
  千式下意识就像之前那样把她抱了起来。
  然后小柒就懒懒地靠在他身上，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却又在此时多了几分懒散。
  “奖励了。”
  那语气，就好像让千式抱她是一种恩赐。
  顾凡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差点笑出声。
  小柒这个丫头果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