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并不在乎
作者:
双然天下 更新:2021-06-03 22:58 字数:2636
“尔玛拉依!”古羌首领焦急得喊了一声,却又追不得。
气氛一时非常尴尬。
对于古羌和西楚来说,这次联姻非常重要。
古羌首领脸色十分不好,古羌愿与西楚联姻不仅是尔玛拉依公主钟情于越王,更是因为古羌也希望借助西楚的力量在西部占据更大的势力。这本是互利互惠的事,但如今看来,此事难以成行。古羌首领正站起打算离席,一旦离席,恐怕日后古羌与西楚再难结秦晋之好。
这时风琢霖站起来对着古羌首领双手置于胸前行了个礼,用古羌语说了一段话。
古羌首领脸色从阴沉渐渐变到缓和。
“没有想到,四皇子的古羌语说得如此之好。”古羌首领称赞道。
“四弟也真是,干嘛和首领说私房话,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太子嚷道。
古羌首领哈哈大笑:“四皇子说的是我古羌的俗语:天宇池的水堵不死,爱情的火扑不灭。尔玛拉依性子任性又对越王死心塌地,我们人人堵她只会让她更钻牛角尖,既然堵不死就不如像四皇子所说,给她时间慢慢疏导最重要,这个心结不解开,往后也是麻烦。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否让越王殿下慢慢开解小女?”
越王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公主仙姿佚貌,直爽可爱,是我无福,不能耽误公主芳华,公主尚小,只知守护初心,并不知婚姻之事如果不能圆满,受其伤忍其痛会有多辛苦。请首领放心,尔玛拉依公主与我成不了夫妻,我也愿把他当做义妹,护她周全。”
古羌首领沉思了片刻:“越王看似对小女无情,却是为她考虑良多。那往后请越王多多照顾这个义妹了。”
皇上望了风琢言一眼,面上淡淡,但眼中却是赞许。
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利。
看似已经无法合作的两股势力,却因兄妹二字又产生了微妙的关系。
晚宴虽看着平和,但气氛却也冷了不少。
古羌首领与皇上也少了几分兴致。
“首领腰间可是羌笛?”风琢霖问。
“正是,四皇子可会吹?”古羌首领有几分惊喜。
“可以一试。”
首领把羌笛递给风琢霖,风琢霖盘腿坐到地上,徐徐吹起羌笛来,笛声清澈、纤细,音域不宽,却悠扬婉转。
印着明月,这笛声更显飘扬。
我托着腮静静的看着风琢霖,他持笛独坐的样子有那么一丝孤寂。那古铜色的脸上有那么些许柔和。
我从来就看不透他。
却那么喜欢看着他。
一曲毕,古羌首领拍手称好,对风琢霖赞不绝口,也幸而这羌笛,及时化解了夜宴的不和谐,之后主宾尽欢。
回府路上,我撩开帘子看着天上那轮满月,皎洁恬静。
我忽然有些忧伤,不知道父母此时在做什么?往年总是和他们一起吃月饼赏月,今日,却相隔两个空间。
想到回去之路如此渺茫,便轻轻叹了一口气。
“可是想家人了?”越王柔声道。
我回头,见他侧坐在横椅上,一手扶额,正目不转睛的望着我。
“是也不是。”我垂下眼帘。
他突然轻笑道:“我从未想过我的前程和性命会握到你手上。不过,你也没有让我失望。”
我放下帘子微怒道:“以后要做戏的事能不能先给个剧本,幸亏我机智伶俐冰雪聪明,演技也高明,否则今日我便是要杖毙在这里了。”
他轻抚我的发丝:“我未料到你会临时离场,也未曾想到皇后会质问你,可还疼?”
我拍开他的手:“你说呢?尔玛拉依那一脚是使了踹翻醋坛子的劲儿,你拒婚能不能挑个日子,花好月圆夜,你拒什么婚?我就不明白了,你现在已然是太子的眼中钉,娶了尔玛拉依对你无一害却有百益,可以强大你的背景,你把她拒掉干什么?”
“伤得重吗?”他眉头一挑,并未理会我的问话。
我捏捏腰:“差点要我老命。”
他蹭过来,想替我揉揉,被我一手挡开:“别动手动脚的,今日这一脚可不是白踢的,你得付医疗费!不算你多了,就你那房间里的兰花玉盘,能否送给我?”
他一听,哈哈一笑:“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那是自然,还有,你得另准备上好珍品赠与月流霜。那个人可不是吃素的,今日帮了你,明日准会上门像你索要报酬的。”
风琢言弹了下我的额头:“你是如何知道我用装病做幌子的?”
我冷哼一声:“我又不是没有脑子。皇后无缘无故问你身体做什么?今日在宫里就见尔玛拉依脸上有泪痕,你又说要做戏,无非就是拒婚的戏码。一个渣男龌龊的最高境界就是我拒绝你了,听上去还是为你好。比如:我给不了你要的幸福,所以放你走。真想不到风家的渣男真是人才辈出,一个比一个恶劣。今日皇上和古羌首领都在,你难不成还直接说你不要尔玛拉依了?不说你快死了能混得过去?”
风琢言爽朗哈哈大笑:“我们也算有点默契,只是这一年大限说得有点短。”
“说长了对古羌首领有毛威胁。苦情戏码要越狗血越好。这叫戏剧冲突,你这古代人不懂。不过今天月流霜帮了个大忙,你明天可不要亏待他了。”
“我倒是真没有想到他会帮我。”
“他哪是帮你,他是帮钱。这种人最干脆,你也不需要有后顾之忧。今天的话也说得可进可退,说了像没有说一样,一看就是扯谎的老口子。你得重谢他。”我盘算着如何让风琢言把我那份千金也一起出了,省得欠风琢霖一个人情。
“这个好说。只是古代人是什么?”他忽然问。
“古代人就是……笨蛋。”我随口一答。
“你与别人口中的吴小姐不太一样。”他凝望着我。
我心一紧,正想着如何解释平行时空的事情。
他侧着头看着我,月色的阴影投在他脸上,竟使他更添几分仙气。不等我回答,他轻启粉唇道:“不过,我不在乎。”
语气十分轻,但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安心。
我不知该如何接话,便打开车帘假装看风景。
夜已深,街道上竟依然喧闹,男女老少甚至孩子都还在街上玩乐。
“咦,那是什么?”我指着一个竹竿上挂着的各色兔子问。
“那叫兔爷。”风琢言的声音就在耳边,一回头,竟与他脸贴脸,他亲亲一啄,往我唇上一点:“你已经被我亲过了,就是我的人了。”
我一愣,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早已下了马车。
回来时,手上提了不少玩意。
“这个叫兔爷。你把它供在床头可以消灾除病。”我拿了过来,是一只穿着彩衣的瓷兔子,模样可爱滑稽。
“这就是嫦娥旁边搗药的那只吧。”我忍俊不禁。
“正是,这是莲花燃灯,你可把写上心愿把它放飞。”
“就是孔明灯吧?做得真漂亮,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比电视里的道具精致多了。”我啧啧称赞,猛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我咬住唇,怯怯的看了越王一眼。
横下心,没有什么解释不清的,不如坦白从宽。
刚想张嘴,他却扬起嘴角道:“我说过,我并不在乎。”
一句话把我一肚子话堵了回去。
看我愣头愣脑的模样,他粲然一笑,往我腿上一趟,眼睛一闭:“到了就喊我。”
我心扑通扑通了半天,这个风琢言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如都说了算了,管他信不信。
我第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他却闭着眼睛道:“不用说。”
说完竟呼吸深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