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作者:喵狮      更新:2021-06-03 18:46      字数:3958
  第四百三十二章
  没有光泽的匕首擦着云陌乔的鼻尖划过,这时祝家憨公子的拳头携着赤焰打了过来。
  樗里楽紫衣长袖一展,袖袍抖动将祝狄的拳势化解掉,只是衣袖边缘被祝家火灵灼烧褶皱,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云陌乔,七圣族之间都太熟悉了,他知道祝
  狄的性格,用言语那般激他,就是想激他动手。
  樗里楽广袖流云,两道紫练横向击出,一道缠上祝家的憨公子,另一道卷着右侧的山石树木。
  云陌乔心头急颤,忙不迭的后退两步,他感受到了莫名的杀机,在里面呆着是会被牵连的。
  祝狄是个武痴,不如说他们祝家都是武痴,对于战斗异常的敏锐,他老子能在夜清明手下活下来也是能耐,这种直觉也被他继承了,祝狄跃开的距离更大,
  有些憨傻的看着樗里楽。
  樗里楽握着一道紫练流云,微微一笑,“二位道兄不敢上前了吗?”
  云陌乔望着她,问道,“祝兄,你怎么看?”
  “阵法。”祝狄想了想,“是她之前布下的,范围只有十来步很小。”
  “看来我们才是螳螂啊,不过麻雀太小的话,螳螂也是想开开荤的。”云陌乔眼中凶光隐现,纸扇一合,神色却不见慌张,看样子还有后招。
  樗里楽虽然在笑,只是眼中的寒意不减,心头急跳几下,忽然她觉得自己算错了一件事。
  她修行十余年,初入虚道境,师父夜凌是帝子,是可逆行伐圣的神道者,她知道自己与师父的差距便下意识的以为师父与自己是两代人,实际上,樗里楽今
  年已经双十,夜凌也不过五十的年纪,以修行者的寿元来算,他们其实是一代人,而樗里楽本应和夜凌是一代人,却因为拜师夜凌的原因矮了一辈,也是这一
  点,樗里楽都忘了这件事。
  夜凌那些人,包括龙清皓在内的部分七圣族的人在半百年纪就达到了神道瓶颈的原因,那是他们经历的奇遇较多,无论是帝界开放,还是帝冢开放,最后的
  太古道场都是让他们实力大涨的因素,最后造就了这么一群人,五十余岁的岁月就追了上一代人的修为。要知道,帝族十四子活了一千余年也不过神道巅峰,
  夜凌不过用了五十年就追上他们的修为,甚至在战力上犹有过之。
  眼前的人没有那些经历,修为虽是虚道境,但在虚道境停留的时间比她长了许多。
  “啧——”
  樗里楽咂舌,虽然对忘了这两位七圣族的修行时间有些自责,但她自问不会被这两人抓住,那这二人仍然敢留在这里莫非是有什么暗手,他们应该明白两个
  虚道境是抓不住她的。
  阵法已经激活,为了维持阵法,樗里楽的神力顺着紫练流进阵眼。
  “你们在外面也布了一个阵。”樗里楽美目之中流光一闪,她的神觉灵敏,却也很自信,自信到依然觉得自己会安然无恙。
  云陌乔拍着手中纸扇,笑着对身旁的祝狄说道,“你瞧瞧,我就说她会猜到的。”
  看来这两个人很久之前就准备好了,樗里楽一抖手,直接放弃了自己布好的阵法,不维持阵法,这样就多保留些神力,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希
  望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两个虚道境的话,就算外面有一个不知名的阵法,她也有自信能突围出去。
  这里距离西域直线距离不过百里,踏入西域,以禅宗那个不讲理的老方丈是绝对不会允许七圣族入内的。
  逃出去!
  樗里楽看着面前这两个七圣族的子嗣,粲然一笑,“两位道兄,楽儿有几件事想问。”
  “哦?”云陌乔笑道,“仙子有事相问,我二人洗耳恭听。”
  “你们是如何知晓我肯定会在这里停留的?”樗里楽微微蹙眉,这件事是让她想不通的,为何他们能在这里提前布下大阵,又这般笃定自己一定会走进来,
  一定会在这里出现。
  “仙子这些年在人族行走,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帝子曾经踏足过的地方,仙子自动向西而行,自然会到这里。”云陌乔笑了笑,唰的一声甩开纸扇轻轻扇动
  ,“灵禅子与帝子相交莫逆,你一定回来这里的。”
  樗里楽点头,“确实如此,可是单凭你二人再加上外面的大阵又如何?只不过是虚道境而已...”
  云陌乔打断道,“是虚道境不错,我们确实不敢动通神境来拿你,只不过,谁和你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
  祝狄摸了摸头,有些不自在,他是七圣族中最好争斗的一族,这样靠脑子算计,靠以多打少,他这个夯货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难以接受,只不过在来之前
  他的兄长让他不要多言,一切都听七圣族其他朋友的,虽然他很听话,但就是感觉不对劲。
  “你在拖时间。”樗里楽微笑道,“我懂了,你们是在入西域的各大要口都留了人,现在他们都赶过来了吧。”
  “樗里楽,不愧为帝族子,只是反应过来也有些晚了。”云陌乔手中纸扇拍着掌心大笑道。
  樗里楽望着四处突兀出现的人影,“七圣族?”
  云陌乔啪的一声撑开纸扇,身后是无数刚刚出现的影子,纸扇一甩画出一道弯月,“樗里楽,今日你又能逃走吗!”
  这些年因为夜凌的离开,七圣族又敢露出头来,围捕樗里楽,一直在计划,一直在实践,可这次切切实实的让这群人感觉到了希望,抓住樗里楽,帝子最重
  情,这样在之后夜凌回来,他们能有足够的筹码来和夜凌谈判。
  “你们就一直想抓住我,就没有想过和我交好,想着拿我与我师父谈判,我师父如果这么疼爱我的话,那么我去求师父的话,师父也会饶了你们,但是你们
  这么做,不是得罪我师父得罪的更狠吗?”樗里楽歪着头问道。
  云陌乔摇了摇扇子,“不,我们七圣得罪帝族久矣,这仇恨可不是用话语能说的清的,拿你是让你师父有顾虑。”
  “但也可能激怒我师父。”樗里楽冷笑道,她施施立着,面对七圣族三五十虚道,毫无惧意。
  “是啊,反正都是激怒。”云陌乔寒声说道,“临死前拉一个垫背,就算杀不了夜凌,恶心恶心他也是一件美事。”
  “你们,简直不可理喻!”樗里楽愤然叱道,一只手握着夜凌赠予她的界首匕,这是太古道场界首令被道火锻烤重铸之后的做出的无双兵刃,材料非石非金
  非木,虽不知材质,威力确实惊人,它内含道意,樗里楽从界首匕中捕捉到许多道意,对修行也颇有益处。
  攻伐有界心匕,护身又有天地胎衣,夜凌对这个女徒儿就差护在手心中了。
  “动手!”
  云陌乔大喝道。
  樗里楽眼中寒芒一闪,玉手中黯淡无光的界首匕忽然放大,一柄长近五尺的直刀插在地上。
  内蕴道意,可做阵眼!
  东方有剑气凌空,一剑之气千里又百里,一剑连一气!
  一剑一气横空而过,所遇树木,皆断,所遇山石,皆碎,所遇肉躯,尽灭!
  诛仙剑诀,攻伐剑术天下无双!
  云陌乔面如死灰,冷冷的盯着突然出现的人影,身后是横断一地的碎木残尸,“夜曦,你竟然下山了!”
  祝狄挡住了这一剑,却也元气大伤,脸上被剑气刮出数道伤口,双臂衣袖尽毁白骨森森,这个武痴直起身子望着立于山巅的夜曦,眼中神光大盛,跃跃欲试
  。
  樗里楽握着直刀,只是回头望了一眼夜曦,她看着云陌乔,指着他身后的残尸嗤笑道,“若不是你恰好站在我的阵法里,现在你已经和那些人一样了。”
  祝狄看了一眼樗里楽,有些憨傻的说道,“我挡住了这一剑!”
  樗里楽有些不喜,大叫道,“小师叔,这里有两个人没死,你的剑法是不是退步了啊!”
  夜曦听到了这个丫头喊的什么,微微苦笑,这丫头只比自己小两三岁,开始还叫自己哥哥,只要不开心就叫自己小师叔,他很不喜欢这个叫法,却拿这个丫
  头无可奈何。
  夜曦踏着虚空缓缓走下,看着双臂满是鲜血的祝狄,“请让开!”
  祝狄憨憨一笑,“我想和你打一架!”
  夜曦随意拍出一掌,祝狄如临大敌举双臂来抗,只听咔嚓咔嚓几声脆响,祝狄臂骨尽碎,倒飞出去。夜曦不再理会他,走到云陌乔身前,他的个子要高些,
  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家的公子,淡然说道,“他能走,你得死。”
  云陌乔脸色苍白,恶狠狠的看向樗里楽,挤出话来,“原来,你才是那只蝉!”
  樗里楽笑了笑,“对啊,小师叔他才是黄雀。”
  拍拍手,樗里楽扭过头,随意摆了摆手,“黄雀师叔,把他杀了吧。”
  夜曦微微蹙眉,并指如剑轻轻一划,这位云家公子的头颅分出一条血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夜曦望着西域说道,“若不是坤生提醒你,你又上神道宗寻我,这次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樗里楽噘了噘嘴,“都是小事嘛,不过,小曦哥哥真的认为他们能抓住我?”
  “你不过初入虚道境,这般死斗会影响根基。”夜曦又道,“这次我能下山,是甘爷爷的命令,他让我去西域走一趟。”
  “你也去西域?”樗里楽疑道,“做什么,看我那个小小师弟?”
  “你若是当着未央面前这么叫,他又要闹了。”夜曦微笑说着,他和小未央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对于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有着说不尽的喜爱,那个小
  家伙啊,就是鬼主意太多了些,他可不喜欢别人说他小。
  “那个家伙,现在也大了吧。”因为要去西域,想要在这里解决身后那群虫子,来这里看三生师叔的回忆纯粹是顺便,不过现在这里除了这座孤坟,已经变
  得一片狼藉,樗里楽的视线移过墓碑,急忙拍了拍夜曦,“喂,小师叔,你看看这里,还怎么让人在这里睡觉了!”
  夜曦无奈的拍了拍手,他是神道宗炁门第十八人,炁门前四式可谓夺天地造化,夜曦双手运气猛地一拍地面。
  炁门十三式——截地源!
  泥土砂石从两侧腾空而起拍在那一地的残尸断木之上,神力不断涌出,这一片土地又被犁了几番,虽然没有血色,却遍地黄泥。
  “喂!”小丫头嚷道,“小师叔,你就这么解决的?”
  夜曦回头看着双手掐腰怒视他的樗里楽,转过头看着被黄泥碎岩铺盖的景象,没有一丝碎肉连血迹都没有一滴。
  “弄的干净一点,可以吗?”樗里楽瞪着这个名义上的小师叔,“你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弄成什么样!”
  夜曦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和夜凌不同,从小就经历过东方雁的严厉教育,他对女生一直都是敬而远之,不擅长和她们交流,这一点也是和玄一师兄学的,当
  年玄一也是对东方雁言听计从,从来不说二话,听话的一匹。夜曦作为玄一的头号粉丝,这一点倒是与他很像。
  在樗里楽眼中,夜曦和他那个备懒师父一个样子,都要说的极其细致他们才能做好,就像洗好的衣服在外面晾晒,樗里楽喊他们去收衣服,那绝对是只收衣
  服,裤子是绝对不会碰的。
  就这个样子,师父怎么可能嫁出去呢!
  樗里楽坐在树上,看着在下面忙碌这搬山犁地的小师叔,又想起她的便宜师父,一边叹着气一边想着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