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冷汗淋淋，方明同样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假使秦牧并没有制服歹徒，且不说秦牧要被杀，劫匪跑出去，也会造成不可估计的惨重后果。
  方明神情凝重的道：“这一回你运气好，但不会每一次都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如果我是你，会第一时间报警，而不是跟歹徒搏斗。”
  秦牧不断点头，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也不敢跟王海动手啊。
  不过说到底也不怪秦牧，当时秦牧的确是想偷偷报警来着，就怪杨露禅，或者说系统，让杨露禅突然出现，这才惊动了王海。
  “我下回绝对不敢了。”秦牧保证道。
  方明轻哼一声：“还有下次？”
  秦牧苦笑，本还想着邀功的，这倒好，反而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事已至此，方明也没再多说，道：“把你说的那位武馆老师也叫出来，和你一起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秦牧并没有隐瞒杨露禅的存在，警察要查，根本瞒不住，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讲出来。
  “哦。”
  秦牧忙跑到后院，发现老杨同志竟然还没睡，依旧在摆弄手机。
  自己站在悬崖边儿上，随时有可能掉下去的时候，这货又从后面踢了自己一脚，所以一时间秦牧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来，板着脸把事情讲了一下。
  “你是说警察请我回去做笔录，衙门的人？”杨露禅听明白了之后，头摇的像个拨浪鼓，道：“不去，我知道警察，没一个好人，动不动就给人上大刑，屈打成招的事情多了。”
  秦牧哑然失笑，没想到这老爷子号称杨无敌，竟然还会怕警察。
  “放心吧，你说的那是一百年前，现在的社会跟你那时候不一样，走吧，一会儿人家等着急了。”秦牧不由分说的拽起杨露禅。
  看到杨露禅，方明神情古怪，他还以为秦牧说的武馆老师是个膀大腰圆的年轻汉，毕竟在秦牧的供词中，主要动手的是这位杨露禅。
  可方明万万没想到，出来的竟然是一位身材干瘦的老头。
  这走路都哆嗦的架势，去碰瓷儿再合适不过了。
  “这就是你说的杨露禅？”方明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也不相信杨露禅能够擒下王海二人。
  秦牧把杨露禅往前推了推，道：“没错，就是他，是我老家的一个长辈，方队长，您别看他年纪挺大，实则厉害着呢。”
  “是吗？”方明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盯着秦牧，方明递出一个你是不是在耍我的眼神。
  坐上警车，前往最近的江北分局。
  怕杨露禅说漏了话，秦牧抓紧时间给他开了小灶，等来到分局，方明那边突击审讯王海二人，秦牧这边，就叫了个民警来做笔录。
  秦牧没什么好隐瞒的，把前因后果尽数说了一遍，他怕的是杨露禅说错了话。
  秦牧倒也不怕别人怀疑杨露禅是历史上那个杨无敌，就怕别人把杨露禅当成神经病。
  杨露禅做完笔录出来，给秦牧递出一个没问题的眼神，然后坐下，操着一口京片儿，心有余悸的道：“那小子跟盘道儿似的，问的忒详细，我还真怕说漏了嘴。好在老夫聪明，都应付过去了。”
  “那就好。”秦牧点点头，事实没什么好隐瞒的，怕的就是杨露禅的身份。
  不过这一口子京片儿，跟陕省山沟沟里的身份也不合适，只希望问询的警察没有注意到。
  笔录是做完了，但事情很大，没人来招呼秦牧，秦牧也不敢走，就在等候室等待。
  晚上近十一点了，等候室人倒是不多，一个酒鬼躺在长椅上哼哼醒酒。
  剩下还有一对情侣在争吵。
  女的挺漂亮，标准的网红脸，男的不算帅，但身材很好，看的出来是常年健身的。
  人家的私事儿，秦牧本是不想听的，但奈何两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不想听也不行。
  只听这男的在质问。
  “我就问你，上个星期六我们视频，视频里有人敲门，然后你立马就挂了视频，那都晚上十一点了，是谁在敲门？”
  女人毫不犹豫的道：“送外卖的。”
  “那还有大前天，我晚上给你打电话，听见电话里有个男人声音说我进去了，又是谁？”
  “还是送外卖的！”
  男人额头青筋直跳，秦牧真担心他血管爆裂而亡。
  同情的摇摇头，秦牧也不忍心去看男人头顶那一大片科尔沁草原，一回头，发现杨露禅也流露出倾听的神情。
  “这送外卖的是什么？”杨露禅好奇询问道。
  秦牧想了一下，道：“就是给你跑腿儿送饭的。”
  杨露禅恍然大悟：“原来是店小二啊。”
  秦牧打算纠正，但一想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好像在古代，送餐的人也都是店小二。
  杨露禅轻哼一声道：“这男的心眼儿忒小，人家女娃娃吃个饭，还能有什么问题。”
  秦牧意外的看着杨露禅，打算不叫他杨无敌，改叫他杨天真了。
  还能有什么问题，这要是没问题，秦牧名字倒过来写。
  而且秦牧要为外卖小哥叫屈，这锅我们不背。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响，男人给了女人一巴掌。
  “我辛辛苦苦赚钱，省吃省用给你买名牌包包，甚至还给你拉了双眼皮，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男人几欲暴走，抓着女人一通暴打。
  男人一米八五的个子，身子又健壮，发起疯来好像一头疯牛，女人根本抵挡不了。
  秦牧忙向门口看去，寻摸着是不是要叫警察。
  谁想到，杨露禅突然走上前去，随手在男人胳膊上一扫，就把两人分开。
  扶起女人，杨露禅心疼的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好好的女娃给打成这样。”
  男人被一扫，一个趄趔站稳身体，听了杨露禅的话，更加愤怒，吼道：“我不讲道理，好好好，我今天还就不讲道理了，死老头，你给我滚开！”
  杨露禅摇头：“今日这事，既然叫我撞上了，岂能坐视不理。”
  男人嘶吼一声，就冲了上来，一把抓住杨露禅肩膀，想把他甩在一边。
  不料想，这一甩竟然没有甩动。
  杨露禅好像扎根在地上一样，任凭男人如何用力，也是纹丝不动。
  “后生，我看这女娃也没什么错，就是跟人一起吃个饭，你怎的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动手打女人呢。”杨露禅耐心劝解道。
  秦牧暗暗叫糟，老杨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倒是在吃饭，只不过吃的棒棒糖而已。
  果然，男人一听直接就失控了，瞬间忘了杨露禅这随便往地上一躺，就能讹自己后半辈子的恐怖后果，一记右勾拳就打了过来。
  姿势倒还挺标准。
  秦牧尚有余暇点评一番。
  这一拳自然无疾而终，杨露禅轻轻一抓就摁住了男人拳头。
  眼见劝说无用，杨露禅摇摇头，一步踏出，抬手就是一拳。
  嘭的一声！
  秦牧张大了嘴巴，对面墙壁上，男人正慢慢滑倒在墙角。
  打人如挂画！
  这话秦牧一直以为是传说，现在才知道是真有其事。
  “不好！”
  下一刻，秦牧猛地一拍大腿，看热闹瞧出大麻烦，杨老头这一拳下去，自己的资产绝对能突破到负数。